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消费导读
“谁来洗碗”的战争是无数中国家庭的日常风景。多年来，家电厂商一直在劝说大众改变习惯，用洗碗机代替人工操作，那么2024年的今天，厂商的努力在多大程度上看到了结果？洗碗机离完全普及还有多远，需要解决哪些挑战？
作者：阿强
编辑：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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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消费智库
2024 年双 11 购物节，一种近年来新出现的日用品耗材的销量有了大幅增长，同比涨幅达到了 50%，复购率也达到了 50%。
这种耗材名为洗碗凝珠，是专门搭配洗碗机使用的耗材。传统的洗洁精是针对手洗场景设计的，生活中也有很多用途，但洗碗凝珠离开了洗碗机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因此它的销量增加几乎可以代表大众消费群体使用洗碗机的频次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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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洗碗凝珠的单次使用成本远高于洗洁精，每颗凝珠的日常售价一般在两元以上，两三颗凝珠就相当于一瓶可用数月的洗洁精的价钱。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消费者选择在优惠力度最大的双十一或六一八购物节一次囤货一大堆，从而尽可能降低洗碗机的使用成本。
无论如何，洗碗凝珠的流行，已经有力地证明了洗碗机这一家电品类在国内的销量增长。从二十年前刚刚走入中国家庭到现在，广大中国消费者终于开始将洗碗机视为必备家用电器，以及生活中常用的清洁工具了。
洗碗机的流行，似乎也预示着困扰无数家庭的“洗碗大战”看到了迎来终结的那一天。
洗碗机，到底能不能洗干净碗
打开知乎、小红书、什么值得买……各大社区关于洗碗机的讨论可谓经久不衰。而众多讨论主题中，排在最前面的争论焦点只有一个：洗碗机能不能洗干净碗筷？
在这类话题下面，关于洗碗机“名不副实”“商家吹牛”的经验分享总是数量繁多。而针锋相对的，也有大批消费者根据自身体验给出了相反的观点。这样的论战很容易让从未买过洗碗机的新手小白为之迷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么洗碗机到底能不能洗干净呢？
笔者过去对洗碗机的洗涤效率一直抱有怀疑态度，但经过长期观察研究，最终还是决定在今年购入一台洗碗机。此次消费的主要动机，是家中碗碟经年累月后，总有一些人工难以清洗的污渍和油腻残留在餐具上。考虑到洗碗机的原理是用高温高压水流清洗餐具，笔者希望最新的型号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把家中餐具的那些顽固污渍一网打尽。
笔者选购的是某头部品牌生产的最新款式平价热门型号，双 11 补贴后售价 3 千元上下，算是市场上销量最大的价格区间。该型号有 14 套容量，上下三层喷臂，支持热风免开门烘干，有 Wifi 连接控制和多种预设程序，性能、功能都能代表市面流行型号的平均水平。
与洗碗机一并购入的，是一袋 24 颗装的洗碗凝珠。每次洗涤只需放入一颗凝珠即可，洗完不会有凝珠残留。
安装完毕后，第一次的洗碗实验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放入洗碗机的几件重油污餐具，使用强力洗涤模式也没能把油污冲刷下来。有一件油污较厚的碗架，笔者前后三次重复清洗，油污依旧岿然不动，结果只能放弃，碗架报废处理。
很显然，对于积累了多层重油污的餐具而言，光靠洗碗机还是无力回天的。这里的重油污指的是人工用专用清洁刷、清洁粉也要用力刷很久才能去除的顽固污渍，无论餐具本身材质如何，洗碗机都很难有效解决它们。
