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平:“再见了大别山”——我曾经是一个海天人

文摘   文化   2024-10-09 06:03   河南  

说起中原油田的群众文化活动,可以用“丰富多彩”四个字概括。你看那一早一晚,油田基地的大小公园、河边空地,到处是晨练、晚练、唱歌、唱戏、跳舞的人群,形式多样,热闹非凡。特别是周末和节假日,那是全天候的娱乐活动,常常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演出的团队多,欣赏的观众也多,一派盛世欢歌的景象。 

在诸多的群众文化团体中,有一支集管弦乐、合唱、独唱于一体的乐团,阵容豪华强大,格外引人注目。它就是在油田颇有名气的海天乐团。很荣幸,我曾经是海天乐团初创时期的一员。

离开海天10多年了,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自认为是“海天人”,心里始终牵挂着海天。海天乐团从团长李鸣到很多老同志也都没有忘记我,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这些年,我每过两三年回油田一次,每次总要到海天乐团看望老朋友和新朋友。老朋友久别重逢,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样的亲热;新朋友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每次回海天,大伙一致要求我唱首歌再告别,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演唱那首重复多次的《再见了大别山》,心潮澎湃,如当年的老革命重回根据地大别山时的感觉,情深义厚,难舍难分。

海天亮相 一炮打响

那是2010年的秋天,我发现新蕾公园的亭子里经常有人在娱乐,琴声悠扬,歌声悦耳,吸引着不少观众驻足观看。我也成了他们的粉丝,有时也会冒昧地唱两曲。一来二往,大家都成了朋友。

有一天,杨希文和陈宪章两位老师跟我说:“测井小区有一支乐队,水平挺高,你可以明天去观摩一下,大家一起玩玩。”第二天,我如约前往,杨希文老师把我介绍给负责人李鸣老师。我唱了一曲《小白杨》,边唱边听伴奏,感觉乐队的器乐齐全,节奏整齐,声音和谐,余音绕梁。这让我很惊讶,“哇,油田有这么好的乐队,不是专业近似专业。”特别是李鸣老师,据说在西安交大读书期间,经常在课余时间去陕西省火线文工团观摩排练,偷师学艺,回校后刻苦自练,不仅精通弦乐,而且擅长指挥,指挥乐队得心应手,是一位不可多得又不可或缺的人才,由他统领乐团是众望所归。在交流中,我二话不说,痛痛快快地加入了这个团队。

2011年初,这支团队搬进了昆吾园,在老年文化活动中心有了落脚之地。李鸣老师给这支团队起名“海天乐团”,寓意是“海天以海纳百川的宽阔胸怀,欢迎和吸纳器乐和声乐人才,力求做大;海天信奉‘艺比天高’,通过不断磨砺,超越自我,追求艺术完美。”

 海天的旗帜一打出,名声大振,各路高手慕名而来,携带长枪短炮的管乐高手来了,小提琴高手来了,二胡、扬琴、中阮、柳琴高手来了,电子钢琴、架子鼓高手来了,合唱、独唱的高手也来了。海天乐团的团员达110多人,其中多数是油田的退休职工,也不乏市区的退休人员;有的家在油田基地,有的家远在采油二厂、五厂、炼油厂和皇浦农场;有的曾经是油田文工团的专业高手,有的是科班出身的音乐教师,真是人才济济,群英荟萃。每次活动,我们占用的活动中心最大的排练厅,坐得满满当当的。

2011年是喜庆之年,举国上下都在筹备中国共产党诞辰90周年庆典活动。刚刚成立的海天乐团将以一台《红旗颂——光辉历程90》音乐会亮相于油田基地。在团务会上,团领导把这台音乐会的策划工作交由我承担。我接手后,按照中国共产党从诞生、革命斗争到建立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这条历史脉络,安排了《红军不怕远征难》、《歌唱祖国》、《好日子》等20个独唱、合唱和器乐演奏节目,时间控制在100分钟。每个节目都编写充满激情的报幕词。开场的报幕词是这样写的:“翻开中国近代史册,我们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座大山重压下的旧中国,那天是黑沉沉的天,那地是黑沉沉的地。中国共产党的诞生,给中国带来了光明。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让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让中国强大起来、人民富裕起来了。祖国大地天蓝蓝、花灿灿,到处莺歌燕舞。今天,我们尽情地享受着盛世、过着红红火火的好日子,怎能忘记党走过的“90年的光辉历程”,怎能忘记毛主席带领革命先辈走过的万水千山!请听,《长征组歌》选曲《四渡赤水出奇兵》。

