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玻璃天花板的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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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2024-09-18 08:11
广东
相应不少朋友至少会认出其中一、二吧。而对建筑或设计略有研究的朋友可能马上就已经看出, 图一是广州大剧院,图二是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图三是南京青奥中心。
它们都出自已故英国建筑师扎哈·哈迪德之手,一位在长久以来由男性主导的建筑圈引领了一代风潮的杰出女性。扎哈 哈迪德1950年10月31日出生在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一个逊尼派穆斯林家庭。哈迪德家族在当地地位显赫,她的父亲Mohammed Hadid是一位富有的实业家和活跃的政治家,他是伊拉克全国民主党的联合创始人,并在1958年伊拉克政变后,担任了推翻君主制后建立的伊拉克共和国财务部长。扎哈的母亲Wajiha al-Sabunji,是一位艺术家,出身贵族。
虽然对如今大部分人来说,伊拉克是一个饱受战争与贫穷蹂躏的国家,在国际社会的存在感很弱,但其实两伊战争前的伊拉克凭借其丰富的石油储量,在中东是个相当富裕的国家(*1980年之前,伊拉克人均年收入达到5500美元,而我国当时的人均年收入则为255美元;海湾战争前,1第纳尔可以兑换约3.5美元,现在1美元可以兑换2000第纳尔)。与它的邻国--政教合一的伊朗不一样,当时的伊拉克还是中东最开明的国家,虽然偶有冲突,但不同族裔与教派之间还能和平相处。那时伊拉克女性地位也不低,女性有与男性一样的受教育与工作机会。很多女性从事建筑师、设计师等职业。扎哈童年时代的巴格达,汇聚了世界各地的现代理念,文化艺术氛围浓郁。这座城市希望通过建筑来塑造属于自己的城市身份,由弗兰克·劳埃德·赖特、阿尔瓦尔·阿尔托和勒·柯布西耶等建筑大师参与了整个城市的设计,这一切都潜移默化地引导她走向一条与传统巴格达女性不一样的路,也在她的潜意识里播种了自由的种子。首都巴格达一所音乐学校的音乐课。这张照片刊登在1960年的[华盛顿邮报]上,原来这个饱经战争困扰的国家也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岁月静好。扎哈父亲青年时期曾游历世界,就读于伦敦政经学院,他立场开放,反对宗教隔离与民族仇恨,主张多元共存和学习西方。他将扎哈送去一所多宗教的天主教学校,让她与其他宗教的孩子一起长大。父亲还经常带全家人在各地旅游,回忆起与父亲一起游历各国对她的影响时, 扎哈说道:“每去一地,[他]确保我去过每一个重要的建筑和博物馆。我们会去新的城市学习建筑...我想这激发了我对建筑的热爱。”扎哈后来回忆,在一次父亲带她在伊拉克郊区探索苏美尔遗迹时,她产生了想成为建筑师的梦想。扎哈小时候与父母的合影,拍于罗马许愿池前。她的父母相信教育能使人独立,在女儿身上投入了很多的期待。苏美尔文明遗迹乌尔大神庙。是存在于约公元前4500年到公元前2000,是最古老的人类文明之一,部分文化被后世的波斯和伊斯兰文明继承。童年的扎哈和她自己设计的客厅。在发现女儿的兴趣后,作为艺术家的母亲引导扎哈完成了她的第一个小作品——她家的客厅。1963年,伊拉克爆发政变,阿拉伯复兴党(*1979年萨达姆·侯赛因成为该党的领袖并接任总统,从此伊拉克进入萨达姆独裁统治时期,直至2003年其复兴党政权被美国推翻)处决了总理卡塞姆并取得政权。扎哈之父作为曾经的财相也遭到了长年的拘禁,财产被剥夺,哈迪德家族四散世界各地避难,扎哈也从此开始了在世界各地的漂泊求学之旅。离开故土的扎哈先是在瑞士和英国读书,随后在黎巴嫩贝鲁特美国大学的数学系修读本科。漂泊多个国家后,扎哈最终就读于伦敦建筑联盟学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AA),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建筑学专业, 该协会当时是进步建筑思想的中心。