虽然应对重油污的挑战失败了，但在接下来的使用过程中，笔者还是发现了洗碗机的真正神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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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对于全新的餐具来说，洗碗机日常清洁的洗净率大大超越了手洗的水平。无论是陶瓷、塑料碗碟还是不锈钢餐具，抑或是木质筷勺，洗碗机都能将它们洗得非常彻底。
例如，吃完火锅后的碗碟用手洗通常很难将餐具表面残留的油污彻底洗净，洗完晾干后碗碟摸起来还是有油腻感。而洗碗机洗过后，餐具表面摸起来非常干爽舒适，完全没有油污剩余。
用来冲咖啡饮料的陶瓷或玻璃杯具，长时间使用后杯底容易有饮料残留的印迹，手洗很难清除。但洗碗机洗过的杯具是不会堆积这样的残留的，只要经常拿去洗碗机清洗，杯具长久使用也能光洁如新。
不锈钢餐具是最适合使用洗碗机清洗的。很多不锈钢餐具的形状相对特殊，内部有一些不容易清洗的边角，使用洗碗机就能充分清洗这些边角，洗过的餐具闪亮发光，令人欣喜。
像是有很多小孔的沥水盆、漏勺、不锈钢蒸屉之类的餐具，用洗碗机洗过的效果尤其明显。毕竟手洗很难照顾到所有小孔周边难以察觉的污渍，洗碗机应对这些小孔可谓得心应手。
总结下来，笔者发现所有类型的餐具从一开始就使用洗碗机来清洗，洗净率都会比手洗高出一个等级。这样一来就从根源上解决了油污积累的问题，家中再也不会出现重油污的餐具了。
洗碗机能洗得更干净的原理也非常简单：手洗碗碟时，使用的洗涤剂本身需要考虑皮肤适应性，去油污效率打了不少折扣；手洗时用水温度需要控制在 40 摄氏度以内，毕竟更高的水温会烫伤皮肤。手洗碗碟时，虽然人手可以在较大的表面对餐具施加很大的压力来去除污渍，但这样的压力很难在较小的边角处施展，造成清洁死角。
相比之下，洗碗机使用的专用清洁剂完全不用考虑对皮肤的伤害风险，可以尽情发挥去油污的能力。洗碗机喷臂喷出的水流不仅压力非常高，而且水温可以达到 75 摄氏度之高，清洁效率相比 40 度水流提升了一大截。喷臂的水流也很容易照顾到餐具的各个死角，实现全方位清洁。
另外，在水质较硬的地区，洗碗机自带的软水功能也能让洗碗的效率进一步提升，同时大大减少水垢沉积。
所以答案已经非常清晰：洗碗机不仅能洗干净碗碟，而且洗得远比人力更加干净，可以彻底解决餐具长期油污顽渍积累的难题。
洗碗机使用起来是否方便
在各大社区反对和批判洗碗机的声音中，排在第二的理由也高度统一，那就是对洗碗机便利性的质疑。
很多人认为，日常简餐使用的餐具数量很少，手洗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而洗碗机运行一次要两小时起步，这期间餐具完全不能使用，便利性显然无法与手洗抗衡。
另一方面，餐具放入洗碗机之前还需要把大块残留食物手动倒掉，否则会堵塞洗碗机下水口。不少反对者认为，这一操作本身已经足够复杂，做到了这一步既然已经脏了手，还不如更进一步顺手把碗碟洗掉了事，何须动用洗碗机这个大家伙？
针对上述问题，笔者经过了一段时间使用也得出了判断。
首先，家庭人口不多，用餐动用的碗碟较少的情况下，手洗确实要比洗碗机更加便利一些。例如两三个人叫外卖，最多只会用到几个餐盘、几个瓷碗，完全没有必要开启洗碗机。
同时，大块残留食物需要提前倾倒的操作是必要的，但这里仅限“大块残留”，而少量残留是无需担心的。考虑到手洗时大块残留同样需要先处理，使用洗碗机时按照手洗的习惯对这些残留食物做分类应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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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情况下，即使用餐人数只有两三人，准备的凉菜热菜只有一两道，实际操作中依旧会动用很多大小碗碟、锅具。用餐完毕后到了洗碗环节，这些餐具很容易就能塞满一整个洗碗机。这时，洗碗机的优势就能充分体现出来了。
例如，笔者某次用餐只是准备了几碗面食，就动用了两个不锈钢汤锅和多个瓷碗、瓷碟与不锈钢盆等，最后洗碗机甚至没能完全装下。这时，虽然笔者需要手动清洗一些容易手洗的锅具，但那些难啃的硬骨头都抛给了洗碗机，劳动负担依旧大大减轻。
