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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师白是国画大师齐白石的入室弟子、“齐派”的重要传人,善画花鸟瓜果。其14岁起在齐白石先生家中学习诗、书、画、印,直至先生逝世,长达25年之久,师徒情谊堪比父子。如今,“娄师白的小鸭子”与“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等等,一同成为了国画圈中的知名IP,为世人津津乐道。
1918年6月2日,北京香山慈幼院的“大管家”娄德美喜得一子,取名绍怀,字燕生。娄德美祖籍湖南浏阳,六年前以“陪嫁家丁”的身份随拥护共和的民国官员熊希龄北上。由于老娄家佃农出身,子女众多,甚是清苦,娄德美14岁就到了朱太守家作书僮。朱家小姐朱琪慧嫁给熊希龄后,他便遵朱夫人之命跟了过去。熊希龄待他不薄,让娄德美当了管家,又给他说了一门亲事。新娘同样出身寒门,叫景宇贤,她就是娄绍怀的母亲。娄绍怀的父母在北京,跟着熊希龄夫妇长了很多见识,逐渐有了识字记账的本事。
就在娄绍怀出生前一年的夏天,熊希龄奉命督办京畿一带的水灾河工善后事宜,抚恤流民,收养难童。次年水灾平息后,临时慈幼所的孩子们被领走了大多数,只剩下200多人。熊希龄打算设立一个永久性的慈善教育机构,于是将荒废已久的避暑行宫香山静宜园作为校址,创办了“香山慈幼院”男女两校并自任校长。
作为熊希龄的得力干将,娄德美全权负责慈幼院的采购和工程部门的工作,平日里十分繁忙。娄德美人如其名,德行甚美,在娄绍怀的童年记忆中,父亲常常把慈幼院里患病的小朋友接到家中照顾。
娄德美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儿子娄绍怀可以成才。儿子“抓周”的那天,夫妇俩满怀期待。果然,娄绍怀抓起了桌上的毛笔!于是,从五六岁开始,娄德美就带他欣赏古玩字画。有一次,他发现儿子不但喜欢看,更喜欢动手画。
原来,熊家经常会有“封箱戏”的戏票。所谓“封箱戏”,就是京剧义演,唱完了就封箱过年。这种戏票价格是平时的两三倍,所以常常“摊派”给富贵人家。熊希龄夫妇乐意行善,属于“摊派”对象。但他俩没空去看,就把票子给了娄德美。娄德美便带儿子同去,没想到还没到学龄的小绍怀回家后,居然能把台上的周瑜、赵子龙等人物画得惟妙惟肖。
7岁时,娄绍怀被送去位于西城铁匠胡同的师大二附小就读,在书法和美工课上,一直受到老师的表扬。进入志成中学后,除了美术课,他还迷上了生物课,一有空就照着标本画动植物。
朱琪慧去世后,娄德美搬离了熊府,携家人移居西城区的沟沿太平桥一带。娄家人不会想到,国画大师齐白石的住址离他们家只有短短三四百步的距离,属于娄绍怀的艺术人生剧本即将翻开新的一章。
初中毕业后,娄绍怀因病没能升学。父亲为他请了一个私塾老师,此人名叫金茂卿,50多岁,是个没落满族人,精通古文,还懂医道。娄绍怀跟着他,学了一些老庄哲学。但他志不在此,内心喜爱的仍旧是美术。
1932年的一天,娄德美带着14岁的娄绍怀去单位上班。下班后,父子俩一同登上了一辆长途汽车。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蓄着长胡子的老翁和一名带着两个孩子的中年妇女。此时,走过来一名兜售糖果的小贩,两个小娃受不了诱惑,嚷嚷着要买糖吃。还没等他们的妈妈开口,老翁就对着小贩大喝一声道:“你不走开,他们吃了东西我可是不会给钱的!”
