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江文苑】血色记忆

旅行   2024-09-02 16:54   云南  

开栏语

江水悠悠,诉说着千年往事;鸟啼声声,唤醒了南方古丝绸之路的文化记忆。在时间与空间的交织中,追随着历史的脚步,解读山水间蕴藏的文化密码,呈现更加立体生动的大美盈江。

抗战的历史,开启了中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新征程,成为中华民族从衰败走向振兴的转折点。各族人民爱国感情的激发、民族精神的振奋,在浴血的拼死抗争中得到了空前的弘扬和升华……新中国成立 60 周年建成的盏西革命烈士陵园汇聚万民之心,纪念长眠在边疆的革命先烈,彰显中华民族之伟大复兴!

大盈江不会忘记

地处国境线上的盈江地区的抗日斗争,是滇西抗战的有机组成部分。滇西抗战中,日本侵略军之所以未能打过怒江,实现其进一步占领中国西南大后方的企图,其原因除抗日军队利用怒江天然屏障,沿江重兵防守之外,还在于包括原盏达、干崖及盏西在内的滇西沦陷地区各族人民的浴血奋战。一旦日军打过怒江,占领滇西以至昆明,情形将十分危急,中国的抗日斗争将更加艰难。

盈江各族人民面对凶恶的日本侵略军,没有被吓倒,而是团结起来,奋力抗击。抗日战争时期,虽然盈江大部分地区仍处于封建社会初期的落后社会形态中,被视为“蛮荒之地”,被称为“夷方坝”,但是,在中国共产党所倡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的指引下,具有反抗侵略光荣传统的盈江各族人民,拿起刀枪,痛击日寇,国境线边到处燃起抗日烽火,谱写了可歌可泣的篇章。

大盈江不会忘记,在民族危亡的紧急关头,在中国共产党举起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下,实现了国共两党的合作,全国范围内形成了各族人民、各界同胞、各民主党派和抗日团体、各阶层爱国人士和海外侨胞抗日救亡、共赴国难的伟大局面,终于赢得了近代以来中国人民反对外敌入侵的第一次完全的胜利。

盈江人民仍然传颂着抗日军队和各族兄弟在盈江地区英勇抗击日寇的光辉业绩。有诗赞之曰:

边关燃烽火,民众提刀枪。

遍地击日寇,各族兄弟上。

蛮允重创敌,昔马第一枪。

鬼子滔天罪,长刀闪寒光。

伏击浑水沟,歼敌槟榔江。

七十年前事,江畔颂歌响。


党在德宏的活动

1939年1月,中共中央南方局批准成立中共云南省工委。1942 年滇西沦陷后,云南成为抗战前方,各种矛盾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面对异常复杂艰苦的斗争环境,中共云南党组织及在滇军中工作的中共党员根据南方局的指示精神,加强了在云南建立抗日游击队的准备工作。
1942年5月,日军侵占滇西的腾冲、龙陵等地,怒江西岸大片国土沦陷,滇西各族人民纷纷武装抵抗日军。龙陵地方士绅在龙云的支持下,组建腾龙潞游击队。
1942年6月,在中共云南地下党员朱家璧、张子斋等的影响和鼓励下,家在龙陵县象达镇的青年军人朱嘉锡,毁家纾难,组建“昆明行营龙潞区游击支队”奔赴龙陵、潞西(今芒市)地区开展游击战。朱家璧介绍从缅甸撤回云南的华侨战工队地下党员范正等及进步青年共 7人进入该部,编入民运工作队,宣传抗战。之后,中共云南省工委先后几次派人到滇西了解情况,指导这支部队开展工作。
1943年底,原国民党军第60军副官主任常绍群奉命率龙潞游击支队与国民党军第2军第9师第27团一部从龙陵、潞西一带开往腾冲、梁河、盈江、莲山一带,抗击日军。这支部队到过今盈江县的太平、昔马、铜壁关、芒允、姐帽、弄璋、旧城、油松岭等地活动。他们从油松岭出发,到户撒地区,袭击日军56师团106联队金纲宗四郎大佐之高木营中队,歼敌数十名,击溃了敌军。
为了使这支游击队得到正确的政治指引,常绍群派遣王任之前往昆明接中共党员张子斋同志前来指导,加强游击队的政治工作。由张子斋推荐,介绍中共党员唐登岷以《云南日报》编辑的身份来到盈江、莲山一带,协助常绍群开展游击队的政治工作。

唐登岷,汉族,云南保山人,先后任中共昆明支部委员、中共云南特委委员、中共云南省工委常委,负责新闻、文化界统战工作。唐登岷到常绍群部后,为坚定士兵抗战的信念,提高他们的素质,在游击队开展了多项活动。他倡导士兵学习文化;建议、协助常绍群组织秘密团体,并命名为“星星社”;发动部队进行生产运动;经常开展文娱活动。唐登岷还写了介绍滇西敌后游击队战斗生活的通讯6篇,刊登在1944 年11月至1945年2月的《云南日报》上。此外,唐登岷还对地方抗日自卫队开展统战工作。唐登岷的一系列活动引起了国民党的注意,当他返回昆明向党组织汇报情况时,常绍群的部队已被监控,因此未能返回滇西开展活动。抗日战争胜利前夕,派来工作或疏散的党员都先后离开了滇西,初步建立起来的组织和进步青年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