还有很多人认为，餐后清洁工作除了洗碗，还有很大一块内容是对台面墙壁的清洁，洗碗机节省的劳动量占比并不算大。
但笔者在实践中发现，即使清洁台面所需要的劳动和洗碗的投入占比是一半一半，餐后人们也更愿意减轻至少一半的负担。毕竟酒足饭饱，疲倦来袭，人类很难像机器人一样精神百倍地去解决善后事宜。最后需要干的活少一点是一点，才是实践中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
此外，厨房台面上的很多用具其实都可以使用洗碗机来清洁，例如碗筷架、调料盒、毛巾架等。有了洗碗机，日常清洁时就不用特意擦拭这些用具了，负担自然又减轻了许多。
对于老一辈而言，使用洗碗机最大的心理负担恐怕就是耗材成本了。在大多数人看来，洗碗机相比手洗更费水、费电，洗涤耗材也价格昂贵，长期使用的代价实在高昂。
这个问题上，笔者也做了精确的计算。以标准台下式洗碗机使用标准洗涤程序（运行 2 小时+烘干 2 小时）为例，每次洗碗的成本包括：用水 20 升，用电 1.5 度，洗碗凝珠一颗，成本分别为 7 分、1 元 和 2 元，加起来 3 元左右。每天使用一到两次洗碗机，则月均消费在 100 到 200 元之间。
不可否认，这样的成本相比手洗而言是远远超出。但实践中的情况往往会有差异。例如，如果只在动用餐具较多的时候使用洗碗机，那么月均使用次数就可以下降到 20 次左右，总成本下降到 60 元上下。这样的投入依旧能保证所有餐具长期使用依旧光洁如新，并在洗碗很累很麻烦的时候极大提升幸福感。这样的投资回报率，对于大多数中国家庭来说都是很划算的。
洗碗机的另一项隐性使用成本来自于餐具本身。由于洗碗机的原理是高温高压水清洗，因此一些餐具并不适合洗碗机使用。例如较硬的塑料制品和某些木质勺铲就容易被洗变形或起毛。还有些餐具容易被洗掉表面的喷漆。解决这些问题的最佳方法是根据洗碗机推荐的餐具特性来重新选购一套，但这样自然就带来了可观的购置费用负担。
标准台下洗碗机的安装必须在房屋装修阶段预留电路和水路，预先为洗碗机设计橱柜。换句话说，一旦装修时没有考虑洗碗机的位置，装修结束后再想安装就难上加难了。
洗碗机的典型安装位置需要占据一米左右的橱柜空间，常见的安装方式是洗碗机左右都有橱柜，上面则是通体石材台面。洗碗机与橱柜之间不能有明显缝隙，意味着橱柜设计阶段就要预留精确尺寸和空间。洗碗机后部还需要预留上下水与电源，而上下水位置又要和其他厨房设备，诸如净水机、软水机、直饮机等安排妥当，避免冲突。所有这些都需要有经验的设计师在设计阶段就做好规划，施工时也要确保精准，控制误差。一旦误差稍大或者设计失误，轻则洗碗机与旁边橱柜会出现较大缝隙，重则提前购买的洗碗机完全无法安装，造成重大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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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装修入住后再想安装洗碗机，通常是无法在现有橱柜和台面上做改造的，一般只能选购独立式洗碗机，安放在距离上下水和电源较近的厨房空位。但大多数户型设计中的厨房面积都比较狭小，装修设计时这些空间都会被充分利用，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空间预留。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安装洗碗机就要等待将来换房或者下次装修了。
从隐形成本的角度来看，洗碗机占地面积达到半平米左右，也就代表着数千乃至数万元的房屋购买投入。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很多家庭并不愿意为一件生活电器付出这么大投资，所以一开始完全没有考虑洗碗机的预留空间。
与洗碗机相比，其他一些新潮家用电器的境遇就要好很多。例如被越来越多家庭青睐的烘干机可以直接叠放在洗衣机上部，因此入住后过一段时间再买也没有问题。扫地机、洗地机占据的空间较小，且可以使用自带的水箱，家中有一小片空地就能灵活安置，也基本没有安装层面的障碍。
