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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有来自中国的支票了。”
大众集团CEO奥博穆，一语道出大众目前的困境。
今年上半年，大众虽说营收高达1588亿欧元，同比增长1.6%；然而其净利润只有101亿欧元，同比下降11.4%，435万辆汽车的全球销量也低于去年同期。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由于大众汽车在中国市场走起了下坡路。
今年上半年，大众汽车在中国市场销售了134.5万辆新车，同比下滑7.4%，是大众汽车在全球降幅最大的区域市场之一。
比起巅峰时期，中国市场贡献的销量在大众汽车中的比例已经下降了10个百分点左右，目前仅占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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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为其第一大市场，如此表现瞬间让大众所有人感受到了“寒气”。
媒体报道，大众至少要在德国关闭一座整车工厂和一座零部件厂并裁员2万人。
如果落实，这将是大众有史以来第一次关闭其位于德国本土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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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接下来必须想想：怎么在中国市场和卷王们更好地掰掰手腕？
但在大众自己人看来，大众可谓风雨欲来，正在经历至暗时刻。按照大众乘用车部门首席执行官托马斯·舍费尔的说法，“形势极其紧张。”大众集团CEO奥博穆也表示，“现在的问题是成本、成本还是成本。”于是大众宣布了一项降本节流的计划，预计到2026年节省100亿欧元并将销售回报率提升到6.5%。只是谁也没想到，向来慢悠悠的欧洲人，这次动作会如此迅速。在今年9月初，大众汽车高层官宣公司正在考虑关闭在德国的一家汽车制造商和零部件厂，预计下一步将会结束此前和工会所达成的岗位保护协议，正式进入裁员阶段。这份岗位保护协议具有30多年历史，原本到2029年才到期，但大众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在明年年中就提前结束。当月，即将受到关闭工厂波及的工人进行了集会、抗议。根据大众汽车工会的表态，9月4号至少有1.6万名员工聚集在沃尔夫斯堡总部工厂的会议大厅内外。现场有许多工人举着标语或者高声呐喊——“我们才是‘大众’，你们不是。”在布鲁塞尔的奥迪工厂，还有员工偷走200辆Q8 e-tron钥匙，以抗议关厂。工业工会IG Metall还声称：如果大众汽车实施这些计划，工人将举行罢工，迫使这家汽车巨头陷入瘫痪状态，时间可能长达数周。大众上次关闭工厂，还要追溯到1987年关闭了位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工厂。对此，有媒体写道：为什么1987年以后，大众集团在长达37年的时间里没有关闭任何一家工厂呢？大众37年不关厂、不裁员，以及欧洲工人的高福利待遇，主要靠的就是“来自中国的支票”——2018年，大众营业利润为139亿欧元，其中来自中国合资公司的营业利润就占了46亿欧元。然而今年上半年，上汽大众的利润只剩下8亿元人民币，和过去有云泥之别。所以不仅是欧洲的大众员工，中国区的大众员工也没好过到哪去。有人透露公司开始强调坐班时间，严抓考勤。“如有迟到，就会谈话警告，甚至以违纪处理。”一名员工开玩笑地表示：“想被裁时拿到N+1赔偿，以后就不能迟到了。”平心而论，相比不少传统车企和合资车企，大众对于新能源转型的态度算是相对积极的，在2017年就推出了电动化政策，制定了2025年电动车年销量100万辆以及中国市场销量占比达到65%的目标。2019年，新能源车在中国的销量不过100万辆左右，特斯拉、比亚迪等车企远没有今日这般影响力，彼时的大众可以说有着很大的发挥空间。2020年4月，保时捷Taycan正式在中国上市；2020年11月，ID.4系列发布，ID.家族开始进入中国市场；2020年12月，增持江淮大众股份至75%，拿下合资公司话语权；2021年4月，大众安徽首座工厂，也是大众在中国的第三座MEB工厂正式开工。今年7月22日，大众又和小鹏高调秀恩爱——双方宣布深化合作，将共同开发专为中国市场打造的CEA（China Electronic Architecture）电子电气架构。大众子公司CARIAD中国还和地平线共同成立了合资公司酷睿程。在一次雨天、周五的北京晚高峰，大众中国CEO贝瑞德与地平线CEO余凯共同乘坐着一辆 ID.4 测试了50分钟的城市NOA，这就是酷睿程研发的。大众还像许多新能源车企那样，把门店开进了商场、CBD等城市核心区域。不仅和中国企业眉来眼去，海外的潜力股，大众也没放过。在抗议关厂时，大众集团工会主席就曾提到：“（大众）有钱花50亿美元投资美国新势力Rivian，却没钱保住德国国内工人的工作！”然而他却没回忆起2020年6月前奥迪研发主管在一次采访中说的一句刺耳的话：“ID.3中的1000万行代码中，没有一行来自大众工程师。”内部不给力，燃油车的传统势力强大，种种原因导致大众最终雷声大雨点小。2024年上半年，整个大众集团的纯电销量占比仅为7.3%，全球纯电总销量仅为31.72万辆，同比下跌1.4%。在中国，大众上半年的纯电销量9.06万辆，同比增长45.2%。乍看起来颇有亮点，但这两年能卖得比之前好，其实全靠降价撑着。以大众ID.3为例，这款车上市初期的指导价超18万元，目前在终端成交价已经下调至接近10万元了。此前大众高层制定的“在2025年超过特斯拉，成为全球电动车销量第一”的目标，如今已经成为空谈。不同于丰田、现代-起亚等其他全球化车企，大众对中国汽车市场的依赖程度不是一般的高，长期以来几乎都是全球第一大单一市场。仅以2023年为例，大众集团在全球终端累计销量为924万辆，其中，中国市场交付量为324万辆，占比超过35%。这个占比在全球所有跨国车企中，排名第一。如果丢掉中国市场，大众或许将彻底失去和丰田竞争的资格。今年4月，大众汽车发布针对中国市场的最新战略“在中国，为中国”。根据声明，大众汽车制定了到2030年在中国市场年销量达到近400万辆的目标。公司计划，到2026年，在入门级紧凑型汽车领域实现与中国车企成本持平，预计该领域最终将占中国市场汽车销售总量的一半以上。为此，2024年5月，大众集团对大众安徽再加码，注册资本增至138亿元。这也是近年来，大众汽车全球范围内体量最大的投资。今年年初，业内人士曾在拜访大众安徽时看到，几乎每个会议室里都坐着德国人。该人士表示，大众集团位于德国沃尔夫斯堡的总部被称为“狼堡”，大众接下来可能要把安徽合肥当成自己的“东方狼堡”了。过去大众将大量时间浪费在了业务部门之间的协作上，比如大众汽车开发一款新车短则48个月，长则60个月，但中国本土汽车制造商最快36个月就能完成一款新车型从立项到上市的所有工作。如今大众明显有提速的想法，其中最明显的是，他们和小鹏汽车合作开发全新CMP整车平台和CEA电子电气架构，并不是小鹏的汽车工程师到大众驻场，而是大众的人到小鹏汽车的总部和工厂常驻。不过不论是提高效率还是加强合作，大众能否在中国市场重振雄风，还是取决于能否拿出核心技术。在电动化、智能化领域，大众出现了技术空心化，这才是没支棱起来的根本原因。核心技术必须靠自己摸索、死磕出来，很难靠钱买来或者和他人合作而来。 视觉 |世博 轮值主编 | 棱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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