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涟:美国验证选民身份法案为何难产

文摘   2024-09-24 10:23   美国  

自7月13日至9月15日之间美国发生了两次暗杀川普未遂事件,9月19日美国众议院议长约翰逊将拯救法案(SAVE Act.)付诸表决的努力再次失败,凸显选民投票查验身份的立法之战,确实是2024年决定选举结果的关键所在。这场从2021年1月开始的选举立法之战,在2024年以异常尖锐的方式延续,成为美国大选的第二战场。

民主党一直在推进投票不验ID的“选举改革”

自民主党2021年控制了白宫和参议院以后,投票权立法受到前所未有的推动,游说团体正在用钱影响立法。据2021年10月 5日政治响应网站OpenSecrets在披露的文件显示,当年上半年游说团体在投票权方面支出逾1.512亿美元,其中,游说团体在《为人民法案》(For the People Act ,编号为H.R.1)上花费最多,有122个团体花费逾1.195亿美元为这个法案游说。

H.R.1被民主党称之为一项大规模的选举改革法案,内容包括:允许全国性大规模邮寄投票、为16岁和17岁青少年预先进行选民登记、将提前投票永久合法化、对网上登记进行最低限度验证,以及恢复重罪犯服刑期满后的投票权等等。《投票自由法案》(Freedom to Vote Act)是大规模游说团体支持的投票权立法中的最新一例,该法案将使选民登记自动化,迫使各州允许“选举日选民注册”,扩大早期和邮寄投票的可行性,并为“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乱象制定新规。“杰利蝾螈”指将某一选区划分成不寻常的蝾螈(salamander)状,以让某一党得胜。

熟悉美国2020年大选的人都知道,民主党赢得这次大选,就是在六大战场州实行了上述措施。根据布伦南司法中心(Brennan Center for Justice)的数据,2021年有超过425项限制投票权条款的法案和近1,000项放宽投票权条款的法案在49个州推出。这说明两党都意识到选举法案的改革,将决定美国未来的政治格局。

由于国会两党投票议事早就成了党派立场优先,自2019-2022年民主党执掌众议院,拜登不少社会主义议案都获通过,唯有这项H.R.1法案在参议院卡了壳,历史应该记住坚决投了反对票的民主党籍的参议员乔·曼钦(Joe Manchin)。曼钦来自西弗吉尼亚州,是对美国深怀责任感的传统民主党人,2021年6月6日(该法案投票前夕),曼钦在《查尔斯顿宪邮报》(Charleston Gazette-Mail)上发文表明态度:“我相信党派投票立法将摧毁我们已经越来越弱的民主,因此,我将投票反对《为人民法案》。……我认为,事实是,以党派方式进行的投票和选举改革几乎会确保党派分歧继续加深。”

联邦与州两个层面的选举改革激战

曼钦的反对,使南希·波洛西主导众议院时这项关键立法未获通过。但美国之外的人过份相信美国民主党那些高大上的宣传,根本不相信该党会推行废除查验选民ID的选举改革,因为这改革与世界选举制度的普遍规定相悖,当今世界上120多个国家,包括非洲和南美的一些小国在总统大选时都要求选民身份证,作为民主楷模的美国民主党怎可能出此昏招?

随着美国大选日临近,民主党各州纷纷推出新规,将非法移民登记为选民,不需要验证ID就可投票。美国人方才弄清楚,自拜登进入白宫第一天就批准开放边境接收2000多万非法移民,其目的根本不是民主党及美国左媒宣称的那样,是为他国人民改善人权之举,而是为了永久性改变美国选民结构,便于民主党长期甚至永久性执政。

联邦层面选举改革立法:SAVE法案难产

联邦层面的立法,由共和党主导的众议院推出Save Act;在州层面,七大战场州两党因地方政治派系势力的消涨,在立法与废法之间展开激烈的斗争,成为拉锯战。

2024年7月10日,共和党推出的《保障美国选民资格法案》(The Safeguard American Voter Eligibility,因每个单词的开头字母组成SAVE,又称为《拯救法案》),该法案获得通过,共有 216 名共和党人和 5 名民主党人投票赞成通过该法案,198 名民主党人投了反对票。为什么竟然会有五名民主党人放弃党派立场投了赞成票?只因这法案的要求太合理了。该法案要求:参加联邦选举投票的人须出示公民身份证明,各州需核实公民身份,取消非公民的选民资格,对登记非公民的官员采取法律行动。

