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陆续将新冠疫情之前协会网站上的海外观鸟游记搬运至此,希望能给国门重开后出行的朋友们提供一些攻略参考,也欢迎大家在文末留言分享最新信息。
接上一篇:非洲15天自然行(四)
非洲15天自然行(五)
——经典肯尼亚之马赛马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弱者为食。”这在马赛马拉,是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的生存法则,为了争夺栖息地、交配权、食物和水源,争斗随时都在上演。昨晚营地外的马拉河段趁着暗夜急雨,发生了一场未知的混乱。帐篷外河马低沉的吼叫声和斑鬣狗的低吟,在耳边响了接近半宿。早上起来,我们向工作人员打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餐厅的服务员说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营地已经报告给了保护区工作人员。 果不其然,吃早饭时,我们见到了几个穿迷彩服的护林员来到营地,在河边指手画脚,嘴里讲着斯瓦希里语。就在这时,我们又见证了两只河马之间的厮杀。獠牙对獠牙的碰撞,身上被咬出长长的血痕,失败者最终灰溜溜地上岸离开,真是残酷啊。今天是Full day safari,计划从8:00开始,到16:00结束,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与昨天进行互补(昨天是early morning和late afternoon,今天则是中间的时段),期待看到不一样的马赛马拉。 褐黑腹鸨,这是东非地区相对常见的一种鸨,它与马赛马拉上的另一种鸨——灰黑腹鸨,外形特征颇为相似,但后者体型更大、喙基处颜色更深,相对更难见到。而在我国有另一种与它们同科的鸟类被誉为“北国神鸟”,它就是已被IUCN红色名录评级为VU(易危)的大鸨,近些年受到了热烈的关注。 接下来,我们看到了红胸长爪鹡鸰、红翅歌百灵,成群的平原斑马和黑面狷羚,躲藏在草垛里的格兰特瞪羚,非洲鹨和赤嘴鸭。草原上因为平坦,和我们之前生活的海边一样,具有视野辽阔的特点,我们得以一睹“十里不同天”的场景。一时之间,就是一副山雨欲来之景,聚集的角马和斑马开始移动,我们也加速奋力往乌云外开去(话说保护区内限速40公里/小时)。
一只腹部带有伤痕的河马孤独地在草原中行走,如果雨水未来,如果在力竭之前,找不到下一片可供它栖息的安全水源,它将面临的可能只有死亡。也许早上我们在营地中看到的战败上岸河马也正在面临如此苦难? 跨出乌云朵朵的天幕,再次来到小机场,这次我们成功缴费了。果然T.I.A(This is Africa),晴天才上班么?右边的小砖房就是售票处,堵着窗口买票的正是我们的向导John大叔;中间唯一的草棚子里,也是趁着天色晴朗才上班摆摊售卖纪念品的马赛族妇女;左侧的另一台吉普,向导正打开引擎盖在检修……再加上远处一块相对平整的草坪,就构成了这个小机场的全部。 把握住这宝贵的时间,我们又新增了售票处房顶上的斑鸽、卫生间后边儿水管上的小纹燕、天空中的白背兀鹫,真是处处有收获。从机场出来,意味着还得再渡河一次,这次在渡河前我们看到了一小群缟獴,又称横斑獴,它们性格胆小,远远的见了车就撒腿狂奔,等到100米开外了,才有一两只驻足下来,让我们拍点记录照。这里还有非洲鸵鸟一家4口,雌雄鸟一起觅食。
过河后,来到一片开阔地,一大群食草动物汇聚在此,有平原斑马、马赛长颈鹿和黑面狷羚,最醒目的则是一大群黑斑羚了。据向导John估算,数量超过了100头。它们毛皮光亮,姿态优雅,在阳光照射下看起来很漂亮。
