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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我去了趟云南后，居然换了个老婆……

情感   2024-08-28 20:00   北京  

来源：陈若鱼
ID：chenruoyu7020
作者：陈若鱼


01



21岁的钟小玉，一心想嫁人。
她想嫁的人，住在他们家对门，是个外地来的小老板，叫徐大理。他开一辆旧旧的车，穿一件旧旧的牛仔衣。他用一年3000块钱的价格，承包了钟小玉家的两亩地，用来种香菇。
那是2004年初春，徐大理从云南到一个湖北小县城，一路走走停停，开了半个月车后，入住了钟小玉姑姑家的旅馆。那是镇上唯一的旅馆，10块钱一晚。
那天，钟小玉正好从超市下早班，去帮姑姑看店。旅馆没什么人住，钟小玉趴在柜台上看偶像剧，看得正起劲儿。
徐大理来敲门，腋下夹着个钱包，还留着上世纪90年代过时的中分头，问她：“有房吗？”
钟小玉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带他去看房。
钟小玉听得出来，他是外地人，她带他去了最好的房间。
徐大理办理入住，把身份证递给她。钟小玉瞥了一眼，知道了他叫徐大理。
很久之后，钟小玉才知道他为什么叫徐大理。
那时，她已经爱上了他。

02



那年，钟小玉19岁。
她已经高中毕业，又在超市上了一年的班。她从出生起就在小镇生活，父母感情和睦，日子过得平平稳稳。
所以，她也没什么大志向，没考上大学就去超市上班了，至于未来她还没去想。
徐大理在旅馆住了一个星期。钟小玉听说他想种香菇，不久后，又听说他租了房子。
直到钟小玉看见徐大理拎着小皮箱，搬进她家对门才知道，他成了她的邻居。
这也太巧了。
听说徐大理要租地，很多人都来自荐。某天晚上，钟小玉爸爸叫她妈杀了只鸡，打了两壶酒，叫钟小玉去请徐大理来吃晚饭。
钟小玉把他的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到门口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最后只说了一句：“喂，我爸喊你来我们家吃饭。”
徐大理从窗口探出头来，应了一句。
那晚，徐大理去了钟小玉家吃饭。他喝多了酒，讲了很多话。钟小玉才知道他从云南来，17岁闯荡社会，做过流水线工人，也开过养鸡场，赚过不少钱，但都被他花得差不多了。
钟小玉望着他，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他已经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而她却从未踏出这个小镇。她听他说外面的世界，听得呆住了。
钟小玉问他：“为什么来湖北？”
徐大理停顿了一下说：“因为湖北姑娘好看啊。”
那顿饭之后，徐大理租了钟小玉家的地。
很快，钟小玉看着他找人搭大棚，搭架子，搞来无菌种植箱，然后请人来帮忙打工点菌种。
钟小玉下了早班，也会去瞧瞧，看着看着也上手了。徐大理夸她学得快，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脸颊一点点热起来。
之后，每天下班钟小玉就来打一会儿工。她确实学得快，还负责教其他人。
她拼命表现，只为了徐大理一句，“你真聪明”。
她的心里啊，像吃了蜜一样甜。

03



一天，徐大理问钟小玉：“在超市上班，多少钱一个月？”
钟小玉说：“450块。”
徐大理说：“我给你500块一个月，你给我帮忙吧。”
他说的是帮忙，而不是打工，这让钟小玉很受用。她甚至没跟家里人提，就答应了。
从超市辞工后，钟小玉就成了徐大理的手下，她也跟别人一样叫他小老板。
她是他唯一的固定员工。
徐大理很瘦，脸上有些沧桑感。钟小玉觉得这是他走南闯北留下的印记。
徐大理对钟小玉很大方，逢年过节就给她发奖金，钟小玉更拼了。
有人开玩笑，说她像个老板娘，她一下子就红了脸。
香菇种下去之后等到冬季才开始出菇。夏天秋天闲时，徐大理就带着钟小玉到处跑市场，谈供销合作。
其实，是钟小玉带着他，因为她是本地人，带他去吃好吃的餐馆，带他去看山看水。
有一回，徐大理车开到半路没油了，打电话找人送油来。等油的空隙，钟小玉就带着徐大理坐在田埂上发呆。
徐大理说：“这里跟云南真不一样。”
钟小玉好奇云南什么样，徐大理说：“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钟小玉望着头顶飘过的云，满怀期待。
云过去一片又一片，钟小玉忽然问他：“为什么叫大理？”
徐大理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是在大理出生的。”
钟小玉没再问，徐大理却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他不知道他爸爸是谁，他妈跟他爸在大理相遇相爱。后来他爸离开了大理，他妈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那个年代，想找一个人很难。”
他妈给他取名叫“大理”，可能是为了纪念他爸吧。
钟小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也因为他就这样轻易地讲给自己听，惊喜又感动。
看着徐大理皱着的眉头，她忽然很想抱抱他。
但她忍住了。