以上规定,符合世界选举惯例,相信没有一个正常国家的公民,会赞成由他国人参与本国总统或者国家元首选举,来决定自己承担纳税人职责的国家的命运。但在美国,除了美国优先成为罪名之外,大选投票需要验证ID,不仅遭遇民主党总统的反对,还遭遇美国左派媒体来势汹汹的批评。这个法案未获通过。9月17日,众议院议长约翰逊未批准6个月CR(政府拨款法案),宣布将与《SAVE法案》捆绑在一起进行投票。民主党与《纽约时报》都猛烈批评这是出于川普的要求, 9月19日晚投票该法案未获通过,除了民主党全员反对之外,共和党内也有人反对让政府冒关门的风险。

 七个摇摆州的投票新规将决定谁入主白宫

美国大选由中间选民决定这一认知已经是老皇历了,从2013年开始,美国白宫之争既不由红州决定,也不由蓝州决定,而是由几个摇摆州决定。2020年决定大选结果的是密歇根州、内华达州、宾夕法尼亚州、亚利桑那州、威斯康星州、乔治亚州等六个摇摆州,今年增加了一个北卡罗来纳州。在这七个州,选举可能会以最微弱的优势产生结果,两党候选人川普与哈里斯的竞选团队也将精力主要集中在这七个州。

因为选举事务属于州管理,在2020年大选后,很多州都在选举法律上有改动,改动的方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该州的立法机构与州长的党派归属。

本文根据投票权实验室(Voting Rights Lab)等消息来源整理出七大摇摆州投票规定的主要变化,其中的细节,美国之外的人难以明白,本文总结为放宽限制与加强限制。其中三个州放宽限制,变得对民主党有利,比如密歇根州的立法机构由民主党控制,大范围开辟投票渠道,包括将16岁及以上的人登记为选民。内华达州(6张选举人票)也是开辟更多投票渠道,亚利桑那州的民主党州长凯蒂·霍布斯 (Katie Hobbs)全部叫停了所有保证投票安全的相关法律,包括扩大该州投票时证明公民身份的法律,延长了处理邮寄选票的时间。

三个州是拉锯状态。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州长乔希·夏皮罗(Josh Shapiro)创建了一套新系统,当符合条件的居民获得驾照或续签时,该系统会自动将其添加到选民名单中(因为驾照的取得并不需要公民身份,一直是民主党放宽投票的方向)。但邮寄选票的规定则收紧了,要求邮寄选票必须在选举日前收到,信封上没有日期或日期错误的选票不能被计票。威斯康星州的立法者曾多次试图通过法律来限制邮寄投票程序,随后民主党州长托尼·埃弗斯(Tony Evers)否决了至少七项相关法案。乔治亚州对投票权和投票渠道的争夺越加白热化,该州出台了不少限制投票的法律,但该州共和党州长布莱恩·坎普(Brian Kemp)是川普反对者,某些法案(如禁止某种投票机的使用的法律)还悬在空中。

在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收紧投票限制的努力获得成功。法律规定,该州的选民必须出示带照片的身份证才能在11月投票,选民在寄回邮寄选票时,还必须附上身份证复印件以及公证人的签名或两名证人的签名,选票必须在选举日之前收到。该州还通过了法律,赋予给党派民意调查观察员在投票站的更多权力,可以更加容易质疑邮寄或提前投票的选票。

共和党州都在加强投票验证身份的立法,民主党州尤其是几大战场州的民主党则想方设法强行通过无需验证身份的“选举立法改革”。毫不夸张地说,美国未来命运由第二战场的胜负决定。

何清涟2025
2001年辞国,现居美国。著作有《人口:中国的悬剑》《现代化的陷阱》《雾锁中国》、《中国:溃而不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