它们几乎全是雌性,唯一的一头雄性黑斑羚在队伍的最右边,长而弯曲的犄角昭显着它的性别,这群雌性黑斑羚是它赢得战斗的奖励。而队伍左侧则有两只干着“瞭望”工作的雌性黑斑羚,也许这是羊群中的“巾帼英雄”?再过一会儿,所有黑斑羚目光一致对准小丛林,原来是发现了两只路过的黑背胡狼。相对于看到吉普车的不为所动,对于食肉动物这样的天敌,它们有着超强的警惕心。 紧接着,我们看到了蓝胸佛法僧和栗顶鹧鸪,而就在不远处,向导John为我们找到了一只带着GPS定位器的猎豹,它正躺在树荫中躲太阳,一脸百无聊赖、生无可恋的样子,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继续打瞌睡。 我们退回了小树丛边缘,数只马赛长颈鹿正在此觅食。左边额头有“大包”的是雄性,右边则是幼崽。长颈鹿新出生的幼崽就可以达到1.5米高,一点不辜负“世界现存最高陆生生物”的称号。然后是3只大角斑羚,它们也有一个荣誉称号,“现存最大的羚羊”,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们身上将长出明显的垂直白色斑纹。 接着一只红胸蜂虎出现了,它与小蜂虎形态上颇为相似,体型略小,羽色更为鲜艳,尾羽颜色稍有不同,可惜这只一直闭合着尾羽。小蜂虎分布在撒哈拉沙漠以南大半非洲,而红胸蜂虎仅分布在东非局部地区。 我们再次发现了猎豹,一只正在寻找猎物的猎豹。看着一辆又一辆前来围观的车,我们的向导John“亮剑”了,他拿出了老向导的权威,在无线电里要求所有车辆退后,留给猎豹一个舒适的空间。我们也有幸地,看到了猎豹中途喝水的场面。确实够热的。中午12:30的马赛马拉就像被烤熟了一样,轻风完全无法抚平炎热的愁,我们也是又渴又饿,各自觅食吧。John带着我们开始在草原上寻找安全的午饭点。 有紫胸佛法僧领队的“锵锵三鸟行”,即使它是肯尼亚国鸟,树丛周围也不是合适的午餐点。 最后我们寻到了一棵独立于旷野中的高树下,暂时远离动物朋友们,铺上马赛风情的红方格桌布,摸出lunch boxes,开始午餐。这顿饭吃得小心翼翼,不是担心被动物袭击,而是头顶又飘来了一朵乌云,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暴雨随时可能降临。吃完饭抬头,头上这是什么?哈?这是谁的残骸?吃顿饭也能见识马赛马拉的残酷。看来此地前不久有一只花豹茹毛饮血地享受了大餐。想象它在树上吃、我们在树下吃的场景,突然毛骨悚然 午饭后,下起了丝丝细雨,John带我们来到了一个狮群旁,据介绍这是马拉草原上最大的狮群之一,我们仔细数了数,数量果然不少。母狮看到了7只,小狮子数不清,一只只都懒散的躺在草地里若影若现,而“金毛狮王”则趴在制高点,偶尔从草丛背后露个头,与它的王后们一起俯视领地内的一切,监控着外来进犯者。 前一刻还在活动的母狮和小狮子,下一刻彻底瘫软在了草地上。这与《动物世界》里看到的凶猛捕食动物相去甚远啊想看捕猎场景或许得下次再来了。 所有人都在观察狮群时,作为观鸟人,我的眼睛又溜到了鸟的身上。灰冕鹤,又一目标鸟种,它是乌干达国鸟,问过John后,才知道在乌干达看到它的概率确实比肯尼亚高。现场版看它比图片还美,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与它同属的黑冕鹤,分布于西部非洲。 大雨忽至,我们赶紧关窗但也舍不得让狮群和鸟儿离开视线。但最先离开视线的就是灰冕鹤,它踱步到沟壑里藏起了身影。非洲鸵鸟也是,三两步往雨帘外走。狮群们反而该怎么睡继续怎么睡,一点不为雨水所困扰。疣猪从远处而来,冒着风雨钻进地洞,群狮对它行注目礼。 