坚持抗战的傣族将军帕克法

“边疆民族只文化落后,爱国并不后人。”这是著名的傣族抗日将军帕克法的名言,而“爱国并不后人”也正是他坚持抗战的真实写照。
帕克法,汉语官名刀保图,字京版,傣族,盈江新城人,1899年生,帕应法长子。清宣统年间参加同盟会,1911 年腾越辛亥革命时任革命军大队长,其父 1913 年病故后接任干崖第 22 代第 26任傣族土司之职。1916 年蔡锷将军委其为边民志愿军总队长,任中国国民党海外支部八莫分部执行委员。1929 年又到勐卯当土司代办,任中央雷允飞机制造厂参议、腾龙边区行政监督公署行政顾问。
1941年,杜聿明率中国远征军到缅甸阻击日军,因帕克法之父与杜聿明拜过把兄弟,故杜聿明才到芒市就派人到瑞丽找帕克法联系。杜聿明途经瑞丽,帕克法即以晚辈之礼拜见杜聿明并随之出国作战。帕克法欲组织中缅义勇军,准备出国作战。杜聿明一是敬重其父帕应法;二是赞赏帕克法的爱国精神;三是看重帕克法的胆略气魄,很快任命其为第5军“少将参议”,并委派其回干崖组建武装。帕克法回勐卯一边交代相关事项,组织队伍带回盈江;一边写信叫其子干崖小土司帕并法快做准备。
很快,帕克法就回到干崖组织中缅义勇军。当时干崖司署较为固定的武装兵员有12个练寨,共155名。1942年5月,第5军第200师和常备补充团从缅甸退回路经干崖时,帕克法收留了一些国民党官兵,如师部少校参谋刘公敏、补充团少校参谋张奋东,李书臣和左德祥2个连长以及30多名士兵,后来确也出了不少力气和计谋。据 1944年5月17日卫立煌致龙云电所载,帕克法担任主官的第一路军司令部“人员586人,轻机枪142支,马16匹”。
1942年5月10日,日寇侵占腾冲。日军侵占腾冲后的第5天,中国远征军第6军预备2师即渡过怒江开展游击战,并派员与各抗日武装联系。9 月12日,尹明德抵达盈江,帕克法将中缅义勇军改名为滇西边区自卫军第一路军,被委任为滇西边区自卫军第一路司令,下辖户撒、腊撒、盏达等土司武装及部分地方抗日自卫队。
1943 年初,另组的莲山独立支队仍属第一路军所辖。随之,帕克法即派其子率一个大队赴坝尾抢守蛮线及南山一带,其余兵力在浑水沟及后山、莫福驻守。
抗战中,正如帕克法所言:“自信为国热忱,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可以鉴于我同胞者也。”其指挥的独路口之战役,即为一例。

1942年9月,国军预备2师副师长洪行获悉,日军将有一部分经干崖调往腾冲,干崖去南甸须经浑水沟,葫芦口为其必经之道,遂到盈江与帕克法商议,确定在葫芦口伏击日军。
果然,日军18师团6735部队高杉大队500余人自畹町经陇川过户撒向盈江开来,到丙乌寨宿营,陇川抗日自卫队事先派人到新城送信给自卫军司令帕克法,安排在蛮线的分队也赶来报告日军的消息。帕克法知悉后,一边命令旧城街青年队紧急严防,堵住路口,伏击敌人;一边即与驻梁河预备2师及梁河抗日自卫军赵宝忠部联系,组织各路抗日武装,共同在浑水沟一带设伏。帕克法司令部很快到达龙塘寨,命派黄辅臣、线永茂两个大队按计划伏击。
旧城街青年队没有作战经验,抵挡一阵便撤往拉弄、弄满寨子。9月23日,另一路日军江藤部300多人由缅甸八莫到旧城街与高杉大队会合。次日,日寇派侦察机从八莫顺大盈江飞到腾冲附近侦察,然后又顺江飞回八莫。9月25日,日军派出一个小队渡过南底河,到新城土司衙门及其附近村寨搜查,也同样没有找到人。9 月 26 日,日军进入浑水沟。
浑水沟,东西两面是高山,山脚下面夹槽流淌着原称太平河的南底河,南底河水顺势而下与宽广的盈江坝子形成一个葫芦状。北进则为葫芦口要隘,其道仅通一人一骑,人称“独路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当日军杀气腾腾、耀武扬威如出入无人之境般进入伏击圈,顿时四面八方枪炮齐发,日军死伤甚众,遁入箐中抵抗。仓皇应战的日军欲夺路突围,抗日武装集中兵力猛攻,凭借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让日军屡攻不克。日寇想要往后退,又被帕克法事先安排在后方朗宛一带的伏兵全力堵击,无法行动。激战半日,敌人死伤不少,物资损失很多。下午,日军的飞机想给被围部队空投物资,由于地势险要,飞临3次才投下1次,且大部分物资被抗日武装夺取。最终日军死伤惨重,陷入绝境。
夜晚,日军趁夜用木桩钉住崖壁攀附而上,次日天将拂晓时,突破东线防区,反去包围在葫芦口和桥头布防的预备2师部队。预备2师奋起迎敌,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双方伤亡惨重。激战半日,预备2师转移,日军进驻遮岛,开往腾冲。
此次战斗,所谓所向披靡的日军,竟在这小小的山沟里遭到惨重的损失,实在让人出乎意料!这一战打掉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大大鼓舞了抗日军民杀敌卫国的勇气,在滇西军民抗日战争中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之后,日军再不敢以少数部队通过梁、盈、莲地区。