在那里,她师从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荷兰建筑师),埃利亚·增西利斯(Elia Zenghelis, 希腊建筑师, 也是雷姆·库哈斯在AA的老师)和伯纳德·屈米(Bernard Tschumi,出生于瑞士的建筑评论师、设计师)。1977年,她以荣誉学位毕业,并获得了在雷姆·库哈斯和埃利亚·增西利斯创办的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ffice For Metropolitan Architecture,OMA)工作的机会。1980年,她离开伦敦成立了自己的公司Zaha Hadid Architects(ZHA)。扎哈说:我们不常见面,但却是很亲密的朋友,我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这段亦师亦友的经历成为建筑界的一段佳话,师生二人也双双成为传奇。雷姆·库哈斯,1944年出生于荷兰鹿特丹,荷兰建筑师,OMA的首席设计师,哈佛大学设计研究所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教授。早年曾做过记者和电影剧本撰稿人。库哈斯是「解构主义」大师,2000年普利兹克奖得主,以设计央视总部大楼「大裤衩」而知名。虽然哈迪德的设计作品总是收获不少赞誉,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却没有一个建筑项目能落地。为此,她甚至获得了“纸上设计师”称号。很久以来,人们一致认为哈迪德的设计富于动感和现代气息。但也正因为这两个原因,她的很多作品都只能安静地躺在图纸上,无法付诸实施。尽管她得过大大小小的奖项,有时候一年获4项,但似乎在世界建筑环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但扎哈并没有气馁,继续扎身于建筑设计理论研究,不断的积累给扎哈的建筑生涯打下了很扎实的基础。哈迪德在AA学校一直任教至1987年,此外还在世界各地的大学担任过许多主席和客座教授,包括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和维也纳应用艺术大学。同时,她不断地进行设计与绘画实践。她的设计作品几乎涵盖所有的设计门类,门窗、家具、雕塑摆件、灯具、椅子、水杯和餐具。相对于设计作品,她的绘画作品更是前卫,有一种天马行空感觉。她的作品一直在世界各地展出,更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法兰克福德意志建筑博物馆这样的业内专业机构永久收藏。扎哈作品于2006年在纽约所罗门·R·古根海姆博物馆(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展出2015年在圣彼得堡国家冬宫博物馆(National Hermitage Museum)展出2016年在伦敦蛇形画廊(Serpentine Galleries)展出她的第一个成功实现的项目是德国莱茵河畔威尔的维特拉(Vitra)工厂的消防站(那些由倾斜穿插的线条勾勒出的混凝土体块当时被认为是不合逻辑的复杂结构,而今却成为了Vitra厂区的经典。)
Vitra 园区消防站,当时原意用作为消防局。如同雕塑般不规则的外型用上水泥作为主要材料,尖锐的线条,加上素材的质感组成十分特别的视觉体验。从当年的视点来看,这样的一座建筑物是相当新颖,没有一般消防局的红白色调之外,扎哈极力表现结构主义的思想,用女性的角度把几何线条融入到建筑内。这个项目被认为是帮助扎哈走出低谷的关键之作,它震撼了建筑界,给扎哈带来了巨大的声誉。而这时,从她30岁出道到41岁时终于落成第一个项目,11年过去了。随后,扎哈在欧洲各地不断地接到新工作,其中知名的有1999 年位于莱茵河畔威尔城(Weil amRhein)的州园艺展览馆,2002 年的奥地利因斯布鲁克设计的伯吉瑟尔滑雪台和 2003 年的美国辛辛那提当代艺术中心,以及1999年,蜚声全球的罗马二十一世纪博物馆(MAXXI Museum)。罗马二十一世纪博物馆(MAXXI Museum)是第一个致力于当代创意的国家博物馆。MAXXI不仅仅是一个博物馆:它是一个开放给所有语言的创意平台,一个相遇,交流和协作的场所,一个向大家开放的空间。虽然荣誉与金钱接踵而至,但前方的路并没有从此成为坦途。除去围绕她设计风格的与专业有关的争议外,还有相当多的非专业性的非议,她的种族、肤色、性别、宗教背景… 一个伊斯兰教背景、深肤色的女性要想在历来由男性主宰的世界取得一番成就,谈何容易!