疾风劲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沼泽侧颈龟趁着土地湿润钻出了地洞。小狮子也一觉醒来开始向母狮求食,不过看起来母狮挺烦躁,张开大嘴想掀翻它们。 我们则去往了马拉河边看尼罗鳄,在这里向导允许我们下车徒步靠近岸边仔细观察。蜿蜒的马拉河,风景秀美,却暗藏着杀机。 尼罗鳄是非洲最大的鳄鱼,它们能捕食羚羊、斑马,甚至水牛、河马和狮子,我们在这段河边看到了4条,3条在岸上,一条潜伏在河岸边,经John提醒,我们才看到它。当它游出来时,目测有3米多长。而岸上的鳄鱼们缓缓张开了嘴,据说这是为了让阳光照射杀死寄生它们的血蛭。 在河边,我们还看到黄嘴鹮鹳、绿鹭、矶鹬和南领伯劳。此时下午4点,刚好是我们预计回返Camp的时间。 一路回到营地,已经17:10了,恰好赶上了黄昏前雀鸟们最活跃的时间。不过今天的Camp有点热闹,公共区域内竟然坐了好几个人,原来调查昨晚“河马躁动案”的护林员还在这里,目前推测的结论是昨晚河马群可能是遭到了斑鬣狗的袭击,但具体情况还得今晚继续观察,所以保护区工作人员将在此留守一晚,也算给营地带来一些人气。 八卦结束,我们迅速开始了新一轮的营地探索,蹲点昨天已垂涎三尺的营地河边小径!这是与所有帐篷方向相反的一条可直入马拉河的小径,小径入口有一根很粗的树枝作为阻挡,正常人都知道这就是不能再逾越的意思了。为了安全,我们也就在树枝后面蹲点了。先不说我们在这儿看到的动物,单是放眼望去的风景,就让人心旷神怡。想起一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树木葱茏,山水相连,美不胜收。可惜我们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幸好有望远镜和P900s神器在手,否则真难以发现河滩内有如此多的动物们。而这里也成为我对于马赛马拉最为念念不忘的地方,给予了我更为生动的马赛马拉印象,时至今日还不时回想! 由近到远。
两只埃及雁扯着脖子在呐喊,这体型和嗓门,想忽略掉它们都难。岸边树枝上还站着一只斑鱼狗。 这两只在作甚!繁殖季节果然“爱情”无处不在,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非洲特有种锤头鹳,也就是营地老板娘前一天在7号帐篷“门前”介绍的鸟巢主人(当然并不是面前这一对)。它是鸟类中古老而又特殊的物种,长相奇葩,习性独特,单科单属,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精彩”场合。 锤头鹳的捕食行为和白鹭很像,都是两腿交替搅动泥浆,将小鱼、蛙类、软体动物等赶出来再猎杀。而通过后来的观察我们还发现,锤头鹳也是不折不扣的机会主义者。 锤头鹳上方,高高的枯树枝上站着一只吼海雕,突然它俯冲而下,我们完整地看到了它在浅滩中捕食的精彩一幕!而且,捕到了,一条很大很肥的鱼,看上去像是罗非鱼? 接下来这只吼海雕却遭到了两只锤头鹳的围追堵截。一边要抓稳刚到爪的鱼,一边要抵抗锤头鹳的骚扰,吼海雕掀起了翅膀,“走开,机会主义者。”最终两只锤头鹳没有分到一杯羹。而除我们以外,这一幕还被它们身后的白鹭记录了下来。 这时,危机再次降临。站在林子树梢上的非洲鬣鹰已经观察这一幕很久了,接着它做出了俯冲的姿态,也许有一夺猎物的想法? 但同时,不知道藏在哪儿的另一只吼海雕也冲了出来,直接踩在了俯冲而来的非洲鬣鹰背部,试图维护领地,将它赶出河滩范围。不过非洲鬣鹰虽然改变了航向,也仅从河滩左侧的树林换到了河滩右侧的树顶上躲避。危机还时刻存在。两只吼海雕果断地站在了一起,一只护驾,另一只认真地享受着鲜美的鱼肉。一场小冲突以海雕们的获胜宣告结束! 