满车的乘客包括小贩在内都被他的湖南腔给逗乐了。难得遇到老乡,娄德美便用湖南话主动攀谈起来,原来这位“不讲道理的小气老父亲”竟是国画大师齐白石,那两个孩童便是他11岁的四子齐良迟和9岁的五子齐良已,中年妇女则是他们的母亲、齐老的侧室胡宝珠。因为胡宝珠有哮喘,带不动孩子,于是打算送去寄宿学校。
更令他惊喜的是,这位知名“老乡”居然还是近在咫尺的“芳邻”。齐白石所居住的跨车胡同,与娄家仅有三四百步的距离。更巧的是,齐家的两个孩子当时正好在娄德美工作的慈幼院里寄宿读书。此后,两家人就开始走动了。
此时,距离齐白石定居北京已有13年的光阴,68岁的大师正当成熟鼎盛之期,是弟子三千的一代宗师。齐白石平日里事务繁忙,有时就拜托娄家的儿子跑个腿,去慈幼院送口信或取送物件。一来二往,乐于助人又少年稳重的娄绍怀得到了齐白石的喜爱,办完差事齐白石便会留他在家多坐一会儿。娄绍怀欣然应允,他一边帮忙照看齐家的小女儿良怜,一边安静地看齐白石画画。
娄师白
娄绍怀很喜爱齐老的笔墨,但回家后并没有着急要求父亲为他开口,求齐老收他当徒弟,而是自己模仿着画了一幅又一幅。他觉得齐白石的画比《芥子园画谱》和《张子禅课徒画稿》都要鲜活灵动,于是放下画本,从此一心钻研起齐白石的画来。
正是这种非急功近利的艺术浸染,为娄绍怀打开了一扇通往艺术圣殿的大门。事实上,齐白石早年学木刻雕花的时候,也是从临摹《芥子园画谱》起步的。他认为学画不仅要走万里路、读万卷书,还要有临万石稿的笨功夫。事实证明,娄师白的“笨功夫”没有白下。
两年后的一天,齐白石去娄家做客,见到娄绍怀画的十几个扇面后赞不绝口。他乘兴对娄德美说:“这个孩子胆子很大,敢画,笔墨像我,我愿收他做徒弟好好教教他。我们两家‘易子而教’如何?”
娄德美听了喜出望外,他知道这是大师谦逊的说辞,能跟着齐白石学画画,有哪个父亲会不乐意呢?如今他主动开口,说明儿子确实拥有绘画上的才能,做父亲的当然要义无反顾去支持。
于是,1934年立秋前一天,17岁的娄师白向71岁的齐白石行了拜师礼,成为了齐白石入室弟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只见大师风姿舒朗,少年弟子隽雅敦厚,师徒俩站在一块的时候,自有一番英杰之气异于常人。
齐白石是个非常认真的严师。如果娄绍怀有两三天没来学画,他就会派人去娄家打听,是不是“临摹作业”没做完。有趣的是,娄绍怀不仅临摹得惟妙惟肖,连作画的姿势也和齐白石如出一辙——构思时眉头嘴角都在使劲。娄绍怀的这一“绝技”被齐白石几个儿女看在眼里,他们就央求师哥学爸爸给他们看。娄绍怀就故意学齐白石训斥人的样子,把几个孩子逗得哈哈大笑。
齐白石的严厉基于他对绘画的执着。有一堂课令娄绍怀终生难忘。有一次,齐白石叫娄绍怀看他怎么画鲤鱼,画到一半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鲤鱼身上有多少鳞片吗?”娄绍怀面红耳赤,答不上来。齐白石这才说:“有32片。”
老师这种严谨的态度深深震撼了娄绍怀。自此以后,他也养成了仔细观察再写生的习惯。比如齐白石最有名的《虾趣图》的主角,这可不是普通的虾,而是画家亲自挑选的“角儿”。每次齐白石听到卖虾的小贩吆喝着到了门口,就会亲自出门去选购,然后从中挑出几只个大又灵活的,放在笔洗中,仔细观察。有时还会用笔杆去触动虾须,促使其跳跃,以取其神态。娄绍怀跟他学画虾的时候,先对临,再背临,最后才是对着活虾写生。有一次齐白石考问他,虾是从第几节开始弯曲的?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第四节。”齐白石笑了,“孺子可教”。
此后的二十几年,娄绍怀一直随侍齐老,直至恩师生命的终点。“娄师白”这个笔名就是非常明显的师徒情的表现。
弟子三千,
唯有一人赐名“师白”
入门三年后,娄绍怀开始学习刻章。齐白石叫他去买些石章,先从自己的名号刻起。于是,娄绍怀便刻了一个白文和一个朱文的名号印章。齐白石的评语是“用刀还可以,章法安排得不好”,叫他明天拿两方空白的石章过来。娄绍怀便到琉璃厂的伦池斋买了两方干黄图章。齐白石见了摇头说,“这石头又硬又贵,到晓市去买点寿山石或青田石就行了”。
拿到重买的石头后,齐白石沉思片刻说道:“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你不如把绍怀的‘绍’字改成‘少’字更好些。”
齐白石所说的“少者怀之”出自《论语·公冶长》。《论语注疏》中解释说:“怀,归也。言己愿老者安,己事之以孝敬也;朋友信,己待之以不欺也;少者归,己施之以恩惠也。”所以,齐白石借改名表达了他对爱徒的关爱之意。
刻完名章,齐白石又为他刻号。只听齐白石继续说道:“你之前的‘燕生’这个号太俗了,你跟我学画,学得很像了,将来变一下,必能成个大家。他日有成,切莫忘记老师。我给你改个号叫‘师白’吧!”