此后,帕克法坚持抗战,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始终坚持不渝。
1942年8月,帕克法所部旧城街青年队抓住6个日寇奸细,被处死,丢入江中。
新中国成立后,帕克法先后任盈江行委会主任、县长,保山专区联合政府副主席。1952 年,受毛泽东主席亲切接见。1953年7月23日,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区成立,抗日将军帕克法当选主席。之后,自治区改为州,帕克法担任州长直到病逝。同时,他还任云南省政协副主席,国家民委委员,全国第一、二、三届人民代表。帕克法十分感谢共产党的关怀和信任。他的许多亲友从国外回来去拜访他时,他都称赞党和国家的民族政策,感谢党和人民为他安排了良好的工作环境及工作条件,使之能继承其父遗志,为家乡的繁荣昌盛和边疆各民族兄弟的发展与进步贡献力量。
帕克法于1966年12月病逝,终年67岁。
坚持抗战的傣族将军帕克法虽然已经逝世50多年,但他热爱祖国、坚持抗战的精神永远留在边疆各族人民心中。


“江中水鬼”惩敌寇

日寇在盈江干尽了坏事,人民对日寇有切齿仇恨,一直在伺机反抗。一次,干崖维持会在新城请客,日军大小军官和士兵在酒席上狼吞虎咽,吃得醉醺醺的,闹到很晚,结果有4个小军官失踪了。第二天,日寇到维持会追究责任,但一点证据也没找到,只好不了了之。原来是当地傣族青年乘日寇酒醉,说领他们找花姑娘,把他们引到山脚,一刀一个全部杀死,埋在鱼塘里,又用猪草盖在塘子上面。过了几天,尸体发臭,鬼子才找到那几具尸体。日寇不知是什么人杀死了这4个军官,只好作罢。日寇驻扎新城期间,常常有人失踪,有的士兵是被抓来的,不愿为日本帝国主义卖命而私自逃跑了,有的是被傣族群众杀了。日寇再不撤走,最终是要被埋葬在盈江的。
腾盈路修通后,日寇强迫槟榔江下游的傣族群众在新城去蛮凋的江面上架了一座木桥,汽车经常来往运货。因是交通要道,日军在桥头驻兵防守。一天夜里,一辆载有日军官兵的汽车开过时,掉入江中淹死了10多个。原来是抗日自卫军的“江中水鬼”乘着黄瓜船,假扮夜间打鱼的把桥悄悄锯断了。
这些“江中水鬼”原是兴龙和傣龙寨子的傣族青年,人人都有“浪里白条”的本领。他们有的能潜入水底在水中爬行一袋烟的工夫,有的可以在嘴里含一个橄榄果钻进江底,吃完橄榄又含着果核露出水面,因此被人们誉为“江中水鬼”。以前,这些“江中水鬼”经常潜到江底捉拿大鱼,后来绝大多数都参加了抗日自卫军。
日寇侵占盈江后,日军官兵经常失踪,无处寻找,尤其是日军的游泳能手,白天在槟榔江游泳时,常常突然沉落水底,连尸体无影无踪。这些失踪的日寇,就是游泳时被“江中水鬼”拉到水底淹死的。“水鬼”们用的武器只是两根套猪索扣,他们用索扣套住日寇的两只脚,用力一拉,就把日寇拉到岸边的树脚下,塞进树根空心处捆起来,再把日寇沉入江底,待日寇尸体腐烂,大鱼就来把尸体争吃干净。日寇被连续袭击后,认为有什么鬼神作怪,再也不敢随便到江中划筏游玩了。
弄璋项下寨的傣族青年吴波白被日军抽派到新城,在蛮凋寨修路搭桥。一天,他扛架桥用的黄果树木料时,不小心让木料滑了下来,被日军毒打一顿。当天,6 个日军从江中抓了鱼后,吃鱼喝酒,大醉而归。吴波白约了3个伙伴,在蛮凋寨把6个日军全部杀死,缴获了步枪、手枪等武器。
在抗日战争期间,腾冲洞山人杨绍林,绰号叫“黑人牙膏”,为日寇侦探情报,手段极其凶残。为了除掉日寇豢养的这个铁杆汉奸,自卫军事先制订了周密的计划。
一天,混入伪军队伍的旧城老抛山人吴宗祥对杨绍林说:“西山我有亲戚,不要怕,走嘛!”约杨绍林等人到西山去侦探刀京版部的情况。“黑人牙膏”等人就跟吴宗祥去了西山。杨绍林他们才走过槟榔江渡口,自卫军的勇士就从路旁跳出来抓住“黑人牙膏”等人,用刺刀一个一个地将其戳死,甩进大江里去。