作为以退休石油职工为主的海天乐团,节目中理所当然地展现石油人为国争气的英雄气概,特意安排了电影《创业》的主题曲《满怀深情望北京》。报幕词中说:“新中国成立后,我们石油人在党的英明领导下,发扬‘拼搏、奉献,为国争光’的创业精神,投入全部的激情,为祖国多找油、多拿油。从嘉陵江边到昆仑山下,从无垠戈壁到茫茫草原,从平原和沼泽到波涛汹涌的大海,处处都有石油人的雄姿,处处盛开着石油花。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中原石油人、继而是全中国的石油人,大力弘扬创业精神,抓住机遇,跨出国门,闯北非,走南美,战中东,拼中亚,所向披靡,捷报频传,被誉为国际石油市场上的铁军。请听,电影《创业》主题曲《满怀深情望北京》。”

节目策划的初稿出来了,根据李鸣团长的要求,提交给全体团员审核。当时是用投影介绍,大家边看边听边审查,全场除了我的声音,一片寂静。当我汇报结束时,顿时响起了热烈掌声。自此,《太阳颂——光辉历程90》这台音乐会,按照预定的方案紧锣密鼓地排练着。李鸣团长对一个个节目精雕细刻,整台节目日臻完善。

演出是一项系统工程。海天乐团要保证音乐会达到预期效果,除了排练,还需要方方面面的筹备,特别是要有整洁靓丽的服装和功率大、音质好的音响设备。海天刚刚白手起家,队伍规模大,演出场面也大,靠临时东拼西凑,肯定行不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海天需要有一定的家底。在征得团长同意后,我请老干部处处长田崇亮到排练现场指导。崇亮处长看了我们的排练,非常满意,“啊!这比原来的长青艺术团还好!”表示要为海天乐团的发展助一臂之力。考虑到老干部处财力有限,我提议,海天为老局长们作专场汇报演出。老领导们看了海天的演出十分激动,希望局工会给予财力资助。局工会慷慨大方,决定拨款5万元,但要在5年内分期拨付。我们理解局工会的意图,是为了细水长流、保证资金安全。但海天有自己的特殊情况,服装和音响需要一次性采购,如果零打碎敲,黄瓜菜都凉了。通过及时沟通,说明这笔资金的用途,赢得了局工会的同意与支持。崇亮处长一再叮嘱,要我亲自负责,把这笔钱管好用好。

采购工作在5月底6月初进行,这时离七一演出,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时间比较紧迫。6月中旬,李鸣团长在油田附近的大型服装加工店询价,一套演出的西装要价300多元,若加上衬衣、领带,400元打不住。这样下来,买音响的钱就没有着落了。我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建议去郑州。说走就走,李鸣夫妇、朱文豫和我连夜乘坐长途大巴车去郑州服装城。经过讨价还价,一套白色西装+肩章+穗带,定做价220元,加上购买长袖衬衣、短袖衬衣和领带,花费不到3万元。海天春夏秋冬的演出服装都买全了。 

购置音响设备的工作由我一手张罗。我在网上搜索和学习广场演出音响配置和鉴别方面的知识。大型广场演出音响的标配是:四台800瓦音箱、两台大型低音音箱、两台300瓦反听音箱、一台调音台、四至八支手持话筒、四支合唱话筒,加上功放等设备。按照中等偏上质量配置,起码需要5万元以上。这对于海天乐团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本着量力而行、经济适用的原则,我们适当地减配,拟定了采购中高档音响的方案:两台800瓦音箱、两台300瓦反听音箱及配套功放,一台调音台,四支无线手持话筒,三支电容合唱话筒。按照这样的配置,我先后向北京和郑州的五家音响店询价,每套音响的报价都在25000元至30000元。经过权衡,初步确定郑州的两家音响店为目标店。在郑州订购服装期间,我们到音响店实地考察,一家音响店的老板远在长沙无法返回,另一家音响店有人有货,试听几次,高音不到位且嘶哑,交易没有谈成。眼看着离演出不到两周时间,又不能在郑州久留,我心里格外焦急。