进入师门后没几年工夫,聪明又勤奋的娄师白便画艺大进,临摹老师的作品竟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有一次,琉璃厂伦池斋的工作人员到齐府来取齐白石的画。齐白石告知还没画好,过几天再来。不料那人见到侧案上摆着娄师白的画作,误以为是齐白石画的,便说“这不就是嘛”,说着就要从中取走两张。齐白石觉得有趣,便挥毫为其中的一幅《青蛙芦苇》题曰:“少怀弟能乱吾真,而不能作伪,吾门客之君子也。”
“君子”二字是真情流露。齐白石将日常生活中的小善当成了一种习惯,坐黄包车的时候总要多给一些钱,路上遇到乞丐也会慷慨解囊,为有困难的百姓捐钱更是常有的事。娄师白从小目睹父亲善待慈幼院的病儿,现在又加上师父的言行熏陶,不出意料地成长为一名君子。而且,娄绍怀年纪轻轻就特别识大体,懂分寸,凡是有客人前来拜访齐白石,他都会自觉地退出屋外,没有得到老师的呼唤,就绝不擅入。
渐渐地,少年老成的娄师白仿佛成了齐白石的贴身助理,每天都要等到9点齐白石睡觉后才回自己家。本来磨墨、调胶等都是师母胡宝珠的“工作”,如今全由娄师白来做。开门迎客、送信取钱、购物寻人之类的杂事,齐白石也都交给了他做。其中,最开心的美差要属替齐白石整理信件以及陪齐白石赴宴看戏了,因为那可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真实写照。
齐白石把信件放在一个铁桶里,叫娄师白坐在小板凳上分类整理,按照人名归类,内容有寒暄的、订购的、索画的、恭维的,还有寄上作品请他指教的……但凡已经回复过的信件,齐白石都会批注上;遇到没有批注的,娄师白就会拿去问他。齐白石觉得他很认真,值得表扬,就从信件中抽出了几封徐悲鸿的给他作纪念。
至于赴宴看戏,遇到的文艺圈达人那就更多了。一开始有张伯英、陈半丁等人,抗战胜利后又加入了徐悲鸿夫妇和李可染、蒋兆和等人,解放后则是黄苗子夫妇、吴祖光夫妇和艾青等人。只要有齐白石在,半壁文艺圈的名流都能结识。此等人脉圈子,可是要羡煞同龄人的。
齐白石教导娄师白说,文人相轻是要不得的,说别人坏话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这种与人为善的态度令娄师白受益终生。
拒绝为日本人工作,
不得已装疯卖傻
1939年,在齐白石的动员下,娄师白考入了北京辅仁大学美术系。当年的系主任是傅雪斋。当时,燕京和辅仁是唯一两所日本人不敢动的高校,然而就在大一那年,不幸降临了。父亲娄德美在去香山慈幼院上班的途中遭遇车祸身亡,母亲景宇贤没有工作单位,依靠抚恤金维持生活,家道甚是艰难。
齐白石得知后,介绍娄师白去京华美术学院担任讲师,贴补家用。但是那里的待遇很低,学校每个月只发给他一袋面粉算作工资,这哪够啊?齐白石便想让他提前出师,对他说:“少怀啊,我给你写个润帖,你去南纸店挂个笔单,收入总比教书高。”哪知娄师白连连摆手说:“不可不可,老师还健在,我哪能和老师唱对台戏争名利啊!老师在一天,我就绝不卖画刻印。”
齐白石听了大为感动,赞道:“娄君之子少怀之心手何以似我,乃螟蛉乎。”“螟蛉”的典故出自《诗经·小雅·小宛》:“螟蛉有子,蜾蠃负之。”螟蛉是一种绿色小虫,蜾蠃则是一种寄生蜂,蜾蠃常把螟蛉捉进自己的窝里,在它们的身体里产卵,卵孵化后就拿螟蛉作为食物。因此古人误认为蜾蠃不产子,喂养螟蛉为子,因此用螟蛉比喻义子。齐白石的意思是娄师白的灵魂和笔法都和自己太像了,简直就是我的义子。
