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陆续将新冠疫情之前协会网站上的海外观鸟游记搬运至此,希望能给国门重开后出行的朋友们提供一些攻略参考,也欢迎大家在文末留言分享最新信息。
接上一篇:“艰辛”乌干达之Mabamba沼泽
非洲15天自然行(十二)
——“艰辛”乌干达之伊丽莎白国家公园伊丽莎白国家公园(Queen Elizabeth National Park)位于鲁文佐里山脉(乌干达和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界山)东麓,是东非生物多样性保存最好的自然保护地之一。除了陆地外,公园内还拥有大面积的湿地,通过细长的Kazinga Channel连接着爱德华湖(Lake Edward,部分位于刚果民主共和国境内)和乔治湖(Lake George)。我们今天在公园内的行程安排如下:
早上Safari→中午Kazinga Channel游船→下午一路南下,经Ishashsa Sector前往布温迪国家公园(Bwindi Impenetrable National Park)。
看行程就能明白这将是a long day啊。因此,这个早上6:40我们准时出现在Lodge的前台,与向导兼司机Saturday集合,伴着晨曦,向着伊丽莎白国家公园的检票口驶去。
之前说过,伊丽莎白国家公园的检票口都设立在国道的分支路上,早上Saturday带我们来到的检票口如图所示,一位女性工作人员接待了他,看起来他们很熟。这才想起来,Saturday本科期间的实习就是在这个国家公园开展的,而成为safari向导后更是经常跑这边。
检票结束,借着仍然昏暗的晨光,我们进入公园内部,看到了黄喉长爪鹡鸰、灰背长尾伯劳。又来到一片乌干达赤羚的交配场,有打架断了角的,有做羞羞哒事情的……灌丛里还蹲着白眉鸦鹃。
光线实在不好,一切都像蒙着一层纱,这点也与我们四川盆地冬天里的天气挺像的,随时都笼罩在云下难见天光。然后,我们看到了两只黑喉麦鸡,这是在伊丽莎白女王公园收获的第一个新鸟种。
接着在这浅浅的水洼处,我们还看到了基氏沙鸻、红顶短趾百灵和环颈斑鸠,远处还漫步着两只褐黑腹鸨。继续前进,我们看到了一种红黑二色的鸟,外形特征明显,喙部和伯劳类似,也是我们此行的新鸟种——黑头黑鵙。然后,便是两只鞍嘴鹳,用Saturday的话说,虽然鞍嘴鹳不是乌干达国鸟,但它们是乌干达“国色”,黑、红、黄的羽色与乌干达国旗正好一致。“惟有鞍嘴真国色,展翅时节动水乡”。
紧接着,我们再次遇到了一只鹧鸪。早在等Saturday购票时,我们就在车上发现了路过的它,但那时天色实在太暗,只大概晃到了个影子,也没有拍摄下来,现在仔细观察,发现它与我们此趟在东非见过的前3种鹧鸪都不相同,又添一个新鸟种——红喉鹧鸪!
穿过一条小路,前方的草原面积大了起来,视野也更为开阔。右侧远处能看到张大嘴的雄性非洲狮,左侧近处则是一群非洲白背兀鹫。而它们正一只又一只地振翅飞翔,越过我们头顶,然后降落在离狮子不远的地面上,拉近镜头我们才发现草丛中的羚羊角。毫无疑问草地内正躺着一头死亡的羚羊,如此大餐当然会吸引狮子和兀鹫们的聚集了。不一会儿,这群白背兀鹫与两只同样盯上了羚羊的棕榈鹫飞上了一棵仙人掌树上,但显然它们无法和平共处。数量占优的兀鹫很快占领了仙人掌树,也占据了羚羊尸骸周围的草地,两只棕榈鹫只能灰溜溜地飞到了另一棵仙人掌树上观望现场,按理说后者的主食也并非大型动物的尸体,而是如其名所示,喜欢油棕果肉。
另一侧,一台园区ranger的皮卡呼啸而来,惊起了两只灰冕鹤,Saturday和对方搭话后,告诉我们前方有狮群出没。于是,我们慢悠悠地向狮群方向靠拢,途中看到了一群非洲水牛和西方牛背鹭的组合。
然后是某种巧织雀的雄、雌鸟站在灌丛中,但雄鸟的遮挡实在太严重,虽然能清晰地看到雌鸟,可没有雄鸟的主要特征,辨识起来困难重重。根据分布以及能够看到的形态特征,我们初步认为它们是黑翅巧织雀。
就在快贴近狮群前,我们发现了一头河马!这造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爱凉爽又找不到大片水域的河马,在太阳出来后只能就近选择蹲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如果不是离道路近,我们差点儿没有发现它,这天生的伪装色也是赞。
看到狮群了,原来仅是两只母狮,这规模比我们之前见到的可小多了,但它们后面却跟随着好几辆Safari汽车,难道在伊丽莎白女王公园里不容易看到狮子吗?