回油田后,我到亚细亚商场附近寻找,看有没有合适的音响店。找的第一家店在飞龙汽车站对面,专门销售国产名牌科达音响,一对800瓦的音箱加功放售价14000元,其他配套设备加起来远远超过30000元,而且没有还价余地。扫兴地离开科达音响店,我继续向北走,在京开路与黄河路交叉口发现了又一家音响店,一对9成新的主音箱,功率达2400瓦,比原计划大50%,试唱时感觉高音明亮、颗粒清晰,中音圆润饱满、细节丰富,低音浑厚有力而不浑浊,很适合广场演出。老板开价15000元,我讨价还价,一压再压,压价到10000元,老板再也不降了。其他的设备也是一应俱全。考虑到弦乐与管乐音量的均衡,又增加了4支物美价廉的采访话筒。初步询价,全套下来不到24000元,比较理想。第二天,我约李鸣团长、杨希文副团长到音响店一起考察,共同的感觉效果不错,性价比也好,音响采购的事就这么敲定了。在资金报销时,有关财务人员说:“服装和音响资产记在你的名下,将来海天终止了,你负责收缴。”我回答:“中”。简单的一个字,却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

七月一日上午九点,海天乐团《太阳颂——光辉历程90》音乐会在新蕾公园拉开帷幕。演出舞台面对中原路、背靠公园的长廊。音响店派专人在现场调试和操作音响。随着开场乐曲的响起,大批观众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中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有些还是从附近的农村赶来的。

 乐团全体人员身着崭新的演出服,个个精神倍爽,为“七一”奉献一场音乐大餐:张新华领唱的大合唱《红军不怕远征难》大气磅礴、波澜壮阔,王亚荣用陕北口音演唱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旋律优美、朴实自然,张华荣演唱的美声《沁园春.雪》圆润甜美、高昂激荡,邱湘演唱的《我爱你中国》酣畅淋漓、满怀深情,刘凤云演唱的《好日子》优雅大气、宛转悠扬,郭玉凤演唱的京剧有板有眼、声情并茂,朱文豫演唱的《老房东查铺》抑扬顿挫、情深意长,还有王群、任凤琴以及许多已经忘了姓名的老师都展示了精湛的技艺。

近两个小时的演出,气氛十分热烈,观众的掌声此起彼伏。不少观众赞不绝口,有的说“海天乐团水平高,让人开了眼界,油田还有这么好的文化团队!” 有的说“海天乐团的指挥专注投入,动作超逸洒脱,具有大家风范!”有的说“海天乐团大有人才,吹拉弹唱高手云集,那管乐吹的,那二胡、小提琴拉的,那弹奏乐和弹拨乐奏的,那架子鼓敲的,真是棒极啦,这帮老头老太好专业,给人带来美的享受!”有的说“海天乐团的独唱、合唱很有功夫,音准好,音色美,十分动听,感人肺腑!”有的说“海天乐团实力雄厚,你看人家的音响,除了局文工团,没有比它强的啦!”有的说“海天的服装是一流的,一身白加上佩戴统一的蓝色肩章、金黄色穗带,个个青春靓丽、朝气蓬勃!”有的说“海天的主持人非常棒,举止文雅大方,温暖阳光,很有亲切感!”有的说“海天乐团一亮相,就成为新蕾公园的新亮点,希望以后多演出,丰富油田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可以说,海天初次亮相是美不胜收,好评如注,一炮打响。

海天有了自己的“家”

海天乐团的首演成功,要归功于油田老领导、局工会、老干部处等方方面面的大力支持和鼎力相助,归功于李鸣团长的精心运筹和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海天人决心以首次亮相为起点,精益求精,不断地追求完美,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继续前进中,海天乐团遇到了不少现实的问题,特别是排练场地的问题。海天在老职工活动中心的排练厅是几个团体轮流使用的场地,每个团体的排练都是有时间规定的,要想加练不太可能,而且随着海天的家底逐渐厚实,服装道具和大型乐器的存放也不方便。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我发现新蕾公园进门右侧有一个活动大厅,原设计是青少年宫,因为没有编制,长期闲置。近几年,这个厅由局机关的综合管理部门使用,平时闲着,厅内每年只组织一两次较大活动。大厅的外间摆着一张乒乓球台,部门的领导们经常在此健身。海天乐团若能搬进这个厅,既可排练又可用于小型演出,再理想不过了。