娄师白与齐白石先生合影
1942年,25岁的娄师白从北京辅仁大学美术系正式毕业,碰巧齐白石的同乡、新民会北京市总会部长胡汉翔来齐府看望老友。齐白石就将娄师白介绍给他,让他帮忙安排个工作。老胡说郑州正好有个位子空着,于是娄师白遵命前往。
到了郑州,他才傻了眼,原来胡汉翔为他安排的工作单位竟然是日本军宣府。作为一个文人,苟且偷生于乱世已经很郁闷了,当汉奸是万万不能的。但又不能光明正大走人,于是娄师白只能装疯卖傻。
日本人无奈,只好送他去北大医院治疗。期间,朋友带着好吃的来看望他,娄师白不闻不问,既不和来客讲话,也不吃那些食物。护士们认为他是真的“画疯子”,便将吃食都分了。就这样煎熬了两个月,娄师白终于被允许出院。
此时,最令人振奋的消息是,日本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抗日战争胜利在望!
齐白石去世后,
“小鸭子”才单飞
1945年,抗战胜利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国民党92军接收了北京城。齐白石的家里高朋满座,有政治部主任侯吉辉,还有报纸总编易恕孜。齐白石也不客气,爽快地将娄师白和自己的两个儿子齐良迟、齐良已一道推荐给了他们。于是,娄师白就得到了在92军教美术的饭碗。
哪知第二年,娄师白就辞职了,理由是反对国共内战。他去了《民语报》担任夜班校对。不幸的是,由于头条新闻里的一个关键字没有校出,娄师白被社长给辞退了。此时的娄师白已有家小,再次失业可是火烧眉毛的事。
关键时刻,齐白石再次伸出援手。他找到了一个在傅作义将军手下做事情的湖南老乡,将娄师白介绍去了补给区司令部下属的一个委员会任职。1949年北京解放后,傅作义率部起义,娄师白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京津前线司令部所属的人事处理委员会的第一招待所,担任财务组组长的职位。
新中国成立后,齐白石的“衰年求变”一度成为画坛美谈,这也深深影响了娄师白的职业生涯。娄师白拜师的时候,齐白石已经年逾古稀,所以那时他一心想的是老师才有资格求变,而我能做的是抓紧时间,学好基本功。
有一次,娄师白看了齐白石的《东坡玩砚图》受到启发,创作了一幅《东坡烧笋图》。齐白石看了非常高兴,当即为画题字还表扬他能自创格局。言者无意,闻者有心。当时只想着“打进去”的娄师白,以为“跳出来”很容易,所以暗下决心,等老师辞世后再创新单飞。
在去世前,齐白石为娄师白经年不变的“忠孝”所感,想着一定要为这个好徒弟铺好后路。1957年2月,自觉时日无多的齐白石推荐娄师白去周恩来指导筹建的北京画院工作,他对外宣称:“娄少怀是我最好的学生,14岁时即从余学画,后毕业于辅仁大学美术系,曾执教于京华美术学院。今愿转为人民美术创作工作,使其发挥所学,以贡献人民,故为之介绍。”
当年9月,齐白石去世。此后,娄师白便以齐派传人的身份担任了北京师白艺术研究会的总顾问,并凭借其卓越的画技成为了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他单飞后的成名作《蓖麻的丰收》和《鸭趣图》系列都是在一年前创作的。
娄师白笔下的小鸭子
那时,娄师白效法齐白石“灵感取自生活”的理念,下到农村体验生活,种植蓖麻、稻谷,近距离观察鸭场和猪圈。