在扎哈短暂却又高产的建筑师生涯中,停留在图纸上、没有建成的作品不计其数,但唯有位于威尔士的卡迪夫大剧院让她无法释怀。上世纪90年代中期,卡迪夫地方政府对外招标,希望建成一座“高水平”的文化地标。扎哈的投稿以黑白两色对撞的“海湾项链”方案在初期脱颖而出,此后还赢得多项国际大奖,这个地标一度被视为扎哈的囊中物。然而在1995年的圣诞节前三天,当地政府的弃标公告震惊了整个建筑界。“这个方案过于具有特色,因此不予采用。” 后来《纽约时报》爆料称,是当地的一群极端保守政客和舆论人士在幕后扼杀了“海湾项链”。不仅如此,这件事后来演变成针对扎哈伊拉克裔身份的种族攻击。一位威尔士当地的议员称这个方案是“麦加大清真寺的翻牌”,指控扎哈设计这个方案是为了传教;一些当地人甚至带有挑衅意味地质问她:”你的丈夫去哪了,是被关起来了吗?“扎哈后来接受《纽约客》采访时,对发生的一切仍无法释怀。她说,那段时期“人们根本不再关心问题的本质(建筑的风格和设计),而只开始探讨那些吸引眼球、能引起冲突的东西。”峰回路转的是,在这个设计被拒绝16年后,它在中国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新生。同样的设计思路用在了广州大剧院,这座建造精美的广州大剧院于2010年向公众开放,为这座中国城市增添了文化价值,也是扎哈在中国落地的第一个项目。广州大剧院坐落于广州的CBD-珠江新城的花城广场。大剧院的主色调为黑、白、灰;作为广州新中轴线上的地标性建筑,广州大剧院拥有“世界十大歌剧院之一”、“21世纪全球十大最杰出的建筑之一”等美誉。其设计灵感来源于被珠江水冲洗后的“两块珠江鹅卵石”,有歌剧厅和实验剧场,一大一小,外观交相辉映。其形状的不规则,与设计师本人的设计风格也恰好吻合。以广州大剧院为起点,扎哈参与了中国大陆很多项目的设计。如同在世界各地其他城市一样,她的设计往往成为当地的地标性建筑。在国内铺天盖地的城市建设中,她的设计屡屡中标的一个原因恐怕也是其设计风格的大胆与现代性正好迎合了地方政府希望给自己的城市贴上“现代”这一标签的需求吧。但无论如何,她的设计的确给人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因为那不仅仅是一座建筑物,还是一个有着强烈个人风格的艺术品。婉转而繁杂的曲线,是扎哈作品最突出的特点。如大兴国际机场,几乎全部靠众多的曲线来架构,没有常见的横梁或竖柱。北京大兴机场内部复杂的曲线式顶部。航站楼头顶圆形玻璃穹顶直径有80米,周围分布着8个巨大的C形柱,撑起整个航站楼的楼顶,C形柱周围有很多气泡窗,主要用来采光,航站楼可抵抗12级台风 。扎哈在伦敦求学过程中学习了大量抽象主义艺术,特别是俄罗斯艺术家卡西米尔·马列维奇的作品,给了她大量的创作灵感。马列维奇的作品:暴风雪后的山村早晨。卡西米尔·塞文洛维奇·马列维奇(Kazimir Severinovich Malevich,1878——1935),俄国至上主义倡导者,几何抽象派画家。1878年2月11日生于乌克兰基辅的一个贫困家庭。1912年在驴尾巴展览会上陈列的《手足病医生在浴室》,又具有立体主义和未来主义的特色。还曾参与起草俄国未来主义艺术家宣言。十月革命后参加左翼美术家联盟。但扎哈的作品并非全然地西化与现代性。在伊拉克长大的扎哈,从小便迷于波斯地毯繁复的花样,藉由织工的双手,波斯地毯将现实转化为交缠丰富的世界。据扎哈多年的同事Saffet Kaya Bekiroglu介绍,灵动的曲线源自扎哈的故乡--中东地区常见的地方艺术,特别是伊斯兰书法和建筑。伊斯兰书法以流动而繁多的曲线而著称,西亚地区是“发券打拱”技术的发源地和兴盛地,该地区的建筑依托这种技术的曲面非常常见。当地清真寺常使用空间利用率更高的曲面来支撑,而不使用中国和西方常见的柱梁结构。谢赫扎伊德清真寺,也叫阿布扎比大清真寺,是纪念阿联酋第一任总统谢赫扎伊德而兴建的,是为数不多的对非穆斯林开放的清真寺。这两项艺术都是前伊斯兰时代就存在的地方艺术,后被伊斯兰教吸收并随之广泛传播。