芒允抗日自卫大队

首战必胜老刀弄
滇西抗日自卫军成立后,芒允自卫大队也很快组织起来,先为第一路军刀京版直属的第二大队,后为莲山独立支队第五大队。
芒允自卫大队有3个中队,共300多人,其中芒允中队150人,武器装备较好,训练有素。铜壁关1个中队,洋伞河坝1个景颇族中队,虽然武器不多,但顽强勇敢。芒允自卫队组建后,上面派来田彪等几个尉官帮助指挥训练,主要进行射击与单兵进攻。
抗日自卫队属地方民众组织,上面没有发过一文钱,也没有给过一枪一弹,自卫队的枪支弹药和经费开支全由地方自筹解决。自卫队先后搞到几批武器,加起来共有高射机枪1挺,重机枪2挺,轻机枪8挺,冲锋枪、步枪、手枪共100多支,各种子弹数万发,迫击炮弹数十发,但无迫击炮,有 TNT 炸药百余斤。许本和个人买的短枪20多支。此外,还有一部分铜炮枪和长刀等武器。
铜壁关组建了一个中队,分成戛独、崃允、棠梨坝三个分队,他们都是山区汉族。洋伞河坝组建了一个景颇族中队,由保长木挠任中队长。原先计划编一个傣族中队,由于景开文暗中破坏,未能很快建成。由于各族同胞有充满保家卫国热情,一支规模相当的抗日自卫队伍在短时期内很快组建起来。
自卫队组建起来的第一仗是在铜壁关老刀弄岭岗的伏击战。1943年2月9日,一股日军由缅甸溯羯羊河而上,至离铜壁关遗址不远的老刀弄田棚,准备入侵戛独。驻铜壁关的芒允中队三分队探知后,当即召集戛独街三四十人,棠梨坝一二十人,带上长刀和铜炮枪,赶去刀弄田棚到戛独的必经之路——老刀弄岭岗上埋伏。
老刀弄岭岗地势对我军极为有利,坡陡路滑,草木难生,易守难攻,地势十分险要。日军从坡脚开阔地往上爬,行进到半坡时,累得直喘粗气,又没有任何隐蔽物做掩护,全部暴露在枪弹射程内,抗日武装从坡顶隐蔽的地方突然猛烈射击,日军伤亡数十人后溃逃,抗日武装无一伤亡。
1943年3月中旬,自卫队撤至后山崃允,几天后有消息说日军要进攻崃允。抗日大队埋伏在小路上准备伏击日军,可是日军却从大路来。伏击伏空,且崃允只留下少数队员守备,在日军攻击崃允时,抗日大队留守队员无力抗击,且战且退,遇敌伤亡后自卫队退出战斗,日军丧心病狂地将崃允民房烧毁。崃允失守后,大队转移到戛独、铜壁关活动。此战后,赵宝忠部的70多人转到户撒。
几天后,棠梨坝分队来报,说日军自勐典经昔马前来围攻戛独。同时又有消息说,太平街也来一路日军进攻戛独。当时日军共分三路前来围攻自卫队,赵定忠部与日军周旋后转往后方景颇寨子松克。在松克住了几天后,该队又转往昔马驻防。

1943年4月8日,日军从芒允和昔马分两路侵入戛独街。当地群众闻讯全部藏身山林,无人遇害。可是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猪鸡、粮食被劫掠一空。日军吃饱抢光后,放火焚烧整条街子,百多户人家房屋全被烧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1942年底,芒允自卫大队开始集中军训三个月。在军训将结束时的 1943年3月初,刀京版司令发来通知,说日军 56师的一个联队由腾冲马面关向南推进,要对自卫队进行扫荡,要各自卫武装做好迎敌准备。
日军快进太平街前,有消息说,驻缅甸的一股日军要进攻昔马,芒允大队派出一个分队前往昔马支援,同时派出一个分队到铜壁关进行警戒。后来知道,进攻昔马的日军已被击退,可另一股日军已经进入太平街,芒允大队匆忙把派往昔马和铜壁关的两个分队调回,准备阻止日军向芒允推进。
1942年3月11日,侵华日军56师团148联队到达莲山占领太平街,兵分两路,一路追击国民军预备2师某部,一路准备向芒允进犯。
当时,有人劝说许本和,抗日不是一两天的事,既然日军要来,最好先避其锋芒,再寻求战机收拾鬼子。“打!坚决打!如果连打都不敢打,怎么对得起祖宗?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许本和态度坚决地说。刚好,莲山独立支队司令部派来协助指挥的科长赵克礼,原为11集团军军官,中校军衔,山东人,也在战斗打响前一天来到芒允协助指挥作战在旁边听到许本和所说,非常赞赏。
芒允各族人民战前挖战壕、修掩体,虽说第一次真刀真枪打仗,自卫队员们多少都有些紧张,但大家擦拭钢枪,互相鼓励,守卫家园,不当亡国奴,为国雪耻,一场家乡保卫的战役即将打响。
3月12日,天刚破晓,日军便气势汹汹、排成四路纵队向芒允扑来。日军认为他们由腾冲出发经南甸,过干崖,到盏达,直闯太平街,途中没有任何人敢放过一枪,更不会在这里受到什么阻拦。
芒允自卫大队以梯形布阵迎敌。在朗湾设一个前哨班,第一道防线设在拉丙,第二道防线设在轩岗瓦窑和朗哏林中,第三道防线设在帕格瓦窑。
当日军到达朗湾时,枪声大作,芒允自卫队的轻重机枪、步枪射出仇恨的子弹,手榴弹不停地在敌群中爆炸。日寇万万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打得晕头转向,措手不及,打死了部分日军,一个日军头目被当场击毙。
战斗打响后,山区崃允中队及洋伞河坝景颇族中队40多人也前来参战,原先联络的附近一些寨子的傣族壮丁也主动帮忙送弹药。日军受到沉重打击后,很快调回追击预备 2 师的另一部日军增援,战斗暂时平息下来。
芒允镇镇长左相如家被作为战时临时供给站,支起十几口大铁锅做菜做饭,做熟的菜饭源源不断供给前线的勇士,另有部分壮丁巡逻于小镇南边的护宋河一带。芒允百姓先是惊恐,后闻日军退却,欣喜若狂,奔走相告。

以命相搏卫家园

1942年3月12日下午2点左右,不敢贸然进攻的日军,等来了后援部队,才合兵向前进攻。
战斗重新打响,疯狂的日军数倍于自卫队,并使用了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等武器,兵分三路向自卫队的阵地进攻。抗日大队分队长唐启勇、杜开和率队员奋勇抵抗,霎时机枪、步枪、冲锋枪的子弹向日军倾泻。

带有迫击炮和小钢炮的大队增援日寇攻击轩岗第二线。在枪炮轰鸣声中,敌军数路进攻,自卫队据险而战。守朗哏坟地的6位队员在三面受敌、一面是江的逆境中与敌血战,多位志士壮烈牺牲,赵重伦泅过大盈江,负伤归队。