在鸭场体验生活的时候,一想到这些活泼可爱的小鸭子不久就要变为餐桌上的食物,娄师白就心生怜惜,产生了一定要让小鸭子永远活在纸上的创作主旨,继而创作了《柳树小鸭》《鸭场归来画此一角》《藤萝小鸭》《芭蕉小鸭》《丝瓜小鸭》等大量作品。
这批农场写实小品可以说是娄师白在绘画意义上的第一次“单飞”。令人赞叹的是,一直到齐白石去世,娄师白都言行一致,只做了创作层面上的“单飞”,却没有卖过一幅画,并且不以“画家”自诩。等到恩师谢世,娄师白才以北京画院国家一级美术师的身份,正式开始其职业画家的历程。
如今,“娄师白的小鸭子”就与“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等等,一同成为了国画圈中的知名IP,为世人津津乐道。其作品被人民大会堂、国宾馆、驻外大使馆及各大博物馆收藏。
嘱咐儿子,
在国外多宣传中国文化
娄师白的发妻叫杨淑镜,为他诞下长子娄述德。杨淑镜1947年去世的时候,娄述德年仅4岁。娄述德回忆说:“年幼的我常感害怕和孤独,每当哭泣的时候,父亲就爱抚地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父亲搂抱我的瞬间,我感觉父亲是那样高大、有力,就像一座山,使我有了安全感。为了不让我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为了能使我快乐成长,父亲与我形影不离。”
此后,每天都是娄师白骑着自行车接送儿子。小述德五岁的时候,娄师白为他画了一幅《俯首甘为孺子牛》,画面上,一个身着绿衣的小男孩手里拿着草,蹲在地上喂牛,开裆裤清晰可见,充满童趣。娄师白希望儿子长大后能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做人、做事。
娄述德长大后有了天文方面的兴趣爱好,娄师白很支持,带他去天文馆,送他进少年宫,直至其成长为科技人才。同时,娄师白从手把手的描红开始,亲自教授儿子书画篆刻的技能。但凡有所成就,都会用“你还成”三个字鼓励儿子科技、艺术双开花。
娄师白的次子娄述泽也是一名画家,他的母亲是娄师白的第二任妻子王立坤。娄述泽的美术也是娄师白从小亲自教授的,他至今记得父亲的教诲:“藤萝的枝干画起来要像写字一样,要如籀如篆,有顿有挫,笔随手走,一气呵成。”
除了致力宣传中国文化外,在成为职业画家的后半生中,作品价格一路上扬的娄师白对于“义卖”从不推脱,即便八旬高龄,依然坚持着“反哺于社会,公益于人民”的信念。在家负责接工作电话的夫人王立坤也很支持他,给一个个热心肠的策展人吃定心丸:“放心,老头子说他参加。”令人敬佩的是,不必别人邀请,娄师白自己就把慈善当成“考勤”来做,每个月都会向中国残联捐赠一幅画。2004年,鉴于其突出的社会成就,北京画院授予娄师白“社会贡献奖”。
2010年12月13日清晨,娄师白在亲人们的陪伴下,在北京安详病逝,享年92岁。数百位亲朋好友以及弟子与社会各界人士为他送行。回顾其一生,“尊师重教”可以说是娄师白在画坛所留下的一块瑰宝。
娄师白曾于1984年创作七律《八四年恩师百廿诞辰纪念》:“少年学艺拜名家,授我丹青写物华。拙句诗成加批注,乱真画就著词夸。相扶南院摘青豆,同步西山看落霞。门客三千独厚我,缅怀遗范泪如麻。”
这何尝不是一种灵魂上的“非遗”呢?
来源:各界杂志2024年第11期
监制:刘小龙
审核:刘 菁
责编:李 旌
编辑:史 音
制图:贾 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