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体面的分手

情感   2024-10-29 19:31   广东  

作者|思和  编辑修改|猪小闹
公众号|猪小闹一闹说(SWNZ521)
 01 
秦红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临近黄昏的阳光失去了午时灼热的温度,不再给人带来刺眼的不适,变得含蓄温柔起来,洋洋洒洒地装满了大半间咖啡厅,配上空气中悠扬的音乐和浓厚的咖啡香,勾勒出了特属于咖啡厅的那一份小资浪漫。
但这个点来咖啡厅的人,大多不是为了边喝咖啡,边感受这一份转瞬即逝的限定款浪漫。
比如秦红就是这样。
她不像其他人一样,面前放着一杯精致的饮品,也不像隔壁桌的白领精英,专心地敲打着面前的电脑;她就只是孤身在角落里安静地坐着。
就真的只是坐着,她没点饮品,也没看手机,更没听清咖啡厅里播放的是什么音乐。
只是透过旁边的落地窗,看向咖啡店斜对面的一家4S汽车店,不知不觉间就走神了。
此刻汽车销售员们正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来回穿梭,她不禁回想起,俩人每次约会,对方几乎都穿着上班时的那套黑色西装。
刚在一起的时候,她直呼,这根本就是制服的诱惑啊。
试问哪个女孩能经得住西装杀?
丑男穿上西装都能精神三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身姿挺拔,身材匀称,长相干净的人,穿上西装妥妥的帅哥一枚,这些优越的外形条件,总是让人看不出他已经是个32岁的男人了。
秦红以前每次和对方拥抱时,都能感受到西装下那满了爆发力的肌肉,忍不住脸红心跳,小鹿乱撞地想入非非……
可惜,咖啡厅距离4S店的距离有些远,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她当然也没如愿在人群寻找到那抹身影。回过神来后的秦红看了一下腕表,5点50分。
尽管她预测,这最后的约会,对方也极有可能会再次迟到,但还是起身来到吧台按照俩人的喜好点了两杯一冷一热的饮品,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
秦红给自己点的是一杯热可可,她端起雪白的杯子轻轻呷了一口,浓郁巧克力香味,瞬间在味蕾上绽放,但这杯她最喜欢的热饮,此刻却一点也没有让她的心情愉快半分。
她出神地看着桌上另一杯冷饮,此刻杯中的冰块正在开始慢慢融化,外面的杯壁开始因为温差挂起水珠,杯内一个个小气泡逐渐浮上水面,有的慢慢飘到了杯沿,有的啪叽一声破掉了。
这细不可闻的一声,在这有些嘈杂的咖啡厅里没有任何人听见。
除了一直盯着杯子看的秦红以外。
那啪叽一声破掉的不止是气泡,还有她对男人最后的迷恋。
 02 
皓白的手腕轻轻抬起,上面腕表显示着当前的时间,6点15分。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15分钟了。
但男人始终不见身影,也没有发来任何信息,解释他为什么迟到,或是告诉秦红,她还需要等多久。
就像之前很多次约会时一样,她总是准时,习惯了等待;他总是迟到,习惯了让她等待。哪怕他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约会,也依然如此。
秦红将散发着热气的热可可捧在手里,感受着它从烫手的灼热变成舒适的温热,再到最后热气逐渐完全消失,变得冰凉。就像她对他的感情一样,从炙热到冷淡。
此原本洒满了大半个咖啡厅的阳光,此刻已悄然退到了窗边,不需半刻,就会完全退出咖啡厅。但咖啡厅里,没人注意到这快要消失的阳光,因为都不在意。只有等到夜幕完全降临,咖啡厅的里人才会猛然发觉,天黑了。
就像很多人不会发现恋人或是伴侣,心里积累的失望已经濒临临界点,直到爆发的那一刻,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早已出了问题。
在决定这次约会之前,秦红反复考虑了很久,她是真心喜欢赵瑞,但同时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后半生。爱情会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散,随之滋生的是失望和怨气,甚至是恨意,她不愿在未来成为一个怨妇,但也不愿意错过真爱,所以她把这次约会当成是给俩人最后的机会。
夜幕慢慢降临,腕表的指针走到了6点47分,秦红想起了自己那次在冬夜里等他的记忆。
那时候,他们已经恋爱四五个月,下班之前,赵瑞发来微信说晚上一起吃饭,让秦红在公司门口等他,不要回家,这样可以直接去吃饭的地方,省得绕路。
当时正值严冬,最冷的时候。秦红天生畏寒,只要一被冻,手指脚趾必定长冻疮,又痒又痛。所以每次一下班,秦红就赶紧往家里赶,生怕回去晚了在外面挨冻长冻疮。
这些事,秦红给赵瑞讲过,对方听了后还特意买了一双棉拖鞋和手套给她,秦红当时心里暖得不行,礼物不需要多贵,送得对她心意才是最好的。
那天下班后,秦红给赵瑞发了条:“我下班了”的微信后,立马窜到了四面通风的一楼大厅门口,等着赵瑞的车。赵瑞一般五点下班,秦红是五点半下班。
秦红等到了六点,同事们都从身边走光了,她却依然没有等到赵瑞的车。秦红给忍不住给赵瑞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刚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
可能他在忙,不方便接电话,应该会给我回个信息过来的。秦红这样安慰自己。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六分钟过去了。
微信页面始终没有变化,秦红只好主动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那天赵瑞的车开到秦红公司门口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
第二天,秦红老朋友——冻疮,如约找上了她的手指和脚趾,又痒又肿,好不难受。
可赵瑞那天一直沉浸在刚卖出一台新车的喜悦中,接到秦红的时候,没有道歉,没有关心一句对方冷不冷,而是一直兴奋地和秦红分享着他的成就。丝毫没有察觉秦红的身体因为被冻僵而微微发抖。
 03 
那不是秦红第一次等他,也不是最后一次等他。