我把这个想法给崇亮处长汇报了,崇亮处长与这个部门的领导商谈,明确表示,资产归属仍然是这个部门的,海天不用他们的音响设备,不影响他们组织的大型活动和领导的健身,并负责厅内的卫生和日常管理。但洽谈无果,美好的愿望泡汤了。好在我工作多年,结识的领导较多,此路不通再换条道。我找到冷潜书记,请求他帮助协调一下。冷潜书记最体贴老同志,他与九社区主任联系,给我们在登峰小区安排了一个自行车棚。这个车棚二楼有4间房子,面积100多平方,足够海天乐团排练和储物使用。

房子有了着落后,老干部处安排工队粉刷一新。海天乐团全体成员欢呼雀跃:“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啦!”有家的感觉真好,但要能用,还有许多完善工作要做。没有电,我就找总调黄则贵调度长;没有水,我就找供水管理处李惠经理;没有暖,我就找供热管理处吴海宁经理,并承诺:“如有演出伴奏的需求,海天一定积极配合。”三位领导为老同志大开绿灯,海天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2012年4月,吴海宁经理给我打电话,说是油田组织歌咏比赛,供热管理处的合唱队想用海天的乐队伴奏。我爽快地答应:“这是双赢的大好事,既能为你们烘托合唱的气氛,增强合唱的效果,也能为海天提供展示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随即,我陪同李鸣团长到供热管理处洽谈合唱事宜,确定了《满怀深情望北京》和《四渡赤水出奇兵》为参赛歌曲。这次比赛,供热管理处如愿以偿地获得了第一名,海天也扩大了影响力。特别是孔凡群局长,看到海天乐团的演奏非常兴奋,跟冷潜书记说:“没想到油田有这么好的乐团。小冷,你这工会主席,要给予大力支持啊!”。

合唱比赛结束后,海宁经理问我:“海天需要什么支持?”我说:“海天不需要钱,但需要物资支持,一是自行车棚屋顶较薄,夏天太热,你们帮助我们安装4台空调,让老同志有一个舒适的排练环境;二是帮助我们做一套合唱台,合唱队在广场演出时,队形有层次感。”海宁经理很快就帮助落实了。特别令人感动的是,供热管理处为老同志着想,在制作时适当降低了合唱台的高度,使合唱队的老师们在演出时更有安全感,真是太用心、太有情啦!现在回想起来,海天乐团的发展,与局领导和有关方面的大力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海天人在北京潇潇洒洒地走一回

伴随着海天的成长进步,海天的影响力越来越大。2011年底,我意外地接到文化部艺术服务中心的一个电话,邀请海天乐团到北京参加《盛世欢歌——中国中老年文艺汇演》,获奖单位将在人民大会堂演出。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海天乐团群情振奋,一片欢呼。按照通知的要求,我们认真准备了《满怀深情望北京》和《兰花花》两个汇演节目,并且通过了组织单位的审查。

由于资金无法落实,人穷路短,最终未能成行,我们只能望文兴叹。失望中,我们心有不甘,总想着到北京一显身手,而没钱咋能成行?我想到了拉社会企业赞助。第二年春天,我从北京短暂回油田期间,陪同李鸣团长到百姓量贩找陈健老总协商赞助事宜。我们明确表示:愿以百姓量贩艺术团名义参加文化部艺术服务中心组织的文艺汇演,给百姓量贩拿回金奖,希望老总资助海天3万元。陈健老总安排办公室主任与我们洽谈具体事宜。此时,正赶上油田组织合唱比赛,我们邀请主任到中原文化宫观看演出。主任及有关人员观看我们的演出后,给予高度评价,3万元的赞助费终于有了着落。

按照通知要求,汇演是付费演出,参演单位需要缴纳500元/人的演出费用,用于场地、车辆租赁等多项开支。在汇演之前,我与演出中心的主办人员袁建波沟通,表明老职工经济拮据,60多人只能缴纳3万费用,对方满口答应。谁知当李鸣团长带队报到时,对方突然变卦,要求一定要按人头足额缴费。李鸣团长把情况告诉我,我电话联系袁建波,对方语言生硬决绝:“不按人头足额缴费,或减员或回去,没有回旋余地。”承诺未能兑现,好在李鸣团长提前有所准备,又多交了几个人的费用。

演出中心安排,汇演先分组进行,最后一天晚上在人民大会堂演出,这对于参演团队和个人是期盼已久的大事。谁知事到临头又出幺蛾子了。由于参加汇演的团队和个人太多,组织者只安排部分单位上台表演。没有安排演出的单位和个人从头凉到脚,愤怒之下找组织者理论,甚至霸占舞台不让演出,整个演出大厅,讲理的,蹦蹦跳跳的,跳舞的,吹号的,拍照的,场面完全失控,乱成了一锅粥。我听说,中央办公厅知道了这件事,要求组织者向参演单位和个人全额退款,事态到凌晨3点才平息下来,参演的奖状亦成为泡影。难以想象,在人民大会堂会闹出这样大的笑话!

