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的幽灵(41)库粮被盗

文摘   2024-11-18 20:00   湖北  

诡秘的幽灵(41)库粮被盗

作者:汤青华

(作者声明:本人原创,全网维权,欲抄袭者,莫伸手!)

导语:他早晨刚打开仓库门,两腿就打哆嗦,禁不住一声惊叫:“拐哒场(注:即坏了事情之意),这怎么得了唦!”

紧随他到仓库里取铧犁的润石爹、穆老汉等几个老农被他的惊叫声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么事啦?么事啦?”

此照片为AI生成

面对朱辽宝这样的角色,尤雨林手中除了有本《毛主席语录》作法宝外,再无别的武器来约束和限制他,何况他并不想把两人之间的矛盾闹大,他想为自己的今后铺条平坦的路。

在尤雨林受朱辽宝奚落的当晚,就是朱辽宝用他早就想好了的一段顺口溜式的话,像机关枪打连射似地放了出来奚落尤雨林的那天当晚,四生产队出了件惊天动地的震惊全县的事情。

首先发现这件事的是人称王阴阳的保管员王明照。他早晨刚打开仓库门,两腿就打哆嗦,禁不住一声惊叫:“拐哒场(注:即坏了事情之意),这怎么得了唦!”

紧随他到仓库里取铧犁的润石爹、穆老汉等几个老农被他的惊叫声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么事啦?么事啦?”

王阴阳说:“你们看唦,那后墙挖了那么大一个洞!”

老农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左边望去,也惊讶不已:“这么大一个洞,肯定是强盗挖洞进来偷哒谷啊!”

他们急步跨向左边的谷仓,见谷仓里出现了两个箩筐大的凹缺,显然是稻谷被偷了。

正当大家惊疑不安时,王阴阳一眼看到谷仓近旁的墙上有一首用白石灰写的打油诗,这是偷谷者留下的“杰作”,只是落款署名不是真实姓名,写的是“敢作敢为者”,落款的时间是“半夜三更”。

在这首打油诗里,偷谷者把当时全国人民都背得滚瓜烂熟的一则毛主席语录嵌入在其中。这则毛主席语录原文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偷谷者在这四句话的后面各续了三个字,使“盗谷诗”成了这么四句话:

下定决心到仓库,

不怕牺牲来偷谷;

排除万难装两担,

争取胜利挑回屋。

当年,若是某领导在会上读文件或是传达什么上级会议精神,要是在念到毛主席语录时掉了或是添上了一两个字,会被指责为篡改最高指示,立即会受到批斗。试想,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把神圣不可亵渎的最高指示运用在这种场合;更为恶毒的是,胆敢在最高指示后面续上这些与无产阶级专政格格不入的污浊之词,这简直是猖狂到了顶峰,简直是反动到了极点啦!

这件事惊动了大队,惊动了公社,惊动了县里。破案的专案组来了一拨又一拨,县里、公社来四生产队开阶级斗争现场教育会搞了一次又一次。干部们在会上声嘶力竭地告诫与会者,一位县里来的干部说:

“革命贫下中农同志们,革命基干民兵们,革命知青们: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这是阶级敌人向无产阶级的猖狂进攻;这说明阶级敌人人还在心不死。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时刻注视着阶级敌人的新动向,把隐藏在我们身边的阶级敌人挖出来,把他们打倒批臭,使他们永不翻身!”

可是,专案组虽左查右访,干部们虽今天开会明天开会,搞得好“火热”,搅起好大的声势,但“心不死”的偷谷的阶级敌人一直没被挖出来。折腾了十几天,还不知偷谷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真急人啦!

迷团疑雾

荷塘大队四生产队出了如此奇特的偷盗案,人们都在议论。

傍晚,王阴阳、润石爹、刘二嫂、玉莲等人坐在湖边在谈论这件事。

刘二嫂说:“我看啦,不是地主分子,就是富农分子偷了。”

润石爹却说:“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年年月月都挨斗,他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哟?我看,只怕是那几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家伙。”

这时,朱辽宝、胡格等几名知青拿着乐器走出了大礼堂。

玉莲侧目看见了,高兴地说:“城里的伢子又出来哒,马上有音乐听哒!”

面对湖面坐着的王阴阳回头看了知青一眼,似乎来了灵感:“哎,你们信不信,这偷谷的说不定就在这几个知青当中呢?”

润石爹不赞同:“他们集体开伙食,偷谷有么用?”

刘二嫂说:“也许有可能,他们当中有几个喜欢偷鸡摸狗的。”

根据大家的猜疑,县里和公社以及荷塘大队的干部们认为最为可疑的偷谷者有14人。而其中特别值得怀疑的有3人,一个是四生产队的地主分子柳新桥,一个是三生产队曾蹲过两年监狱的倪少根,另一个便是绰号叫猪尿泡的知青朱辽宝。

怀疑柳新桥,是因为他文化程度比其他地、富、反、坏分子要高,而且他平时喜欢说些阴腔阳调的话。

怀疑倪少根,是因为他有偷生产队的耕牛卖掉给自己买自行车的前科。

怀疑朱辽宝,一则是因为他曾指使另两名男知青偷过农家的香瓜;二则尽管朱辽宝自己从来不干偷窃之事,但大队干部总觉得他平时说话阴阳怪气的,他心里定然有鬼。

在没有摸准究竟谁是偷谷者之前,干部们也只好用当时的常规办法,把怀疑对象集中到学习班上来“学习”。名曰“晾心底换思想学习班”。学习班设在大队榨油厂。

荷塘大队支部书记冯如云对公社来荷塘负责办学习班的武装部长蒋部清试探性地说:“榨油厂离农户虽远一点,但可以把这些人与纯洁的贫下中农和小学生隔开。不过呢,就是不安静,榨油时,轰隆轰隆的蛮闹人呢。”

蒋部长的见解却不同:“油厂才是个办学习班的好地方呢。打榨榨油时,每一声轰隆轰隆的响声,都会在这些坏人的心灵上来一次强烈的撞击,会惊得他们灵魂出窍,会惊得他们主动地交待问题嘛。”

听听,到底是高一个层次的干部,多么有灵性,多么有头脑,多么有政治眼光。他能把一般事物与现实情景与政治气候与阶级斗争紧密地联系起来看问题。难怪有些老百姓总觉得这些叫什么“长”啊什么“主任”啊什么“书记”啊的人是天生当干部的料,因为他们有真知灼见,他们能高瞻远瞩,他们能随时说出你想几天都想不出来的话;所以,这些干部令人莫测高深,令人肃然起敬。

没有几滴墨水养肚的冯如云自然是不得不佩服蒋部长:“部长倒底是部长,站得高,看得远啦!”

“晾心底换思想学习班”办了半个多月了,《毛主席语录》中的有关篇章反复学习了几十数百遍,连认不了几个字的对象差不多把这些内容都能背出来,可他们就是交待不出干部们所需要的情况。

除了几个交待了什么某月某日在某家菜园里摘了个南瓜,某月某日偷了某人的一根树苗外,再没什么可交待的了。

蒋部长劳而无功,好心烦。

(未完待续)

(文中人名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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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汤青华(笔名:汤博词)曾任湖北公安县委机关报《公安报》社社长、总编辑,擅长小说,杂文创作,资深编辑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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