Saturday向我们解释到,大家是在等待狮子们上树。不愧是吃这碗饭的当地向导啊,果然10分钟不到,两只狮子向着一株仙人掌树进发,并一跃而上,完美地躲藏在了树内。如果这一幕不是被我们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有经验丰富的向导提前告知,还真不容易发现树上藏有狮子。据说这一幕也是伊丽莎白国家公园北部的一大卖点,和南部Ishasha区域的爬树狮子齐名。看完这精彩的一幕,我们的肚子也精彩地打起鼓来,该吃早饭啦。Saturday是此行第一个不讲究必须得停车才能吃饭的向导,只见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一个香蕉往嘴里塞。我们也就一边看着窗外的动物,一边开啃Lodge打包带出来的乌干达式巨型炸饺子,味道还真不错。窗外则是灰冕鹤、黑喉麦鸡、非洲白背兀鹫和行走中的河马。中途,我们在一个小村落下车稍事休息,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个当地人的纪念品商店聚集地外加公共卫生间。面对琳琅满目的木制品、石制品,差点儿选花了眼。但最后坚持住了!仅购买了一只黑木雕刻的河马,比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同类商品的价格低一些,也算是支持当地社区经济。接着,我们向Kazinga Channel前进,路上先是看到了一头散漫的雄性非洲狮,然后是几只缟獴,而且我们还幸运地拍下了针尾维达雀求偶的场面。虽然每次停车的时间很短,但图片和视频都是难得的清晰,果然近才是王道啊。而且草原上的光线也开始好起来。经过一处湖泊后,我们穿过另一道伊丽莎白国家公园的大门,在一个名叫Mweya Safari Lodge的地方等待坐船。这座Lodge位于Kazinga Channel通往爱德华湖的不远处,码头就在其下方,几乎每一辆来坐游船的车都会在此等待或休息。这真是一座非常漂亮的Lodge,建在高处,坐在大厅里就能俯瞰湖水,四面被绿色植物环抱。大厅里飞入一只泽鹟停在沙发上,地板上有非洲斑鹡鸰走来走去,还有一些昆虫,一只绿绿的螳螂紧紧贴在落地窗玻璃上,感觉一切都融入到自然之中。
没坐一会儿,Saturday就来通知我们,船已就位。我们再次上车,经过一个下坡来到了码头边。游船安全告示牌牢固地竖立在码头边,我们认真看了一遍后,挥别Saturday,随着船夫上船。
在发船前,顺手抓拍了一只捕到小鱼的非洲斑鹡鸰和一只捕食到蚂蚁的黑头黄背织雀,感觉在非洲的保护区内,鸟儿们的食物都更多样化,我们老家的白鹡鸰也就抓抓地里的蚯蚓和菜青虫。
这是继“包机”之后的一次“包船”经历,感觉本趟东非之旅很VIP啊。回望码头,小巧精致。向导带着我们先往爱德华湖方向行去,湖面越来越宽广,动物们不断出现在河岸沙滩。这是东非之旅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大型动物齐聚水边场景。
作为观鸟人的我们,也很快注意到了右岸峭壁上有非常非常多的斑鱼狗,正准备远拍,向导告诉我们别着急,先享受湖心泛舟的乐趣,看看左岸,一会儿返程我们再沿有斑鱼狗的一侧行驶。我们听从了建议,专心观察起他指出的一小波喝水的非洲象象群,意外发现其中一只的右脚似乎裹了绑带,想来是救助后被放归的小象吧。
湖面越来越宽,离动物的距离也更远了,向导决定掉头往乔治湖方向行驶。之前的右岸变成了左岸,我们贴着岸边行船,与动物们来了个超级近距离的接触,大饱眼福。
然后,一壁的斑鱼狗巢穴和斑鱼狗出现在了眼前。整整一长条岸边,全是斑鱼狗掏空泥土筑的巢穴,它们则三三两两地站着“守护家园”。继续往前,两只埃及雁带着10来只幼鸟游来游去,小雁们一摇一摆上岸的姿势看起来十分可爱。还有一对可能刚拌了嘴、相互不搭理对方的黑胸距翅麦鸡夫妇。这时,前方的斑鱼狗突然成群飞了起来,原来是树上的吼海雕亚成鸟展翅惊动了它们。看来鱼狗们也是对海雕产生了敬畏之心。但这却让我们欣赏了一幅斑鱼狗集体起舞图,盘旋一圈后,它们又飞回了各自的巢穴边。
湖面再次宽阔,我们差不多回到了出发地,并再次看到了趴在岸边、数不清的非洲水牛、非洲象、尼罗鳄。这次我们稍微贴近了一点儿,发现了黄嘴牛椋鸟和它的亚成鸟们,以及斑鱼狗,而它们都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非洲水牛身上,也许因为水牛更招惹苍蝇?
