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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故事的汤碗
公婆条件不好，我和老公陶涛结婚时，二老没给我们准备房，也没钱添首付，只给了5万彩礼。我和陶涛只有10万存款，还是我娘家给了10万，我俩才凑足首付，在郊区贷款买了套房子。我是幼儿园老师，工资不高，陶涛是室内装修设计师，收入比我多。可我俩要还房贷，还要生活，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钱。女儿出生后，我看着身边朋友都为了孩子买学区房，心里跟着着急，但我和陶涛实在没有能力。我不想逼陶涛，把自己陷入巨大的压力之中。幸好，公婆的房子在市内重点学区，虽然只有30多平米，但无论大小，只要把女儿的户口挪过去，她就能上全市最好的小学，片区所在的初中也都是重点学校，不怕摇号。虽然小姑子的儿子跟我女儿同年上学，但一套房子可以同时给多个孩子上户口。就在我以为女儿的学校稳了的时候，却突然出了一条政策，公婆所在的区开始实行6年一学位。也就是说公婆的房产证6年内只能为1个子女家庭里的1个适龄儿童提供学位，二胎除外。政策一出，我就立即跟陶涛说这事，他一个劲地安慰我，说小姑子房子所属的小学是区重点，她家开车到公婆家附近的小学要20多分钟，赶上早高峰，估计得开40分钟，她没必要舍近求远。谁知，周末去公婆家吃饭时，他们突然说，这套房子只能让一个孩子上学，我家跟小姑子家都想让孩子上户口，作为父母不能偏心，必须公事公办，谁给他们30万，他们就把名额给谁。30万啊！我犯了难，家里只有5万存款，我上哪去凑剩下的25万？小姑子当即表示，她可以拿出30万，愿意花钱给孩子买重点小学的学位。我跟小姑子商量，让她把户口让给我们。我家门口的小学质量口碑一般，她家门口的小学很不错，不比市重点差。小姑子翻了我一眼，冷冷道：“谁不想让孩子上最好的小学？我凭啥让你？再说，这学位是我拿钱买的，你拿不出这钱，跟我说也没用。”我心中五味杂陈，只恨自己没本事，没钱给女儿买学位。娘家爸妈得知此事，说给我拿25万，只要能让孩子上重点小学就好。我坚决不收，二老说钱是身外之物，孩子的前途最重要。我苦笑着摇头，小姑子对学位志在必得，就算我拿得出30万，她也会继续加价的，我没钱跟她加价。何况，是我自己没本事给孩子创造好的条件，怎能连累爸妈拿出养老钱？那我真的是既没本事又不孝了，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1年后，女儿上学了，我每晚陪着她学习，教她学古诗，帮她订正算术题，给她讲英语。就算我全部的时间精力都用在女儿的学习上，可我能陪着她的时间只有晚上那短短的一两个小时。学校教育质量一般，学生素质差，学习氛围不好，这给女儿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她跟小姑子的儿子有时会联系，听他说他的学校很好，老师教得好，同学们都很优秀，女儿很难过，说她也想去这样的学校。看着女儿失落的样子，我直恨自己没本事，没钱给她买学区房，没能力让她上好的学校。我辞掉了稳定的工作，去做销售，努力赚钱。陶涛也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收入比之前多了。2年后，我的年收入稳定在15万左右，把女儿转去了不错的私立学校。换学校后，女儿很开心，说同学们都很爱学习，可以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老师也认真负责。我很欣慰，只要女儿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我们再辛苦都值得。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婆婆却突然得了脑梗，需要做手术，公公说他没钱，让陶涛和小姑子一起出这个钱。我很奇怪，小姑子之前不是给了公婆30万吗？这才三年，钱就都花光了？不可能啊，公婆都有退休金，又一向节俭，怎么可能把钱都花了？我让陶涛问清楚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女出钱给老人看病是应该的，但这个事太奇怪了。陶涛问公公，公公眼神闪躲，只说他不知道钱花到哪里去了。陶涛一再追问，并告诉公公他不说清楚，我们就不给出钱，公公这才坦白，说小姑子根本就没给30万。我这才得知真相，原来，当年公婆早就想好把户口给小姑子家，怕我跟陶涛有意见，他们才想出谁给30万谁上户口的说辞。公婆知道我跟陶涛拿不出这笔钱，故意用这个方式，让我俩自己放弃。真是演得一出好戏，公婆和小姑子把我俩骗得团团转。这几年，我一直自责自己没本事，没能拿钱给孩子买户口。可事实上，这一切就是一场骗局，就算我有钱，公婆也早就想好把户口给小姑子家了。若不是婆婆病这么一场，怕是一辈子我也不会得知这个真相。陶涛知道后也很生气，但婆婆毕竟是他亲妈，此时此刻，他只想治好婆婆。陶涛提出和小姑子各分担一半费用，小姑子不肯，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理应由儿子给爸妈看病养老。陶涛气得说不出话，我质问小姑子：“当初你要户口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理应把户口让给儿子家？”小姑子冷哼一声，说户口是公婆疼她，自愿给的，我这个当嫂子的说不着她。她家娶我的时候给了彩礼，我就有照顾公婆的义务，她已经是婆家人了，自然只管婆家事。说完，小姑子一扭身就走了。