相比之下，洗碗机可能是新一代家电中安装门槛最高的，这一问题也成为了阻碍洗碗机流行的最大障碍。
步步为营，
洗碗机厂商的长期战略
家电厂商很早就意识到了洗碗机普及之路上的重重困难，他们也采取了多种方法，多管齐下试图解决这些难题。
首先，在洗碗机自身的技术和能力上，家电企业已经做了大量更新迭代。主流洗碗机今天已经普及了上下三层喷臂、多角度喷流、热风循环风干等设计，使洗碗机的餐具洁净水平远远超过了人工手洗。厂商在节电、节水方面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结果让水电成本在单次洗碗成本中的占比减小到了 1/3 的水平。
而针对洗碗机安装困难，必须在装修时预留位置、预先设计的难题，厂商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加强宣传，让更多新装修的客户从一开始就将洗碗机纳入装修预算；另一方面，各大品牌纷纷推出了方便后期安装的台面式洗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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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台面式洗碗机的容量通常在 4 套到 8 套之间，主要针对碗碟清洗需求设计。它们只需要对现有橱柜台面做简单打孔即可安装使用，需要占据一定的台面空间。这类小型洗碗机的清洗能力相比标准机型自然缩水很大，即使是 8 套机型一般也只能清洗一个小尺寸锅具。不过在厂家看来，这些小尺寸机型可以提前完成关键的客户教育过程，让用户通过实践认识到洗碗机的巨大便利，从而在下次装修时更换为标准大型款式。考虑到这一点，小型洗碗机也是有着很大的存在价值的。
主流厂商还在售后渠道方面加强了投入，在全国范围培训了大量有着充足经验的施工人员。这些施工人员不仅能在很多狭小特殊的空间完成安装，还能与装修公司的设计人员提前对接，参与厨房的水电橱柜设计过程，帮助客户确保洗碗机妥善安装到位。
厂商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过去几年来，洗碗机的销量一直在稳步提升。2023 年，中国洗碗机市场同比增幅达 25%。2024 年 1 到 9 月，洗碗机市场零售额达到 80 亿元，销售量 139 万台，分别同比增长 6.5% 和 6.2%。刚刚过去的双 11，13 套及以上的洗碗机在一些平台的销量同比增幅高达 120% 以上。预计 2024 年全年，洗碗机市场总规模将超过 120 亿元。
不过，与数以亿计的家庭相比，洗碗机每年 200 万左右的销售量仍然是很小的数字。一大问题在于，大多数中国家庭已经在 2020 年之前购入了新房并完成了装修，而其中的绝大部分并没有为洗碗机预留安装位置。很多家庭甚至连放置台式洗碗机的空间都找不出来。
对于已经用上洗碗机的中国家庭而言，“洗碗大战”基本上已经成为历史。这种电器带来的便利得到了千百万用户的称赞。洗碗机也改变了很多老一辈用户的生活观念。过去，老人更愿意用劳动来节约花费；今天，越来越多的老人意识到生活体验、健康和幸福感是比金钱成本更重要的事物。他们选择用每次 3 元的成本换取更好的生活，背后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念的逐渐瓦解和更新。
但无论如何，洗碗机在中国家庭的全面普及依旧需要漫长的等待。无论家电厂商如何努力，洗碗机的安装部署依旧是难以解决的障碍。更多中国家庭只能在十年甚至更久才有一次的换房或装修机会中，才能真正用上他们心仪已久的洗碗机设备。而在可见的未来，这条路只会走得更加缓慢，等待也会更加漫长。
参考资料：
1.“懒人经济”带火新赛道：有人单品爆卖3000万颗，有人年销超10亿 澎湃新闻
2.家电3C的双11：国补叠加大促 AI硬件、清洁电器受追捧 新浪财经
3.新兴品牌崛起抢占洗碗机市场 中国名牌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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