战斗异常激烈,日军的钢炮声和自卫队的机枪声交织在一起。战士李大美的颅骨被炮弹片击破,鲜血直流,被抬下阵地,昏迷中仍问打退日军没有。
防守轩岗荒园子(道班驻地)的阵地被日军占领后,日军即对坚守江边园的自卫队两个班的阵地形成半圆形包围圈。带领这两个班的是分队长杜开和。背后是大盈江,又寡不敌众,但他们毫无畏惧,英勇抗击。杜开和手提机枪,拼命地向日军扫射,越战越勇,日军一时间不能突破他的阵地。后来日军竟调集了几挺机枪集中对付杜开和,密集的枪弹打得他抬不起头。他只好且战且退,最后被逼到大盈江江边。在前有日军紧逼、后有江水阻拦的险景中,他和身边的李荣春等几个战士誓死不当亡国奴,不甘被俘,抱住机枪跳入滚滚大盈江中。追赶到江边的日军吼叫着用机枪向江中猛烈扫射。勇士的头久久没有露出水面,尸体慢慢地沉入江底,顺水而下,随着咆哮的大盈江水远去了。
1947年,杜开和的弟弟杜开祥在腾冲中学任教,找李根源为学校筹款时,李根源得知芒允抗战的详情,当场作诗纪念,赞杜开和烈士:“卫国战倭寇,誓挥鲁阳戈。马革干裹尸,领军杜开和。”
下午5点,日军冲破第二道防线搜索前进,又遭第三道防线的游击阻击。东一枪,西一枪,日军到处挨打,日军的头目就是在朗哏树林被击毙的。

由于兵力悬殊,下午6点许,日寇攻占第三防线蛮朽冒及翁冷,自卫队在帕格瓦窑和翁冷山抗击,因敌众我寡,被迫撤到后山。幸好当日午后,街子上的群众便扶老携幼逃到铜壁关和江东一带,未有更多伤亡。

傍晚,日军进到翁冷、蛮朽冒,何以明率队阻击。天黑后,日军攻占芒允街,见到南大门紧闭,吓破了胆的日军担心有守军,便架起钢炮打了两发炮弹,毁了南大门。晚8点,日军占领了芒允,大肆烧杀抢掠。
这次阻击,芒允自卫大队牺牲10余人,打死日寇40余名,其中有日军指挥官1名。据腾冲马面关人评价说,驻马面关的敌人受到极大打击,因为进攻芒允的日寇就是由马面关调来的。

百姓逃难景颇山

1943年3月12日下午3点以后,前线传来第一、二道防线被突破的消息,芒允镇的百姓听到越来越近的枪声也惊慌起来,开始争先恐后向雪梨、挖焦一带的景颇山逃难。

日军侵占芒允后,大肆烧杀抢掠,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几个乡亲惨遭敌手。日军用刺刀刺死了寸成林,烧死了在楼上的病人芒允原区长袁子希,奸污了服侍病母的聪云。162间民房和学校被日军放火烧毁,好端端一个芒允镇在日军的铁蹄下成了断墙残壁,一片废墟。
芒允人许树宇真实地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与逃难的心酸:“百姓离开几代人艰苦耕耘、世代繁衍生息的小镇,内心多么痛苦!家里有一位六十多岁腿骨骨折的祖母,不能行走,不得不留在家,分别时依依不舍之状甚惨。父母和兄妹共六人,两个妹子需人背负,仅父亲挑出了一副担子,担子中有一条御寒的毯子,一口锑锅,几升大米及换洗衣服,这便是全家人的财产和生活物资。当晚宿于老官坡一户景颇族人家,许多难民挤在一起。午夜我被叫醒,从山上向山下望去,只见我的家乡芒允红成一片,是鬼子在烧房子。早春午夜寒气逼人,我打了个寒战,侵略军对芒允人民犯的罪恶,深深植根于我们的心中。天亮以后,难民们觉得目标太大,怕日军追来,我全家又向上中山景颇寨转移,只见父母窃窃私语,声音压得很低,又见父母亲背着才一岁半的小妹泉春,转到寨子外的树林里去了,回来时母亲背上不见了小妹。以后我才知道,小妹在转移时死去,父母亲因此强忍悲痛,用手刨了一个土坑,将小妹埋下,还要强作正常的样子,真可谓家破人亡。”
芒允小学教师赵重义携妻子及四个子女逃难到后山的景颇族寨子挖焦住下。房东是一位景颇族老妇人,十分同情赵老师一家,尽一切能力给予帮助,两家人相处得很和睦。赵老师一家看到老人无儿无女,无依无靠,甚是同情,不久两家人的想法竟重合了:房东老妇拟从赵老师膝下接一个孩子为嗣,赵老师与妻子反复商量以后,将小女儿赵芬过继给房东老妇。几个月以后,日军龟缩回腾冲城内,难民们也纷纷返回家园。赵重义老师家也要返回芒允了,两家人依依不舍地泪别。赵老师对小芬晓以大义,悉心说服,自此两家人结下了骨肉缘分。几年以后,赵芬渐长,景颇族老妇为小芬取了景颇名字,叫“麻南”。后来麻南长成青年少女,与景颇族男子结了婚,生儿育女,扎根景颇山寨。2001 年赵老师临终前,托人把麻南叫来,再三叮嘱她要好好孝顺景颇族母亲,教育晚辈,把家庭维持好,并亲手递给麻南500元钱后溘然长逝。麻南悲痛地殡送父亲后,返回景颇山寨。
建起抗日纪念碑
1994年3月12日,芒允人民抗日纪念碑筹备小组立起抗日纪念碑,并于 1995年3月12日举行了隆重的落成典礼。之后每年,都有人来祭奠英灵,向英勇抗日的烈士们致敬,学习烈士们的爱国主义精神,让烈士们舍身为国、保卫家乡的精神代代相传。