就连秦红第一次上他家上门吃饭的时候,也在约好的超市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为了给赵瑞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秦红那天很早就起床开始收拾自己,穿上自己前一天特意买的新衣服和高跟鞋。还特意借了朋友在一家高端的会员超市的会员卡,买第一次登门拜访的礼物。
买好礼物后的秦红,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超市门口等着赵瑞的车来接她,直到穿着高跟鞋的她,站到快直不起腰的时候,对方才姗姗来迟。
她曾在电影院门口从开场等到散场。
她曾在约好去爬山的日子,从清晨等到正午,等到俩人的爬山活动被取消。
她也曾多次去他家里吃饭的时候,被他扔在家里独自面对他的父母。
……
等对方的次数太多,她都已经数不过来了,那些记得的不记得,都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划痕。
每当她等到心烦的时候,也曾想过一走了之,不伺候了。
但最终却又败给了那个留恋对方的自己。
但最近,一走了之的想法,越来越浓烈,已经占据了情感和理智的上方,打败了心里那个留恋对方的小人。
就这样体面的结束吧。
秦红这样告诫自己。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从外向内推开,发出咯吱一声,秦红抬头,正是姗姗来迟的赵瑞。
对方依然穿着那套熟悉的黑色西装。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店里的女孩子都开始悄悄打量起他。
直到他走到秦红面前坐下的那一刻,才收回了视线。
换做是之前的秦红,此刻一定会起身,亲昵地贴上对方,无声地宣示自己的主权。
今天的秦红却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对方走近。
对方落座后,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摆开,让这个偏僻的角落,瞬间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他坐下的时候,黑色的皮鞋无意间碰到了秦红的鞋边,对方立马下意识地将脚挪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和对方拉开距离,似乎躲在避什么洪水猛兽,又像是在无声的划清界限。
刚下班的赵瑞在十几分钟前才结束了一场“即兴演讲”,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顺手就端起了面前的已经变成常温的冷饮喝了一大口。
缓解了口渴后,一边放下杯子,一边问秦红,“怎么没给我点个冰的?这个常温的喝着不爽,下次记得给我加冰。”
秦红没解释,自己原本给他点的就是一杯冰的。只是反问“你还记得,我们今天约的是几点吗?”
 04 
赵瑞疑惑地看了一眼秦红,“六点啊,怎么了?你不会是在怪我迟到吧?秦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做汽车销售的,那加班晚点都是家常便饭,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为了挣钱,我也不乐意加班啊!我又不像你做个文员,每天轻轻松松地打卡下班就行。”
说到后面,赵瑞的语气带了些不快,暗暗指责秦红不懂体贴人。
秦红不想和他吵,觉得没意思,伸手从白色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俩人中间的小圆桌上。
赵瑞问这是什么?
你爸妈给我的见面红包,两千块,我换了一个包装还给你。
赵瑞有些错愕的抬头与秦红对视,直直的盯着对方,“你什么意思?”
秦红微微偏过头,避开对方如刀一样的眼神。
“我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秦红原本以为很难说出口的话,没想到话到嘴边后说得这么顺畅,这么平静。
“不合适你不早说?我都打算和你结婚了,你现在来和我说不合适?”赵瑞则是有些气急败坏。
“就是因为,你已经打算和我结婚了,所以现在必须说清楚。”秦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赵瑞,之前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谈满一年再决定要不要结婚。可是现在还差一个月才满一年,我不觉得我现在说分手有什么不合适。”
赵瑞咬紧了后槽牙,问秦红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到底不满意?秦红心里的小人嘶吼着,哪里都不满意!
不管是他的习惯性迟到,还是他屡次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独自面对他的父母,以及他前两个月逼婚的行为,都让她不满意。
这些举动让她感受不到赵瑞的尊重和爱护。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秦红就明确地表示过,自己不着急结婚,最起码一年以后再谈结婚的事。赵瑞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不过恋爱半年就开始用各种方法花式催婚,尤其是在见了双方父母之后更甚。
因为俩人相差了七岁多,赵瑞一直说自己没有安全感,为了安抚对方,表示自己对他是认真的,秦红退了一步,提前见了双方父母,就是想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
但自从第一次退步之后,秦红就敏感地察觉到赵瑞的态度开始变了。

 未完——下集在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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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红尘,岂知繁华与浮华?缘起缘灭,勾勒世间情感百态。广东省佛山市三水区作家协会会员,猪小闹原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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