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
第七十四期
马克思认为
劳动是“人之为人”的本质
也是人与自然的交流过程
劳动不只是为了生存
更是一场修行
心志的磨砺
人性的升华
往往是通过一点一滴的劳动而习得
健全的人生与美丽的生活
始于自立与劳动
诚如稻盛和夫所言:
“劳动的尊贵价值,
在于灵魂获得净化形成厚重的人格”
大家都说:时间像一个小偷,在不经意间把许多东西都偷走了。然而,有些深藏于心底的人和事,却如同被时间锁进了保险箱,永远无法被偷走。
最近的时光仿佛走得很慢,伴随着午后的暖阳,看向窗外,我的思绪早已飘到昨日的梦里。一个小老头的身影在远处坐着,坐在木板凳上手里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好奇心驱使我向前走去,一个小老头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了两三步,木门向内推开发出的“吱呀”声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小女孩,扎着一束辫子笑嘻嘻地跑向屋里,边跑边用稚嫩的嗓音说:“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我爸在后面呢,我比他快,哈哈。”我的目光随着小女孩奔跑的方向看向屋里,小老头微笑着回了一句:“回来了呀,你奶奶在后面做好吃的,快去尝尝。”
我盯着小老头,他手里的竹片依旧在有序地编着,那双留满岁月痕迹的手是深褐色的,上面布满了干活时的刮痕和擦伤,指甲缝里带有些许黑色的污垢,十个手指上长满了老茧,厚到已经感受不到表皮伤口上的疼痛。
小女孩从厨房蹦跶到堂屋里,蹲在小老头旁边,看着满屋子的扁竹条,忍不住拿上一条看上去似乎暂时不会被用到的竹条在一旁把玩。小老头手里的动作越发的轻快,一片竹条在盘成圆环状的几片竹条中穿梭,一上一下没多久一个竹制的底盘就制作完成了。似是感到手中竹条没什么乐趣了,小女孩瞥向小老头问:“爷爷你在编什么东西啊,好快啊。”
小老头感受到小女孩投去充满稚气的目光,抬头说道:“爷爷这是在编圆簸箕呢,等到下次赶集的时候带到集市上卖了换钱给你买你奶奶喜欢吃的糯米糖哩。”“哦”,随着女孩淡淡的一声回应,时间好像就静止在了这一刻。
我走上台阶跨过去往厢房的木门槛,看到了两口盖着防水塑料薄膜的黑色大木箱子,向右边看去是一台割木头的机器,后面是一张木制案台,一旁是放着墨斗、刨子等老式工具的桌子。案台下面全是木屑,我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用双手捧上一小堆向空中撒去,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刚被刨子刨时散发出的木质芬芳。小小的工作坊里全是小老头的拿手工具,看似杂乱却有序地摆放在案台周围。
小老头编完了手里的簸箕,走向这处面积不大的工作坊,开始打磨放在地上的粗木料。卸成小的木条和木板的木料被放在案台上,小老头十分顺手的拿起放在一旁的墨斗,拉开被浸满墨汁的线,从木板的顶端的一点拉到木板的另外一段上的一点,线落线起之间,一条笔直的黑线标记在了木板上,那根削到只剩一节手指关节长度的老式铅笔在木板上画出需要削掉部分的线条。木板上的打出的孔洞与木条一端的凸起在锤子的加持下十分紧密的嵌在一起,一块木板与四根木头契合在一起组成农家生活里必不可少的小木凳子。小老头不仅会做小的木凳,大的长椅也是他的拿手活,农家常见的木制用具他都会做。
窗外的蝉鸣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呆呆地坐在寝室的木椅上,继续回想着小时候的梦。
记得有一个寒假,我去小姑家玩,趁着过年的气氛还未减少,姑侄几人围在火炉旁聊天。愉快地聊起了陈年往事,原来爷爷年轻时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木匠,做的东西质量好、价格实惠,到集市上很快就被一抢而空。他的手艺远近闻名,许多人都会慕名前来订购他的作品。爷爷还写得一手好字,毛笔硬笔都挺在行,连带着父亲这辈写字都很好看,可到了我们这辈丑的简直没法看。
家里每逢春节都是爷爷写对联,我抬着浆糊在一旁递春联、父亲和大伯站在凳子上贴。然而岁月无情,小老头在今年的五月因病逝世,老家的旧房子也空出来,奶奶搬到了二伯父家住。承载着小老头一辈子记忆的小工作坊也荒置了,堂屋里也不再会有一个专注的小老头坐在木凳上编背篓、簸箕,放在工作坊里的两个黑色大木箱子也少一个,来年春天开放的玉兰花也少了一人观赏。那些曾经陪伴我们度过无数时光的木制用品,也成为了我们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岁月如梭,那些关于小老头的记忆却如同被时间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永远镌刻在心间。每当夜深人静,或是阳光斑驳的午后,那些关于他的画面总会悄然浮现。他的笑容、他的手艺、他的工作坊,还有那些简单却充满温情的生活片段,都成为了我心中最宝贵的财富。虽然小老头已经离我们而去,但他留下的不仅仅是那些精美的木制用品,更是一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传承的坚守。这份匠心情深,将伴随着岁月的流逝,永远温暖着我们的心房。
文字:曾宇琪
图片来源:曾宇琪
美编:谢佳爱
责编:陈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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