公邦洋之战

1943年2月20日,昔马自卫大队得到日军已到公邦洋的报告,先由杨自仓、徐云付带领60多人前往阻击。
寸时全一面立即派人到芒允、太平联系,请其出兵共同阻击,一面派出10多个青年战士到凡是马帮能通昔马的险要地段,砍树撬石阻塞,还计划去毁掉羯羊河的铁桥以阻日军。他还集合了昔马自卫大队留下的30多个骨干到街子大队部开短会,通报情况,商议对策。
接着,寸时全率自卫大队数十人,并动员地方乡绅和众多民众共150余人,一起走到巨石关下的昔马关圣庙,祭奠关公,立下了与家乡共存亡的誓言。关圣庙前,群情激奋,热血沸腾,万众一心。有人回忆当时的情景,称为:“那抗日声势实可谓全民动员,其场景实为壮观。”随之,寸时全、何朝定又带领 80 人立即前往黑梁子宿营。
杨自仓、徐云付等在先行阻击的路途中,遇到了自动留下侦察的人,得知日军只有22人时,大家的胆更壮了。快到公邦洋寨时,将队伍分成左、中、右三路,准备包抄敌军。其左、右二路每路16人,都是精壮之士,武器也好。中路36人的武器稍差些。其布局是左右迂回包抄,中间一路诱敌并作为策应。
日军住在一家民房里,有一个哨兵在门外站岗,与去包抄的自卫队员许忠国撞在一起,扭打起来。另一个自卫队员赶到,对着日军开枪,不料没打着,许忠国却被日军刺刀刺伤,日本兵见势不妙跑掉了。自卫队的几路人马也很快赶到,从几个方向攻击日军,日军抵挡不过,只得往后撤了。
自卫队的人也退回与寸时全、何朝定带领的大队人马会合。太平、大寨的自卫队也连夜赶到40多人,国军一个连长带着12个兵也赶到了。
次日一早,自卫队到朗省凹堵头严阵以待。上午11点左右,日军搬来了援兵,双方激战。
三四个小时后,日军败退。此战打死日军14名,日军撤走时,还杀死了公邦洋寨子的一个景颇族哑巴,抢走一头母猪。当夜,日军撤回缅甸拉弄去了,再不敢由此路南进。
昔马自卫队胜利返回,战斗中自卫队的李生富(中寨人)牺牲,何正玉(街子人)重伤,20多天也后去世了。寸时全带领队伍抬着负伤的许忠国撤回昔马后,才和许本和联系上。
公邦洋战斗是昔马各族人民抗日自卫的第一枪,以自卫队胜利而告结束,极大地鼓舞了莲山各族人民的抗日斗志。
故,抗战期间受宋希濂委托到腾龙边区宣慰的尹明德即有“1943 年 2 月 20 日……凭借巨石关优良地形,与敌激战二日,敌颇有伤亡”的记载。

抗敌支丹山

万仞关下支丹山的景颇族勇士在日军必经的路口埋伏阻击,伺机杀敌,开展游击战。草坝寨的景颇族青年直崩凹组织了十多个景颇族男子汉,端着铜炮枪,隐蔽在河边路口,埋伏在树林草丛中,在草坝寨、吾帕寨、卡场等地袭击日军,射杀了不少侵略者。
支丹山地区,气候炎热,道路艰难,掉队的日军士兵只要遇到景颇族人民,就很难活命。吾帕寨的几个景颇族青年,经常带着长刀寻找机会杀敌兵。当年吾帕寨有个叫勒戛奔怒的景颇族青年,有一天遇到 3 个掉队的日本兵,日本兵又累又饿,有气无力,被勒戛奔怒一口气全部杀死。
东棚洋寨子的傈僳族人民打听到日军要到寨子的情况,就在煮好的饭菜里放了毒,在酒里也下了毒,然后装作害怕的样子到山里躲起来。日本兵进到寨子后,又饿又渴,见到饭菜就吃,找到酒就喝,被毒死了很多。
日寇两次进入支丹山地区,均处处受敌,天天挨打,四面楚歌。有一天,有 8 个日本兵鞋子破了,用芭蕉叶包着脚来到吾帕寨对景颇族沙用、吴牙用等人告饶说:“我们不敢杀人了,不敢抢人了,不要杀我们,给我们一点饭吃吧!”

神护关下燃烽火

原盏西地区神护关下到处燃起抗日烽火。
苏 典
日军占据勐戛的当天夜里,自卫队员王连庆、王明满、王明军、胡早富等人利用熟知的地形,从寨头、寨中、寨脚分别袭击零散日军,打一枪就换地方,击毙日军 3 人,恼羞成怒的日军连夜火烧民房。
一队日本兵从勐戛向苏典进发,走到苏典坝头弯路上,自卫队分队长余周国(大寨傈僳族,又叫娃过三、曹三)隐蔽在草丛中,用一支歪把五子枪打伤一个路过的日本兵。日本兵同伙开枪射击并追过来,曹三已经一溜烟地钻进山林跑了,日本兵在草丛中什么都没有找到。
苏典的三个傈僳族青年隐蔽在树林草丛中,用铜炮枪打死了一个日本兵。
怒吼槟榔江
1943 年 5 月 14 日拂晓,驻腾日军分由新歧、勐蚌进入盏西地区至槟榔江边,分三路渡槟榔江侵占关上。参加抗击的100 多人中,关上街青壮年 40 多人,李祖科的兵 30 多人,吴祖伯率领的国军 30 多人。
清晨,江面有些淡淡的雾,一路日军从浅水处涉水而来。日军在离对面江岸仅有 10 多米时,还没有发现江岸有什么动静,自以为偷渡成功。正当心神放松时,突然,早已埋伏、等候多时的抗日武装 100 余人猛烈攻击,将走在前面的大部分日军打死打伤,尸体顺江而漂。另一股日军准备从关上渡口渡江,也受到猛烈射击,2 名骑马的军官和 6 名士兵被当场打死。一股从离关上村不远的弄冒村头花水处(浅水处)强渡的日军,与吴祖伯部守军激战。吴部机枪手负伤后,自卫队撤至蛮巴山。此战共击毙日军 8 名,伤者无数。日军攻进关上村,烧毁李祖科住宅和20 多间民房……


