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王芳,山东高唐人,中共党员,法律服务工作者。
杜梨
上小学以前,我在我姥姥家寄养了一段时间,姥姥邻居家的春妮儿只比我大一岁,因为是家里的老大,所以性格忠厚沉稳,甚至有点木讷,她有一个小三岁的妹妹二妮儿,和还没学会走路的弟弟,春妮儿的父母下地干活,她就领着妹妹抱着弟弟,在家看家做饭,我就老喜欢去找她玩儿。
因为对姥姥村里的地形不太熟悉,我也不敢跟待在自己村里一样肆无忌惮的绕世界乱跑,平常我只能在姥姥家所处的胡同范围内活动,如果一时贪玩跑远了,我姥爷就会咬着牙瞪着眼拿棍子撵我,我不愿意看见他,吃完饭就爱跑到春妮儿家里玩儿,她性格很和蔼,因为我是我姥姥家的亲戚,春妮儿老是一副看我很可爱,宠着我的模样,有她的庇护,我就敢在她家房前屋后的各处转悠。
春妮儿家的院儿中间往东的位置有一棵很粗的杜梨树,小时候觉得得三四个人合手才能抱过来,树底下拴着一头老牛,浑身黑亮黑亮的,天天拉不完的牛粪,唱不完的哞哞歌。夏天好多大苍蝇围着老牛四处飞舞,老牛嘴里不紧不慢的咀嚼着白沫,甩打着尾巴驱赶那些似乎永远也赶不走的绿豆蝇和牛虻,在缰绳所在的范围内,不安的转来转去。
之所以观察的这么细致,是因为我小时候特别馋那棵树上掉下来的熟透了的小杜梨,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跑树底下捡那些落下来的杜梨吃,杜梨小小的,褐色带着轻微的小白点,有的熟透了,就有点发黑褐色。我到现在记不得那棵树的叶子长什么样子,就记得那棵树的树干粗粗的,因为树底下拴着的那头老黑牛,我从来也没能爬到树上去摘过杜梨,就只能可怜巴巴的围着树在地上或者牛粪上捡长熟了的小杜梨吃,牛在这边,我在那边。
80年代的孩子真没有什么零食吃,只有在生病的时候,姥姥破例给我下一碗细挂面放点香油,就是极品美食了。日常饿了,拿个凉馍馍掰开,夹上点老棉油,撒上点盐粒,就觉得好吃的不得了。
我童年的记忆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特别馋那一棵老杜梨树上掉下来的杜梨,春妮儿家的大人孩子跟他们村里的小孩儿几乎都没人吃,就我没事在杜梨树底下蹲着守着,老黑牛一扭身我就迅速的跳过大滩的牛粪去捡落在地上熟透了的小杜梨吃,春妮儿和她妹妹二妮儿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笑,没办法,这是我从小见过唯一的一棵杜梨树,那棵杜梨树确实填补了我童年对零食的饥渴。
好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见过那棵杜梨树,更别说吃过其他树上长的杜梨了,我在往后的几十年里经常会不经意的各处寻找杜梨树,看见差不多模样的小果子就问人家这是不是杜梨,往往会遭到对方的否认和耻笑,杜梨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灭绝了一样,越找不到我就越想找到它,越是找寻就越是寻无踪迹。
老天爷还是厚待我这个馋虫的,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周末,我跟着家里人看望一位老亲戚,因为跟人家不熟,也搭不上话,觉得十分无聊,就一个人在她家院子里的马扎上坐着,坐久了站起来活动的一霎那,我抬眼看见了树叶里面藏着的一嘟噜一嘟噜的小杜梨,哎呀我天,我敢肯定这绝对就是我小时候在地上捡着吃的小杜梨,虽然我仍旧认不得它的叶子,但果实的样子是绝对错不了的,因为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在征得主人同意后,我小心的用手捏着摘下来一颗,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就放进嘴里,当年因为那头牛的缘故,我从没机会吃过不熟的杜梨,所以很遗憾,我并没有品尝出我小时候吃过的熟透了的杜梨面面甜甜的感觉,但我把果子嚼在嘴里的时候,我的心居然是砰砰跳的,就犹如见到了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我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位老亲戚家,回头看看那棵已经结果的小杜梨树,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它的果实就成熟了,那时候我一定再回来,寻找我儿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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