陶涛一脸凝重地看着公公，公公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陶涛跟我商量先给婆婆治病要紧，我同意了。无论什么事，都没有老人的命重要。婆婆做手术、住院等一切费用都是我和陶涛出的，我和陶涛工作都忙，还要照顾女儿，所以我俩给婆婆请了个护工。小姑子却一趟都不去医院，公公给她打电话，她就借口说白天上班，放学接娃照顾娃，没时间过去。公婆都很寒心，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悔当初把户口给小姑子？陶涛每天都去医院探望，我也常做了吃的，让他带去医院，毕竟还是家里的饭菜顺口。公婆对此很感激，感谢我没有记恨当初的事。说实话，我不是圣人，怎能不生气？但转念一想，房子是公婆的，他们想把户口给哪个孙辈，是他们的自由。况且，如果不是公婆没给户口，我也不会下决心辞职，不会有现在这个独立干练的我。陶涛也不会跳槽到这个收入更高、发展更好的公司。当年公婆的决定，算是间接逼了我和陶涛一把，让我俩有了拼搏的冲劲。这对我俩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婆婆的手术很成功，之后她积极治疗，配合针灸，恢复得不错。虽然她行动有些迟缓，但比起那些卧床无法自理的病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期间，小姑子就来看过她两三次，每次都是提点便宜水果，匆匆看过就走。公婆十分寒心，觉得对我和陶涛十分亏欠。半年后，国庆小长假的第三天，公婆叫我家和小姑子家过去吃饭。席间，公婆突然提出，要对两个孙辈一碗水端平，既然小学6年的户口给了小姑子家，那么初中和高中6年的户口，理应给我家。他们要小姑子把孩子户口转走，让我们把女儿的户口迁入，这样我闺女就能上片区内的重点初中了，高中也能考取市内高中。小姑子一听就急了，说她家所在片区的初中有好的也有很差的，初中摇号，万一摇到不好的学校，那不是毁了孩子吗？公公冷冷道：“你哥房子在郊区，初中都不好，你这好歹有摇到好学校的几率，你哥怎么办？再说，我有一儿一女，好处哪能让你一个人占了？”小姑子忙说，我家孩子不是在私校吗？初中可以继续上私校啊。婆婆瞥了她一眼，说：“这次我病，算是看出来了，以后生病养老，只能靠你哥，你根本不会管。私立那么贵，你哥又要顾孩子，又要顾我们，我们当老的不能没心，理应尽量为他减少花销。”小姑子见劝不动公婆，又哭又闹起来，最后撂下一句，她就不挪户口，看我们能把她怎么样！我以为公婆会就此算了，没想到二老这次打定了主意，要把房子卖了，在附近再买房。这样不用小姑子同意，我女儿的户口也能挪进去。我让陶涛劝劝公婆，不必这样麻烦。婆婆行动不便，二老又上了岁数，买房又卖房的，太折腾了。女儿在私立适应得挺好，干脆初中继续上私立算了。公婆若是真把房子卖了，小姑子肯定会跟他们闹翻，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陶涛说，这事就让公婆按自己的想法办吧，本市最好的高中就是市内那几所公立高中，女儿必须有市内户口，才能考取。且若是想让孩子上公立高中，那初中最好也在公立上。二来，经过婆婆生病这事，公婆始终觉得亏欠我们，也觉得当初的做法错了，伤害到了我们，唯一能弥补的方法，就是把女儿的户口挪过去。我听后点点头，为了女儿的前途，为了能让公婆安心，即便小姑子翻脸，我也顾不得了。毕竟当初是她自己做的太绝。虽然出嫁了，但公婆养育她一场，又偏心地把户口给了她家孩子，婆婆病后她还不管不理，任谁都会心凉。公婆卖房的消息，一直严格对小姑子保密。房子出售期间，公公和陶涛就一直在附近小区选适合的房子，很幸运的是，对面小区有套房子出售，面积比公婆现在住的房子大十来平，是个小两居。公婆说正好那间小卧室留给女儿，等她上初中、高中时，周一到周五住在这，方便上下学，等周末再回家。换房需要添几十万，陶涛跟我商量，这钱我们来出，毕竟其中一个房间给女儿用，且若不是公婆，要让女儿得到这珍贵的户口，我俩得花几百万买学区房。我欣然同意了，公婆听了也没反对，只说房本上要写上陶涛的名字，这样他们才安心。房子不必装修，但电器、床、家具等都是新换的，也是我和陶涛出的，我俩想让公婆和女儿以后住得舒服，一点没省钱。装修期间，公婆一直住在我家。某天，小姑子突然打来电话，说去看公婆，才发现房子卖了，她在电话里吵闹，说公婆心太狠，为了让她挪户口，竟然把房子卖了。公公表情平静，说卖房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从卖房到现在，过去3个月了，小姑子才想起去看他们，这样的女儿指望不上，他只能指望儿子。儿子倒还好，是他们养大的，可若不为儿媳、孙女做点什么，他们以后凭什么接受儿媳的照顾？小姑子在电话另一端叫喊，说如果不把她儿子的户口挪到新房去，她就跟公婆断绝关系。公公淡淡地说：“我跟你妈从小把你养大，不亏欠你一丝一毫。淼淼的户口已经挪到新房了，这是我亏欠你哥你嫂子的，必须补上。至于你，如果有心，以后就上门看看我跟你妈，若是连心都没了，不看也罢。我跟你妈是穷，但这套房子也足够我俩养老的，大不了等淼淼上了高中，我俩就把房子卖了，拿着钱去养老院。”小姑子气得挂了电话，陶涛在一旁安慰公婆，说我们一定会给他们养老的。公公苦笑着摇头，说他们从小就偏疼小姑子，以为女儿要宠着娇着，没想到最后宠出来一个白眼狼，他真的后悔。我久久没有说话，心里想了很多。养育儿女，不是简单地让她吃饱穿暖，助她考上大学，而是要教她孝道和正确的人生观。否则，到最后伤到的只能是自己。汤碗，开过店打过工，当过白领也当过老板娘，现隐居偏远小镇，一边带娃一边写字，有一肚子的故事想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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