景颇族抗日游击队

抗战时期,一支有中共党员参加的前方宣传队请李家山山官李扎弄做向导开赴大慕文,受到山官大慕选父子的热情接待。李扎弄非常兴奋,认为舅舅太够意思了,就和排启仁一起喝了很多酒。可是第二天上午,又出意外。当挺进军宣传队拟任大慕文山官为“滇缅抗日挺进军第 × 纵队司令”时,大慕选的儿子排启仁很想出来打小日本,可大慕选却心存顾虑,婉言谢绝:“我们的兵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武器装备太落后,没有多大战斗力。日本兵那样凶恶,打不过反而吃亏更大。”说什么也不答应。李扎弄气坏了,连早饭都没吃,就带着四五个景颇族小伙子离开大慕文,排启仁亲自挽留都未留下。
挺进军宣传队离开大慕文,山官大慕选则带着本寨 40 多户人家藏进槟榔江边的一片河谷——腾油坝。
宣传队继续在盏西一带发动群众,很快被日军包围在盏西的帮别、朗问等几个寨子。因为没有增援,宣传队孤军作战,英勇抗击,宁死不屈。李扎弄听到消息带着人赶到时,宣传队已经全部牺牲,李扎弄发誓报仇。
为了报仇,李扎弄杀了一头牛,连毛带皮割成二指宽的肉条,用叶子包好向扒欠、弄颇、普关、支东、崩董等地村寨的亲朋好友散发报警“信”。这是盈江县境景颇族以物通信的形式,请收到肉条的人,立即做好随时参加械斗的准备。
李扎弄在盏西一带的景颇族中很有威望,《德宏史志资料》第二十集就记载着新中国成立后排启仁生前赞赏李扎弄的话。
李扎弄说:“每一寸土地都是阿公阿祖留下来的,决不能在我们眼前丢失。”李家山的景颇族山官是景颇族中最先进入盏西地区的山官之一。清道光三年(1823 年),景颇族李氏祖辈歌突干,因赶马时常经过熊家山,喜欢此地,花了白银 30
两、海贝 3 驮以及镶有宝石的腰带 84 条购买了熊家山,并将熊家山改称李家山。
鲜花以联络,刀枪巧杀敌。景颇族抗日游击队,巧妙运用景颇族传统的以物代言的神奇通信方式,用树叶、鲜花联络抗日志士,传递信息,机智灵活地打击敌人。
他们从开始成立时的 17 人,不过半年便发展为 50 余人;从仅有 8 支步枪、7 支火药枪和 10 多把长刀,很快变成掌握20 多支步枪、10 多支火药枪和 30 多把长刀的武装力量。他们得到各族人民的支持、配合,机智灵活地在槟榔江畔、大盈江两岸袭击敌人,打击敌人。由于战绩突出,国民党游击司令部委其为“抗日自卫独立中队”,属游击司令部所辖,但经费却分文不给。
“哪里方便哪里吃,哪里恰好哪里睡。”景颇族抗日队的游击地区,北抵古浪、岗房,南及大盈江,东达怒江。在盏西小平原地区盈江边阻击日寇一役,尽歼强渡大盈江的日寇三筏(约 100 人),曾先后活捉 7 个敌人,在战争中打死、打伤敌人不计其数。
对这支以景颇族为主的抗日队伍,汉族、景颇族及其他各族人民时常主动给他们送麻草鞋、送情报、送粮食、送肉、送酒、送饭,坚持斗争达 3 年之久,队伍发展为 200 余人。
1946 年,由于景颇族抗日游击队队长李扎弄被国民党借口曾与有共产党员参加的挺进军前方宣传队关系密切,而将这支队伍的枪支强行收缴,强令解散。
新中国成立后,李扎弄任德宏州、盈江县政协常务委员。1983 年 4 月 12 日病逝于盏西。