甘蔗没有两头甜。海天人没能如愿在人民大会堂展示风采,留下终身遗憾。从另一个角度看,参演的费用省下了。每个人分文不掏,在北京食宿、演出、游玩和往返乘车都成了免费的,还参观了人民大会堂。说来也是潇潇洒洒地走北京,真是够爽的了。而心理负担最大的非我莫属。参加汇演,我是局外人;联系赞助,我是局内人。参与演出的歌友乐友,回油田就万事大吉了,而我的心头却像压着一块石头。尽管百姓量贩也派员跟随海天乐团赴京,对汇演的前前后后了然于胸,不会责怪海天不努力不作为,而我总觉得自己做这件事不圆满,对百姓量贩的承诺没有兑现,心里过意不去。说来也巧,事过两年,演出服务中心的领导找我联系其它事宜,我抓住时机与她协商补发奖状的事,她满口答应,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当我把迟来的烫金奖状带回海天的排练现场时,全场一片沸腾,我感到好幸福好开心啊! 

我离开海天十多年了,海天人始终没有忘记我,并且给了我很高的评价,让我愧不敢当。身为企业退休人,发挥余热,尽微薄之力,为老同志、老歌友做点实事,是人生的乐事,没有什么可夸的。其实,最应该夸奖的是李鸣团长,没有他搭建的海天平台,我纵有再多的余热也无法释放。李鸣团长是海天的魂啊!说起做好事,有时也有不被理解的时候。比如购置音响,我已经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有位乐友毛遂自荐,说是自己曾经为一个小团队购置过2000元的音响(两台小音箱),要求海天的音响由他采购。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没有让他参与,而是团领导一起考察和定板。他对此极为不满,在海天煽风点火,说这套音响顶多2000元。言下之意,我拿了巨额回扣。如今的社会,回扣是病毒,吃的人多,恨的人更多。一听说谁拿回扣,人们往往会不假思索地信以为真。他这么一搅动,很多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我,似乎我就是吃回扣的贪污犯。我理解时下的社会公众心理,可又有谁理解我、还我清白啊!自己厚着脸皮、想着法子,为大家办实事,有时甚至是自掏腰包。事情办成了,我不求善报,但求公道,却遭人背后捅刀子、泼脏水,这让我始料未及、无法容忍。那几年,我时不时地在北京讲课,戴的一支耳麦都是价值一两万元。而在海天,购置一套完整的中高档音响设备,货真价实,怎么就和他买的两台小音箱等价?阅历告诉我,面对这样的流言,“沉默就是默认”,就是自伤自害,就是对自己极大的不负责任。此时此刻,我问心无愧,既淡定又敢于碰硬。一贯信奉“沉默是金”的我,一改常态,理直气壮地回击。在一次排练之前,李鸣团长向团员们通报了服装和音响采购情况,消除大家的误会。我也郑重地表态:“谁认为有问题,可以向组织举报,也可以自己去查,还可以请私人侦探。查出问题,我承担请侦探的费用,并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在全体海天人面前,我拍胸脯自证清白,短短几句话,就攻破流言,讨回了公道。在后来的联欢活动中,那位乐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次年,我从北京回海天时,负责管理音响的老师说:“我请油田知名音响师调试了这套音响,他说这套音响很好!”听了他的一席话,我心里感到莫大的慰藉。

离开海天十多年,我始终认为自己是海天人,常常关注着海天的未来,希望海天越来越强大。令人特别欣喜的是,海天乐团在李鸣团长的精心培育下,从未停止前进的脚步,演出水平越来越高。这些年,海天经常有专场演出,有时配合油田及所属单位演出,有时配合市区政府演出,有时还远赴千里,到延安等地演出,影响力越来越大。

 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每次重回海天时的场景,李鸣团长和新老朋友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一句句深情问候和祝福的话语,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耳边还回荡着熟悉的歌声,“清风牵衣袖,一步一回头,山山岭岭唤我回,一石一草把我留……








卉声卉色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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