就在它们周围,是青脚鹬、水石鸻、黑翅长脚鹬、粉红背鹈鹕、埃及雁等水鸟。
船再靠近岸边一点, 更能感受到3头非洲象硕大的身躯,也清晰地看到了它们喝水的过程。而满“池”的河马也颇为壮观,岸上的尼罗鳄则大张着嘴希望太阳光能帮忙杀死口腔中的寄生虫。从船上看动物,感觉真是太棒了。
再往前行,岸边出现了白鹭、苍鹭和黄嘴鹮鹳的组合,其中一只黄嘴鹮鹳看起来还是亚成鸟。任何地方也不能阻止织雀们的繁殖,水岸边的荆棘丛是它们的巢穴躲避危险的好地方。而在它们旁边,一只冠翠鸟静静地伫立着,闪亮又明艳的羽色在阳光下更是泛着光泽,冠翠鸟真是太漂亮了。它遍布整个撒哈拉以南的古热带界,可谓是非洲小型翠鸟的代表。接着,我们又遇到了更多的非洲象、非洲水雉、一大群埃及雁、白翅黄池鹭,还有一只长尾鸬鹚,它血红的眼眸很具代表性。不远处,则是一只剑鸻,以及白鹭和大白鹭的组合,两相对比,大、小白鹭的体型差异可真明显。这时,船夫告诉我们,那群聚集在一起的河马旁,漂浮着一具河马尸体。体型看起来比正常的成年河马还大,四周也出现了腐烂的白色,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在高温和水泡下它就会成为“巨人观”,当然也有可能被鳄鱼以及兀鹫发现,分而食之。鲜活生命与冰冷死亡的对比,在这里展示分明。再往前是有爱的一幕,一只成年东非狒狒驮着小狒狒在河边喝水。
然后船夫再次有了新发现,让我们注意岸边出现了几只喝水的梅花雀。这一路看多了河马、大象这样的大个子,突然来个小不点儿,还有点儿不适应。经过船夫多次指点,我们才看到它们,是黑腹火雀雌、雄鸟,这是唯一一种胁下没有白色斑点的火雀属鸟类,也是我们此行在东非唯一一次目击记录。
见识了河马的死亡,我们很快也发现了新生。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岸边,我们看到了数只憨态可掬的小河马、追逐着母亲的幼年疣猪、迪氏水羚和它的孩子,勃勃生机,尽情展现。与它们共享一片河岸的还有黑头鹭。船继续往前,船头的左前方开始出现大量的房屋、居民和动物相互交织的景象。之前Saturday告诉过我们,这是伊丽莎白国家公园内保留下来的两个渔村之一,渔民们不愿意搬迁而留在此处,被允许在湖内有限制地捕鱼。渔村边停的最多的鸟类当然是非洲大陆的生物垃圾处理器:非洲秃鹳。前方空旷的岸边则是连绵的粉红背鹈鹕、非洲白鹮以及白胸鸬鹚,数都数不过来。除此外,我们在这里看到了灰头鸥,和另一种会出现在非洲大陆的鸥属鸟类:小黑背鸥。而非洲隼雕也在这条湖岸边凑热闹,它是古热带界的广布种。但最为别致的当属这只非洲钳嘴鹳了,浑身漆黑,因为喙部开口没有成鸟那么明显,我们认为这是一只亚成鸟。非洲钳嘴鹳虽然广泛分布在古热带界,大陆内迁徙时地方性常见,可在整个东非之旅中,我们见且仅见到了这一次非洲钳嘴鹳,也侧面说明了Kazinga Channel两岸物种的丰富吧。到这里,我们的游船已经进行了1小时30分钟,船夫建议返航,我们也欣然接受。船只开足马力,向着码头行去,一路上湖光山色,好不漂亮。
上岸后,已经13点20分了,Saturday给我们提出了两套午餐方案:一是回到之前等船的Mweya Safari Lodge内吃午餐,二是在码头亭子里就地解决。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直面山水好风光,享受美食。而午餐时亭子周围不断出现的鸟类,让我们越发肯定自己决定的正确性。水中石头上的大白鹭、码头铁索上的小纹燕、告示牌上的泽鹟、铁架子上的锤头鹳,亭边绿叶中还有细嘴织雀和红胸花蜜鸟雄鸟,石头上蹦跶着黑腹火雀。这一餐吃得可是心满意足,待我们离开时还遇到了一波欧美和日本客人的混群,由于时间已晚,他们准备先午餐再登船。而我们则和Saturday一同登上陆地巡洋舰,接下来将往南,向Ishasha(谐音:一下下) Sector进发。途中发现过路的尼罗河巨蜥。
