9月23日,朝鲜女足一路过关斩将,夺得国际足联U20女足世界杯冠军。@养鸡昨天已有专文介绍,参见《朝鲜女足连斩美日夺得世界杯,进球功臣年仅17岁》一文,不赘言。 朝鲜迅速向国内传递了这个好消息,而且宣传规格极高——9月24日,《劳动新闻》以《祖国的优秀女儿们,把我们民族的荣誉发扬光大到了世界上》(意译)为题,把这条消息放到了头版头条,还配发了9张照片,包括破门瞬间、队员庆祝瞬间及颁奖礼情况,篇幅占了半版有余。这待遇,堪比元帅“革命活动”,堪比《劳动新闻》社论。 《劳动新闻》以“祖国的优秀女儿们”来称呼朝鲜女足姑娘,这大概是送给尚在海外的女足姑娘们的第一个荣誉,属于定性级别的。当三夺冠军、与德国美国比肩的朝鲜女足回国时,“祖国的优秀女儿们”将成为接下来各种荣誉的标尺。包括迎接、夸街、庆功宴、报告会在内的各种盛大庆祝活动,以及各种领导接见,甚至元帅接见,应该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不在话下。在某个场合,比如接机、庆功宴或是元帅接见、合影,甚至可能出现元帅带着“心爱的女儿”,与“祖国的优秀女儿们”欢聚一堂的场景。当然是要立功受奖的,“劳动英雄”之类;尤其是右抱金球、左揽金靴的崔一善,来个“共和国英雄”也未可知。 与朝中社中规中矩、简约的对外报道相比,内宣老大《劳动新闻》的报道更详细,也更热情洋溢;比如说姑娘们夺冠后在场上奔跑,“自豪地挥舞着共和国国旗,充满了为祖国和人民带来胜利喜讯的无比自豪和自信”,给世界上许多足球专家、球迷留下了深刻印象。这种评价也是一种定性,“姑娘们干得好”的意思。这样的胜利,这样的好消息,是当下的朝鲜所需要的,尤其是在元帅近日刚刚亲自预告人民将继续勒紧腰带、要把国防建设作为“最重要大事”,朝鲜正在酝酿“The Next Big Thing”(下一件大事)的时候。朝鲜女足的这次胜利,不仅是对民心士气的提振,也是一种最好的宣传,即女足夺冠有赖于国家强盛,而国家强盛有赖于强大的国防力量保障。想必宣传鼓动部会使用这套逻辑,而朝鲜显然不会认为足球是什么“国运平衡器”,必须是足球反映国运,女足夺冠是强盛国家的象征,否则,对正在继续勒腰带的人民交代不下去。 @养鸡昨天的文章中,特别提及朝鲜女足姑娘们表现出来的开放姿态和国际化趋向,于我心有戚戚焉。在我看来,世界杯冠军朝鲜女足姑娘比巴黎奥运会上的朝鲜获奖运动员表现得更加令人耳目一新,或许因为没有与“敌对交战国”韩国通场竞技,又或许因为在足球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连斩“朝鲜革命最大敌人”美国、“百年宿敌”日本于绿茵,故而心理上、心态上更加放松。成王败寇,王者风范总是要有一点,但更希望这样的开放、自信姿态在朝鲜越来越多。关着门搞革命、搞建设,固然是道路选择的自主权问题,但毕竟格局小了。顺便提一句,昨天关于崔善姬的文章本来是打算给朝鲜女足夺冠让路,等今天再发的,但思来想去还是放在了二条。我对@恰饭小编说,还是发了吧,因为怕崔善姬昨天就返程,这文章就白写了。果然,文章发出不久,俄方就传出了崔善姬启程返朝的消息,今天朝中社也发了崔善姬抵朝的消息。到机场迎接的,是赴俄时的原班人马,外务省副相金正奎和俄罗斯驻朝大使马采戈拉,但朝中社没有配发照片。崔善姬返朝,去纽约参加联大高级别周的事情基本告吹,这首先少了一个观察点,其次让人平添几分担忧,感觉“The Next Big Thing”有可能变成“十月惊奇”(October Surprise)。 今晨破例早起,见到了久违的日出。然而,朝阳之下,江对岸浓云翻滚而来,遮蔽了远处的群山,继而浓雾过江,迅速弥漫了江面,“上接高天,下垂厚地,渺乎苍茫,浩乎无际”。但好在今天有风,大约过了近一小时,江上大雾散去,恢复了天气预报所说的“晴,空气质量优”。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这番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是让我心深处隐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