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知青蒋哥请喝金酒,回望当年他在勐腊砍大树

文摘   2025-01-07 14:25   重庆  


快过年了,重庆的50后们吃喝很嗨。50后退了休,收入稳当,吃转转会,你来我往,各人吃各人,没二话。

昨天轮到蒋哥请客。他在金三峡餐厅摆了一台,请的都是当年到云南的支边青年,有勐腊6团的,有河口16团的,也有景洪1团的。

蒋哥带来3瓶酒,2瓶泸州老窖,1瓶云南金酒。金酒一摇,液体中可见小如芝麻的金箔一闪一闪亮。

陈哥问,这酒喝下去,会不会穿肠子哟?他大抵想到了后花园里吞金自尽的小姐太太了。

杯中金箔清晰可见

蒋哥老婆郝姐大笑,“这酒还是我们回云南时,最好朋友送的。我也问过给吃得?朋友说你有好多,都拿来,我照单子收!”

也是哈,国家有酒检,检不过,谁敢进市场?只是金酒可能不再生产了,毕竟滋长了奢靡之风。蒋哥的金酒已藏10年,拿出来给朋友们喝,足见他厚道。

蒋哥胃不好,已经不能像当年那样大口喝了,倒上一点点陪大家。灯光下他温和地笑着。有人说他像张国立,只是不像张国立那样会绕。

50年前在云南勐腊,蒋哥是一条好汉。人帅,力气大,进了工程连。

勐腊古属哀牢国,系边远流放充军地。人少,植被茂密,热带雨林遍布全境。所谓地球上北回归线以南唯一的热带绿色宝库,勐腊堪当大任。

随着70年代初上海、重庆知青的大量进入,勐腊的天然雨林被大量砍伐。驻勐腊的6团砍完大树后种下橡胶林75万亩。按森林与胶林的比率换算,勐腊总计砍伐原始森林约100万亩。

蒋哥分在68营。6团号称云南兵团“天下第一团”,有300多个连队,后来解剖成3个团。

蒋哥在工程连的主要任务就是砍树。下面是蒋哥砍树的故事。

砍树不分男女。男知青砍大树,女知青砍小树,都得上。我们连有这样一个段子,叫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小树有灌木、竹子,砍得女知青哭。

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啊,要搁今天还在学校打球跳绳。当年可没这好事。男知青可不能哭,太脏班子(失格)了嘛。当时我17岁,在连队领到山羊牌斧头,磨好就上山。先砍小的,直径有几十公分,砍倒要好几个小时。

砍前得先算好倒下的方位,这很重要,不然树弹起来会要了你的命!然后再找好切口,以楔形切口往里砍,一斧接一斧,碎屑乱飞,切口渐大,最后树身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熟练后,就砍大树。大树直径在1米或1米以上;有的大树还有板根,有些板根比1间房子还大,要先把板根砍断,然后再砍树。

19岁时我砍倒的最大一棵树,直径2米多,砍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将它放倒。那是棵红椿树,长得紧实。

听老工人说:越紧实的树生长越慢。放倒它后,我才看到树桩大到至少可盘坐10人,上面的年轮密密麻麻,一圈一圈的,根本数不过来。它没有一千年,也有800年了。要搁在今天,砍倒这棵巨树,至少判10年,而当年,砍树越多越光荣,还能得先进。

树砍倒后,就等旱季的太阳晒干,然后放火烧山。那大火夜里能映红半边天。

有的巨树,得烧几个星期才能烧成灰烬。

我在版纳砍巨树时,19岁。以19岁的年龄与上千年的大树拼,现在想来就剩两个字:荒唐……

50年前蒋哥(左)

又过了50年,早春,我来到蒋哥砍树的工程连。

他照相的吊桥还在,桥下南腊河安静流着,绿。

远山,却再无森林,灰褐色的胶林和满地落叶憔悴着,待开春后,开割。干胶能否卖个好价钱?不知。国际胶价风云变幻,谁能左右?而当初,自我发展橡胶的道路真的就错了?只憾,大片的森林没了,生物多样性打了折扣。

歌德说,生命之树常绿,理论总是灰色的。

我就不绕理论了。只说,人们终于从教训中懂得了绿水青山的价值。而勐腊,尚有望天树幸存,其野生保护林也恢复到170万亩。

让我们举杯吧,为版纳茂密的树和旺盛的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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