04



少女的心，总是敏感多情的。
钟小玉意识到她对徐大理的心意，但不敢表露出来。他是外地人，还比自己大了6岁，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
入冬后，他们开始忙起来，香菇一茬接一茬地长，每天都要摘，烘干后再拉去卖，新鲜的香菇还会供应给菜市场和超市。
钟小玉跟徐大理忙得脚不沾地。徐大理有时候累得直接睡在大棚里，但他从不会让钟小玉跟他一起。他每次都亲自送她回家，再一个人回大棚里加班。
那一年，徐大理赚了不少钱，他很慷慨地给钟小玉发了一笔可观的奖金。
钟小玉把这些钱都存起来，她想，以后她要去云南，还要去徐大理说的那些外面的世界看看。
年后，大家看徐大理赚到了钱，也都开始种香菇。徐大理不仅不怕竞争，还免费指导他们技术，有时候还让钟小玉去帮忙。
徐大理开玩笑说：“你都成咱们的技术员了。”
“咱们”两个字，让钟小玉的心甜了又甜，回味无穷。
到冬天后，所有的香菇都上市了，所有种香菇的人都赚到了钱，徐大理简直成了小镇的财神爷。
次年，徐大理不种香菇了，带着钟小玉专门收购，把收到的香菇转卖到全国各地去。
钟小玉每天跟她到处跑，像只快乐的小鸟。
钟小玉21岁了，父母开始操心她的婚事。因为她声名在外，有钱也有能力。父母眼光也高了，看谁都觉得配不上自家女儿。
选了一圈也没有看上的，媒人问：“小老板不是挺合适吗？”
躲在门外的钟小玉一听，心都漏跳了几拍。
可是，钟家爸妈却摇头说：“外地的，哪天说走就走了。”
钟小玉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徐大理真的会走吗？云南听起来，好远好远。
钟小玉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他，整个人因为这件事沮丧起来。正在这个时候，徐大理和镇上一个女人传起了绯闻。
钟小玉听到这个绯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心里乱得要命。她忍不住去找他，却正好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那个女人看上去跟徐大理差不多年纪，两人在西街的网吧门口，钟小玉看着这个画面，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钟小玉随意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于梦。

05



徐大理和于梦，是网恋。
两人网恋一年，后来徐梦的qq号被盗了，徐大理满世界找她，最后找到她所在的这个小镇来。
于梦前几年都在外面打工，这次回来刚好找回了qq号，才知道徐大理找来这里了，感动得要命，两人好像和好了。
这些故事，钟小玉都是听别人说的。
她的高中同学是于梦的邻居，她捧着脸说：“徐大理真痴情啊！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
钟小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想了一夜，跟徐大理提了辞职。徐大理很意外，问她：“为什么？”
钟小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徐大理也沉默了，过了几分钟后他只说了两个字：“也好。”
钟小玉强忍着眼泪，走出徐大理的办公室。门一关上，她就哭了，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第二天，钟小玉就走了，因为徐大理住在她家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对她实在太折磨了。
钟小玉兜兜转转去了云南，看了看徐大理口中的洱海，去了徐大理出生的大理，最后在昆明找了份工作，停了下来。
即使离开了，钟小玉仍时时刻刻想起徐大理来，想着想着就泪流满面。
她想，等她看够了外面的世界，等徐大理跟于梦结婚了，她再回家。
那年春节，钟小玉没回家，买了一部手机。把号码给爸妈后，一个人在昆明过年。大年三十的夜里，她没想到会接到徐大理的电话，他问她怎么过春节。
钟小玉忽然就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说她很好，但没说她在云南。
不知道徐大理是怎么知道的，说他也回云南了，在昆明，问她要不要见见。
钟小玉愣住了，徐大理问她在哪里，她鬼使神差地报了地址。一个小时后，徐大理出现在她的宿舍楼下。
钟小玉一路狂奔下去，看到徐大理又呆住了。
徐大理用一种责怪的口吻问她：“怎么来云南了？不是说去广东吗？怎么也不告诉我？”
钟小玉的眼圈又红了，心里酸得要命，她低着头没说话。
徐大理说：“走，我带你去吃饭。”