艾思奇赴盈传奇

艾思奇(1910—1966),原名李生萱,腾冲和顺人,笔名先后有小吆、 三木森、店小二、李东明等。
早年留学日本,“九一八”事变后回国,1934 年发表《大众哲学》。1935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 年到延安。1939 年,毛泽东看到艾思奇所著《哲学与生活》一书时,亲笔抄摘若干段文字,又提笔给他写信。艾思奇先后任抗大主任教员、中央研究院文化思想研究室主任、中央文委秘书长、延安《解放日报》副总编辑,与何思敬一起主持延安新哲学会。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中国哲学学会副会长、中科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当选为中共七大、八大代表,第一、二、三届全国人大代表。
1944 年上半年,在中国远征军光复腾冲之前,艾思奇秘密从延安来到盈江,受命了解滇西抗战态势,调研“蜀身毒道”老路及保莲公路的相关情况,掌握其地附敌武装的思想状况,为全国范围内争取抗战的最后胜利及制定胜利后的战略方案做前期准备。
艾思奇赴盈江在当时属绝密,但后来被国民党知道,竟然使国民党云南省政府大为惊恐。据国民党“云南省政府训令”云:“云南奸党首要李生萱(化名艾思奇,腾冲人)于三十三年曾潜赴该区(指德宏盈江一带)活动,故现实滇西边区情形复杂,实应趁早重视。希注意为要……”
更令人好奇的是,抗战胜利后,国民党云南省政府居然向国民党中央及云南省政府请求将今德宏一带划为特别区,或增设行政区,选派代表方克胜、刀承钺至昆请愿,此事,也与艾思奇赴盈一事相联系,“案准云南省警备司令部代电开”。
艾思奇秘密到盈江了解各方面的情况,直接上报中央领导之事,虽鲜为人知且富有传奇色彩,但却是事实。这不仅因为他本身的经历就充满传奇,而且他家与盈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父李曰垓,光绪七年(1881 年)出生于芒允,1930 年到腾冲就任“云南第一殖边督办”之职,非常关注出生地,想方设法于 1935 年将芒允、铜壁关设置为“关允特区”,使其直属于第一殖边督办管辖,又于 1937 年将关允特区划归莲山设治局。对其担任云南第一殖边督办之职,《腾冲县志》赞之:“治理边疆以威信为本,以德化之怀柔抚绥并用,各土司皆能听命,边陲稳定。”
为掌握敌武装的思想状态,艾思奇通过特殊的亲友渠道,在莲花山与思鸿升会面交谈。思鸿升对艾思奇的谈吐、举止、学识、风度敬佩之至。交谈之后,使思鸿升大有“与君一席话,胜学数十年”之感,开始改变他对国家与民族的命运和前途的看法。从思鸿升后来的一系列行动可以看到他的思想变化。1944 年中国远征军光复腾冲时,思鸿升较好地完成了 20 集团军委派其征调两万包大米的军粮任务。1950 年 1 月,中共滇西工作领导小组和“边纵”36 团指派中共腾冲县工委书记赵鼎、工委委员彭铮秘密进入莲山,面见思鸿升,思鸿升表示愿“加入革命阵容”。赵、彭返腾后,2 月 7 日,思鸿升又函呈 36 团,重申“加入革命阵容,借展生平夙愿”之志。1950 年 4 月,梁、盈、莲土司应邀到梁河遮岛与中国人民解放军 41 师政委郑刚等谈判时,思鸿升第一个表明坚决跟共产党走的态度,最先明确欢迎解放军进驻和平解放主张。
新中国成立后,思鸿升历任莲山民族行政委员会主任委员、莲山县各民族联合政府县长,德宏自治区协商委员会副主任,德宏州副州长,云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和省第一、二、三届人大代表。1969 年 7 月 21 日逝世。
艾思奇赴盈江,重点了解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曾修筑、后因经费短缺和日军入侵缅甸而停工的保山至莲山公路的情况。从莲山返回腾冲的途中,艾思奇又设法在南甸与龚统政见面。不久,游击总队常绍群部由油松岭移住梁河大厂,龚统政即归附,被委任为南甸支队支队长。
艾思奇从盈江返回延安途经昆明时,被国民党云南省政府得知,于是找借口企图抓住他,在昆明大肆搜捕。据说,当时他看到情况不妙,灵机一动,就为一包烟,借故与路边的小商贩争吵起来,被抓进拘留所关起来。等三天后放出拘留所,全城大搜捕已经结束。听到这一传奇,让人不得不感叹:“这的确是一个奇招啊!”


新中国成立 60 周年建成的盏西革命烈士陵园

槟榔江九十九道湾,道道记述着长眠在边疆的革命先烈,湾湾感叹着峥嵘岁月的腥风血雨,记述和感叹汇聚成万民之心:纪念长眠在边疆的革命先烈,颂扬彰显中华民族之伟大复兴!
落成典礼
2009 年 9 月 21 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60 周年之际,中共盈江县委、县人民政府在槟榔江边举行盏西革命烈士陵园落成典礼。中共中央原委员朗大忠说:“我们在这里举行盏西革命烈士陵园落成典礼,它的意义在于缅怀革命先烈和教育后人。在此时此刻让我们对在解放盏西和保卫边疆的战斗中流血牺牲的烈士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中共盈江县委书记王明山在盏西革命烈士纪念碑落成仪式上的致辞:“在热烈庆祝新中国成立 60 周年的重要时刻,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举行盏西革命烈士纪念碑的落成典礼……向为解放盏西地区而英勇献身的 105 位革命烈士及革命烈士家属致以崇高的敬意;向为纪念碑设计建设付出了辛勤努力的有关部门和各界人士致以衷心的感谢……”

烈士陵园
盏西革命烈士纪念碑坐落在美丽的槟榔江畔,位于盈江县盏西镇白马塘盏西革命烈士陵园,占地 1.48 亩。纪念碑呈方形,碑身高 4.8 米,四周环有荷花青石栏杆,正面有台阶与陵园地面相通。纪念碑由上部碑心、下部碑心和碑座三个部分组成,上部碑心高 4.2 米、宽 0.6 米;下部碑心高 0.6 米、宽 1.5 米;碑座尺寸为 6.3 米 ×6.3 米。上下碑心包括正面、背面和两个侧面,材料全部选用墨玉,并用花岗石镶边。上部碑心正面镌刻“盏西革命烈士纪念碑”,背面刻有“人民英雄永垂不朽”;下部碑心刻有记述历史和先烈姓名的碑文。



来源:中共盈江县委宣传部 

编辑:梁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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