沿途我们收获了趴在简易卫生间门上的蜥虎,然后再次见识了过公路的非洲象,还跟着小象。接着是活泼好动、尾巴超长的青猴。成群的非洲水牛,其间夹杂着一两只牛犊。在这段路上,我们又遇到了一种新的猛禽:长冠鹰雕。它也是广布于古热带界的留鸟,但我们此行也仅在前往伊丽莎白女王公园Ishasha区域这一路上遇到了它。
而在它旁边是一小群红嘴奎利亚雀。它们是分布最广泛的奎利亚雀,繁殖期时雄鸟拥有黑色的脸部,与棕色的胸部羽色形成鲜明对比。它的西非种群有些又拥有白色的头部,与它们截然不同。但不论怎样成鸟喙色都是红色,亚成鸟则是棕黄色。我们拍到的这3只红嘴奎利亚雀刚好左边是雌鸟,中间是亚成鸟,右边则是雄鸟。
继续往前,我们又见到了红巧织雀和一组数量很多的非洲象,乌干达真的是我们来到非洲以后看到非洲象次数最多、数量最多的国家,完全抚平了我们在马赛马拉没怎么见到象群的“伤心”。
伊丽莎白女王公园呈狭长型,如前文中所说,南北贯穿着国道,是公共区域,任何人都可以行车,路旁则是被称作“非洲小瑞士”的Kigezi区域,郁郁葱葱的雨林正好吸收了公路上的尘土。
终于抵达Ishasha区域的大门,过门卫后,Saturday带我们进入一条又一条的小路,绕着小路内的每一棵大树行驶一圈又换另一条小路继续同样的动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再次看到了红领巧织雀。这只不同于恩戈罗恩戈罗火山口见到的laticauda亚种,而是ardens亚种,头部没有红色,仅下喉处有一圈红色。
绕树下一圈时,我们终于发现向导Saturday找寻的目标了,树上的非洲狮!这是一只仰躺在树干上朦胧打瞌睡的母狮。欣喜不已的Saturday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Safari的汽车,怎么通知呢?乌干达的Safari汽车上既没有坦桑尼亚、肯尼亚Safari的无线电,而他本人的手机在这里也没有无线网络信号。但Saturday表示,他可以打个电话,一会儿就会有其他车辆前来,他们是怎么描述地点的呢?难道第5个路口进去第3棵树?这始终是个谜。我们则抓紧时间,静静地在树下欣赏这只母狮。
爬树的狮子,可谓是Ishasha区域的一大特色,因为这片地区高草茂盛,即便站在白蚁穴上,也难以获得足够的视野,久而久之,狮子们就掌握了“登高望远”的神技能。正在这时,惊险的一幕上演。我们本在安静地观察着母狮,突然间,Saturday发动油门猛地向前开去,我们还一脸懵逼,这是干嘛?然后他让我们回头看,一只竖起双耳的成年非洲象,离我们的车尾仅有几米距离!Saturday说,因为隔壁的刚果战乱,越来越多的刚果非洲象来到乌干达,它们受到战火的影响失去了家园,变得敏感、暴躁、易怒,刚才如果不是在后视镜里及时地发现了它的出现,也许现在我们的车已经被这只悄无声息靠拢的非洲象掀翻在地。
我们本还希望继续观望树上的母狮,但这只非洲象跟在我们车后面如影随形。甚至狡猾地借助树干和灌丛遮挡和我们捉迷藏,让我们无法确定它的位置,待我们往前开时,却突然发现它与我们相向而来。直到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躲着它,它才逐渐走远。而这时,果真有Safari车辆前来“接班”(再次感慨当地向导们的神奇定位方式),我们则离开躺着母狮的大树,驶出Ishasha区域,正式告别伊丽莎白女王国家公园。
在出公园的一刻,Saturday发挥野生动物保护区管理专业毕业的优势,向我们介绍起来了保护区边界处通过深挖壕沟解决人兽冲突的措施。
在一路的闲谈中,我们越过Ishasha河,一路飞驰,向着今晚的目的地——位于Buhoma的Gorilla Conservation Camp——驶去,明天我们将进入布温迪国家公园,参加山地大猩猩追踪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