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半,零下20多度的东北,天寒地冻,大多数人还在温暖的被窝中沉睡。
二十几个半大不小的的孩子,身上绑着绳子,被拉着一个接一个地往前跑。
这群孩子身旁,有个中年男子开着车,慢悠悠地跟着,时不时地吼一句,“跟上,不许掉队。”
9岁的小胖子,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对男子喊道:“爸,我跑不动了,为什么非要跑,我不跑了。”
然而,这位被称为“老爸”的男子却厉声回应:“跑不动也要跑,跑到太阳出来才能停!”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冉冉升起,跑了近16公里后,孩子们终于停了下来。
但紧接着,他们又要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
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甚至大年初一都不放过,除非天下大雨,没办法跑。
令人诧异的是,这些孩子虽然过得又苦又累,但他们并不埋怨爸爸,反而跟这个“狠心老爸”特别亲。
这是怎么回事呢?
01
生活在泥淖里的“问题小孩”
“我是庞浩”
“我是朱洪伟”
“我是刘铁军”
“我叫缓缓”……
很难想象,68平米的出租房里,挤了20几个孩子,最小的5、6岁,大的16、17岁,可以说各个年龄段的男孩和女孩都有。
这些孩子姓氏各异,来自不同地方,且与柏剑都没有血缘关系。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单身的柏剑,从学校和社会捡来的“问题小孩。”
最早捡来的庞浩,比柏剑小7岁,是学校的刺头,跟同学打架,跟老师干仗是他的家常便饭,教导主任的眼镜被他打坏3副。
小轩,从小跟着未婚生子的妈妈,在困顿中长大,亲眼目睹了母亲被恶人砍伤,心灵受到巨大创伤,他就沉迷KO类游戏,盼着为妈妈报仇。
8岁的柏雪,刚来时沉默寡言,自卑内向。因为她爸爸海难下落不明后,她又被亲妈遗弃,妈妈说给她去买好吃的,结果一去不回。
除了这些主动捡来,还有些孩子是被送来的。
有的孩子是以黑户的身份长大,像包袱一样被丢到柏剑这,有的是父母离世之后,无亲无故便辗转来到了这里,还有的是在公安部门的引荐之下来到了鞍山,跟柏剑签订了一个助养的免责协议。
起初,孩子跟着他一起住宿舍,随着孩子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到外租房,过起了精打细算的生活。
下班就去夜市去摆摊、卖手套、运动衣物、鞋子、袜子,什么紧俏就卖什么。
那些年,柏剑觉得自己年轻,能折腾,多养几个孩子没问题。
他还给这个特殊的小家取了一个名字:叫梦想之家。
就这样,从21岁参加工作后,在26年间,柏剑陆续收养了126个孩子。
他为何要收养这些孩子呢?
02
搭上全家养孩子的“傻子”
一个单身男人,先后养了一百多个孩子。
柏剑在当地,一直名人,不过名声有点难听,他被人叫了几十年的“傻子”。
因为柏剑本身并不富裕,家境更是普通,甚至还有点穷。
年少时为了省钱,每天他跑10公里山路去学校,放学再跑回家,往返20公里。
初中时,老师夸他有田径天赋,好好练,说不定能凭此考上大学。
哥哥姐姐知道后,纷纷找理由辍学,就为了举全家之力让他跳出农村。
1991年高考,柏剑如愿考上锦州师专,成了全县以来第二个大学生。
大学期间,柏剑靠亲友和邻里接济,完成学业。
所以,参加工作以后,193元的工资,是他全部经济收入。
这份收入,除了养活自己,还要为未来储蓄,结婚、给父母养老。
可随着收养的孩子越来越多,柏剑一个人分身乏术,完全顾不过来。
钱不够,他还可以下班就去摆夜市,同时尽可能地缩减生活开支。
可洗衣、做饭这些生活琐事,他就无暇顾及了,尤其是那些正生长发育的女孩,单身的柏剑不知道该如何教养。
无奈之下,柏剑谎称自己在鞍山过得很好,就把母亲接过去一起住。
母亲进屋以后,看到一屋子十几个孩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时,她愣了。
听完柏剑的解释,母亲叹了一口气,留下来帮他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
之后,在母亲的劝说之下,柏剑的父亲、三个姐姐,还有姐夫都伸出援手,来到了梦想之家。
有人负责给孩子洗衣做饭,有的负责一日三餐,有的寄钱和生活用品。
慢慢地,这个梦想之家除了柏剑这个老爸,还有爷爷、奶奶、二姑、三姑等。
“太傻了,把自己全家搭进去,图啥呢?”
柏剑说,“没想过图啥,就是不忍心,不忍心看着孩子走歪了。后来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就上瘾了!”
03
跑出来的“梦想人生”
对于这些孩子,柏剑的管教是相当严格。
每个孩子到来后,他都会让孩子写上20条优点,并贴在墙上。
“要让他们觉得,自己能行!”
柏剑从心理暗示起手,重塑孩子的自信心。
之后,除了正常的上学学知识文化,就是严苛的跑步训练。
为什么会选择跑步呢?
柏剑说,对穷苦出身的孩子来说,上大学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可这些孩子因家庭或成长环境影响,文化基础大都薄弱,靠拼脑力很难走得通。
他们能走的最好的捷径,就是依靠体育比赛场上的成绩。
而且长跑项目很枯燥,需要很大的耐力,家庭条件好点的孩子根本不会走这条路,刚好这个空档就给了梦想之家的孩子们一个机会。
于是每天凌晨4点半,柏剑就带着孩子们外出跑步。
他们希望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去博得一个更好的未来。
好在孩子们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
2001年,在第15届大连国际马拉松的赛场上,柏剑率领的柏家军一举获得了女子马拉松接力冠军和男子马拉松接力冠军,同时包揽了女子小马拉松金银铜牌。
从此之后,这个来自小城市,未经系统训练过的基层田径队,屡屡出现在了国际田径赛场上,打败了众多国内外的专业选手。
2010年,在北京国际马拉松上,梦想之家的一个女孩,跑出了国际第三的成绩。
这件事震惊了体育总局相关领导,了解到梦想之家的情况之后,鼓励柏剑成立马拉松储备人才基地,同时支持他去非洲学习长跑技术经验。
11岁就来到梦想之家的大姐姐朱洪伟,拿下了全国中学生运动会长跑冠军,成为国家一级运动员。
除了那些在赛场上跑出成绩的孩子,梦想之家的其余的孩子们,也在生活当中找到了自己的赛道,
有的成了医生,有的成了公务员,也有快递员、健身教练、公司文员、货车司机等等,可以说是散布在各行各业。
尽管他们曾经命运多,但是如今也正在自己人生路上用力的奔跑。
▽
柏剑说,“人生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虽说有落下的时候,但你应该鼓舞自己飘然而上。”
人生就是一场长跑,没有终点,你无法预知自己是否能行。
哪怕开局惨淡,但只要你能够跑赢自己,总有一束光会照亮黑暗,指引你找到前行的方向。
这就是柏剑教会孩子的道理,也正是平凡的体育老师最伟大的地方。
最后点亮在看,愿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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