而在扎哈等现代艺术家手上,这些古老艺术的灵感以现代形式成为普世性的建筑美学。无怪有人会称她的卡迪夫大剧院的方案是 “ 麦 加 大 清 真 寺 的 翻 版 ”。但毋庸置疑的是,尽管她的设计一直受到争议,但这种前卫的设计提高了公众对于现代建筑的兴趣和品味,为繁杂紧张的都市生活增添了新意。虽然争议不断,但哈迪德对建筑界的杰出贡献仍然得到了世界各地专业、学术和民间机构的认可,此处仅列举其中若干:包括福布斯“世界最有权势的女性”榜单和日本艺术协会授予她“帝国大道”奖。* 2010年和2011年,被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授予建筑界的最高荣誉之一--斯特林奖;其他奖项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哈迪德评为“和平艺术家”,《时代》杂志将她列入“世界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将她评为2010年世界顶级思想家。* 2012年被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授予大英帝国勋章,并于2016年2月获得皇家金质奖章。* 2004 年,扎哈.哈迪德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女性建筑师。她的老师兼朋友、2000年普利兹克奖获得者库哈斯曾这样问她:“你认为目前你在建筑界的地位如何?获奖对你来说意味着更大的成就还是压力?”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我一直在为获得人们的认可而奋斗。从这一刻开始,人们真正接受了我,知道我是个能出活的女人。”哈迪德如此回答。虽然扎哈少时出身优渥,也受过良好教育。但她的事业开局并不利:入行年龄大、转专业、第一学位为非著名大学,此外她还有着在当时社会非常不利的标签:外来移民、宗教少数群体,以及女性。在1980年代的西欧,事业女性仍会遭遇职场歧视。尤其是建筑设计行业,由于其高强度的工作量和独特的职场文化,在当时被认为「不适宜女性从事」的职业。同时这种没有量化标准、依靠同行评审来定优劣的行业,又天然地有着严格的鄙视链。在2012年6月英国卫报的一个访谈中,哈迪德说道:“就我而言,我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阿拉伯人。一个阿拉伯女性和一个现代建筑师,这两种身份当然并不互相排斥——当我在伊拉克长大的时候,有很多女性建筑师。你不能相信,仅仅因为我身为一个阿拉伯人而面临的巨大阻力,更何况我还是个女性。它就像一把双刃剑。当我的女性身份被接受的那一刻,我的阿拉伯人身份似乎又成了一个问题。作为建筑界的女性,你需要自信。有时候,女人觉得她们必须做所有事情——工作、管理房子、照顾孩子——但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你必须尽早知道,你不能自己做所有事情,你必须学会相信别人会为你的愿景而努力。团队合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就是为什么事情是可控的。我不能只为我的项目负责 - 我办公室里的很多人都为它们做出了贡献。”我生命中的自由处境之一,在于没有刻板印象,我也不太在乎别人怎么想、我该怎么穿、我的行为举止又该如何:这给了我自由度。若谈到男性与女性的大脑运作方式是否不同,我相信的确如此,但无法说出所以然。这跟学校或家人对你的信心程度有关,而你是男性或女性,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大的影响。我认为这对女性的职业影响很深,如果你敢尝试不同的事,那么你就能进入下一步。但仍有许多女性未获得鼓励或支援,无法这么做。