06



火锅店里，徐大理跟钟小玉面对面坐着。
两人聊了聊现状，钟小玉又惊喜又难过。
徐大理忽然问钟小玉：“你觉得我怎么样？”
钟小玉猛然抬起头，看着他。
徐大理居然有些害羞，他又重复了一遍。
钟小玉说：“很，很好啊……”
徐大理说：“那……作为男朋友的话，你觉得我怎么样？”
钟小玉张着嘴巴，彻底呆住了。
然后，徐大理顺势开始表白，他说，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喜欢钟小玉，但又好像是注定的。尤其在她离开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其实一开始，我只打算待一年，打开市场后我就只管每年来收购一次就行，但是我舍不得走了……”
徐大理有些脸红地说：“我一直以为你在广东，又不好意思问你爸妈。半年时间，我跑了6次广东。昨天你爸叫我今天去你家过年，说你在云南不回家过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在这里。昨天下午订的火车票，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我刚下火车……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辞职，连给我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就走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钟小玉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懵懵地望着徐大理。
直到他又一次问她：“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钟小玉毫不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握住了徐大理的手。
可是，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他：“那，那于梦呢？”
徐大理恍然大悟地说：“你是因为她才走的？”
钟小玉脸上一热，眼里泛起薄薄的泪水，徐大理看着她笑出来，然后解释给她听。
他初来湖北那一年，其实是因为他妈妈改嫁了。他那时没工作，正好觉得无处可去了，就想到了于梦提过的家乡小镇。
他跟于梦确实网恋过一段时间，但连面也没见过就分手了。他一来这里，就遇到了钟小玉。这和网恋不一样，是真真切切地相见，真真切切地喜欢。
他没想到会再次遇到于梦，但两人就在网吧门口见了一面，像朋友一样聊了聊。
没想到，刚好被钟小玉看见了。
钟小玉把听来的传闻讲给徐大理听，他听后哈哈大笑。
火锅店打烊了，徐大理牵着钟小玉走出来。
夜风微凉，徐大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反正也来了，明天跟我去见见我妈。”
钟小玉的心里充盈着满满的欢喜。
徐大理说：“见完我妈，然后我们就回去吧。”
钟小玉问：“回哪里？”
徐大理说：“当然是回湖北了，走之前我跟你爸说好了，如果我能把你带回来，他就答应我们在一起。”
钟小玉愣住了，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愿意呢？”
徐大理偷笑着说：“喜欢哪儿能藏得住呢？”
钟小玉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儿。

07



见过徐大理的妈妈后，徐大理牵着钟小玉的手，把她带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他说，他已经买了一块地，建个二层小楼，从今往后他就在湖北定居了。等将来她嫁给他的时候，这个房子就有主人了。她爸妈，也不用担心他会把她拐走了。
钟小玉听着他的憧憬，总觉得美好得不真实。
直到20年后的今天，钟小玉有时仍觉得恍惚，她很感谢徐大理，如果他没有去找她，也许她就会错过他了。
那将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如今，钟小玉跟徐大理的女儿已经13岁了。像徐大理，也像钟小玉。徐大理口中的二层小楼早已经建成，前院是菜地，后院是竹林。
徐大理跟钟小玉的感情，还一如从前。

来源：陈若鱼 。期刊作者，福建省作协会员，一个爱写故事的老仙女，公众号：陈若鱼。
编辑、排版：王云峰
二审：李   津
三审：赵海旭

投稿、转载微信：little198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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