但锤头鹳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鸟类,吼海雕赢不了,黄嘴鹮鹳还是可以战胜的吧。这又盯上了浅滩最远处黄嘴鹮鹳的嘴中食了,不知此仗结果如何?留一悬念吧。 除了这些鸟类外,在河滩中我们还发现了河马和尼罗鳄。不仔细观察真的看不见保护色如此好的鳄鱼,怪不得任何一个河段都不能徒步而入呢(想想昨日因为吉普车的缘故,为了看花豹我们徒步过河,突然有些后怕)。尼罗鳄是有把人类作为点心的前科的爬行动物。 趁着天色还行,我们再次沿Camp范围内的河岸观察一遭。又见到了白眉歌鵖亚成鸟、水中的河马以及和我们一水之隔站在对岸观察我们的河马,这只感觉可真够近的,正张着大嘴宣布自己的权威。此外,还有石头上跳跃的两只非洲斑鹡鸰。 之后我们遇到了正准备为Camp安装营地路灯的老板夫妇俩,简单闲聊两句后,我们在挺水植物上看到了站立的黄腹织雀。此刻太阳已彻底西沉,唯余一点微光还支撑着蓝色的天空,一副马拉天穹图豁然出现,色彩凝重而深沉,又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我们静静欣赏此刻风景,直待天光低沉。 天黑前,最后一次相机扫射,远处的河岸上出现了小河马。所以说“三岁看老”,河马的体型真是与生俱来的胖、厚、宽。 这一天我们见识了同物种和跨物种的争斗,相信这样的争斗每天都在发生。今晚还有保护区工作人员等待着夜黑风高时分马拉河上的好戏呢,相信夜晚会更精彩。而也是在今晚,我们需要打包好行李,在前台结账,并往tip box里面塞些小费……一切办妥,say good night之后,我们回到帐篷休息。 清晨,我们和行李乘车,来到已经是此行第三次造访的OLK机场,终于准备从这里,飞往肯尼亚边境了。候机时间因为飞机的晚点从原本的半小时延长到了1小时,我们趁机“捕捉”着动物们的身影。而小雨天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丝幸运。 比如新增的线尾燕,它们是一种飞翔速度极快的鸟,飞行时很难在相机中捕捉它们的身影。而因为下雨,它们此刻正结小群站在告示牌和管道上,还时不时地飞到售票处外的水洼处衔泥,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观察它们。 此外,我们见到了狷羚和它们的幼崽,这是分布在马赛马拉和塞伦盖地的cokii亚种,它们色浅,犄角像新发出来的小嫩芽,而我们见到的其中一只可能因为打斗而断了角。 再次见到了小纹燕、棕斑鸠,以及家麻雀雌雄鸟。远处还有斑鬣狗、大角斑羚等。
小飞机终于在小雨中向我们驶来,摇摇晃晃降落的样子让我们颇有点儿担心。不过邀请我们登机的机长、和帮忙协调行李的副机长看起来富有飞行经验。小飞机上大概有10个乘客位,驾驶室就在我们的前方,触手可及。 两位飞行员有条不紊地做了briefing,原来中途我们还会在马赛马拉保护区内的另一处小机场Mara Serena Air Strip做短暂停留,接一波飞往内罗毕的乘客。 随着飞机升空,我们俯瞰着翠绿的马赛马拉保护区,无意中发现了我们呆了3晚的Mara Eden Safari Camp,让我们有机会用相机留下了一副最完整的营地地图。 这就是我们的Camp,很漂亮吧,完全融入绿荫之中,隐藏在马拉河畔。飞机的低高度让我们甚至能看清Camp入口处的停车场,回想起营地3晚的住宿和2个全天的观鸟观兽,真是美妙的经历。然后,我们再次看到了非洲象!在马赛马拉唯二的两次非洲象记录,居然是一头一尾,也算是有始有终。离开马赛马拉国家保护区,地面上开始出现当地的村镇。接着,我们顺利地降落在了肯尼亚边境小镇Migori,准备正式告别肯尼亚,开始我们的坦桑尼亚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