“这些话,今时今日,仍然对广大的职场女性有所启发吧。玻璃天花板在职场一直都存在,这是不争的事实。尤其在建筑设计业这种对从业者的体能、领导力都有很高要求的行业,女性与男性的生理差异,对于女性在建筑行业的发展构成了瓶颈,因此建筑业长久以来就成了白人男性主宰的世界。但近些年仍有一些女性在不断突破这个天花板,而扎哈即是其中之翘楚。她的坚韧、努力为所有女建筑师们在这个行业里的发展开辟了一条路,也为所有渴望成功的职业女性树立了一个榜样。在同全球建筑业者合作的过程中,扎哈被赋予了一个毁誉参半的外号“女魔头”。有媒体解释说,如此称呼她是因为她脾气实在暴躁,稍有不满即刻爆发;有的业内人士则坦言是因为她在决策过程中一向固执己见,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建议,对自己的设计方案充满自信。在广为流传的 “扎哈十大名言” 中,“如果周围环境就是个粪坑,那你还需要让我去跟那些屎妥协不成?” 这一句话不仅成为她对自己笔下 “丝毫不走寻常路” 那种设计稿的最佳辩护,更成为她“女魔头”形象的侧面反映。女性若想在职场取得成功,首先要有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绝不会因为外界的质疑或暂时的挫折而退缩。一个成功女性可能擅于利用女性长于沟通、具有同理心这些女性特质,但她从来不会强调自己的性别,她不会因为自己是女性而示弱,或籍此得到怜恤。如果她首先看轻自己的话,她就不能怪别人看轻自己。如果说女性在职场会因为她们的性别而遭致对她们个人能力的格外怀疑的话,她们只有学会格外的坚持与格外的自信来保持自我。“我从来不想以性别来作为谈资,”在一次与《偶像》杂志的访谈中,哈迪德说道:“但如果这有助于帮助年轻一代明白他们可以突破所谓的玻璃天花板,我也不介意。”2012年,扎哈曾做客《杨澜访谈录》,向广大中国观众打开她的心扉。扎哈说自己也觉得有伴侣和孩子的生活非常美好,但是也许是因为太忙,她没有考虑过过这样的生活。扎哈说,建筑是个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心思的职业,否则没人可以把它做好,所以她没有时间去找伴侣,也担心如果找了伴侣,自己会无法平衡好家庭和建筑事业,从而把自己弄得很纠结。杨澜问扎哈,自己是否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扎哈回答说,她并不把自己看作是自己的敌人,她只是需要持续不断地对建筑投入热情,而她也会对每一个项目全力以赴,因为她不想建造垃圾建筑。当杨澜问到退休的问题时,扎哈打趣地说“我相信最终是要退的”,她说若她厌烦建筑了,她就会离开,但现在,她还十分享受做建筑。然而,她仍然是过早地离开了。2016年3月31日,由于长期积劳成疾,扎哈在美国治疗支气管炎时因心脏病发作而去世,年仅65岁。扎哈的葬礼在伦敦大清真寺举行,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也为她举行了悼念仪式。漂泊半生的扎哈一生辛苦劳作,最终与挚爱的父亲和兄长一同安眠于英国。英国萨里的哈迪德家族墓地,右起依次为:扎哈兄弗拉斯、扎哈和扎哈父穆罕慕德。扎哈之父在萨达姆统治时期小心翼翼地经营自己的产业,在1995年终于逃离伊拉克到了伦敦,离散了30多年的家庭终于团聚。1999年,带着对伊拉克未来形势的绝望,这位左派政治家客死伦敦。2012年,扎哈的兄长、75岁的弗拉斯突然患病离世,此前,兄妹长期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关系亲密。斯人已去,她留下来的那些作品仍然屹立世界各地,向人们倾诉着她的努力。它们就象灯塔一样,为所有在事业发展中陷于迷茫的女性指引着方向。想足不出户就能品尝到地道意大利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