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年中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过年,印象里的年味儿就是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收,还有一桌子丰富可口的饭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在电视前看春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曾经的年味仿佛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淡。直到看完电影《过年》,才发现逢年过节的那些事,都被这部评分8.8的老片子讲得明明白白。别小看这部三十年前的电影,无论是演员阵容还是所获奖项,在那个年代都是首屈一指。主演有那会还没有在春晚上大火的赵丽蓉老师,老戏骨李保田,再过三年就斩获戛纳影帝的葛优葛大爷,尚且没有“文体两开花”的六小龄童,喜剧演员梁天和实力派演员丁嘉丽。拿过的奖有东京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以及中国电影金鸡奖等多项提名。赵丽蓉老师还因此斩获东京影后,成为中国第一个国际影后,比巩俐还早一年。《过年》这部电影,以春节为故事背景,讲述在大年初一那天程家一家老小发生的琐碎事。在其乐融融和欢声笑语之下,那些表面的客套和礼数,掩饰的却是各自心里盘算的小九九。不知不觉发现,过年大概率会演变成一大家子的诉苦大会。酒过三巡,陈年往事一肚子积怨,最后就借着酒劲骂骂咧咧,动起手来,以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仓促过完这个年。程老太(赵丽蓉 饰)和程老爷子(李保田 饰)两个人膝下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老爷子一把年纪在外地打工赚钱,贴补家用,临过年才带着辛苦挣来的8000元回到家里,满脸喜悦,准备回家过个好年。老两口的日子过得到安安稳稳,可是他们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操心。大儿子(六小龄童 饰)是个老实懦弱的小知识分子,娶了个彪悍的老婆(丁嘉丽 饰),在家成了屁都不敢放的妻管严。老婆发话不让他和儿子回爹妈家,他哪怕碰到父母都要低着头绕道走。老婆不是惦记着父亲手里的钱,就是盯着母亲手上的大金戒指,他干脆装聋作哑,给自己父母拜年还要得到老婆的同意,就是这么一个极其怕老婆的男人。二儿子是个高材生,目前还在学校读研,这回过年带了个女朋友回家。老二回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自己假期的社会实践向老爹借点钱。被惯坏的小儿子(梁天 饰)成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正经工作不找,闲得招猫逗狗,没个正形儿。三个儿子都是想着二老的养老钱,两个嫁出去的女儿也各自有着婚姻与家庭的矛盾。
大女儿性格胆小软弱,找的丈夫有点小钱,看起来挺体面的一个人,实际为人油腔滑调,满脑子坏水。二女儿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当初偷拿户口本和一个男人私奔。这在老爷子眼里是大逆不道,很多年都不愿意见二女儿和二女婿。在中国式的家庭里,但凡有一个兄弟姊妹过上比其他人都富裕的生活,那家里人各自的心思很有可能就不一样了。二女儿夫妻俩在外面做工程挣了不少钱,有了摩托车,住着小洋楼,还给大家买了各种各样的礼物,一时间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二女婿一露面就把大女婿给比了下去,同样是姑爷,大女婿分外眼红,以前在家里让老两口高看一眼的可一直都是他。
于是他背后找到老俩口出言挑拨,说二女婿的生意不是什么好勾当。郑重其事谈过话后才了解清楚,二女婿凭自己本事赚钱,踏实又可靠,对女儿很好,对家人也愿意包容和帮持。老爷子没想到当时自己看不上的人,原来又有能力又本分。眼见小姑子家日子过的顺风顺水,爱占便宜的大儿媳又有了想法。她心心念念想要老太太手上的戒指,总是想趁机戴到自己手上。她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巧言令色得到二姑爷送给她的一枚金戒指。明明内心欢喜却要做出客气的样子,嘴上嚷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哪敢要”,随后就迫不及待将戒指戴在手上,虚伪地说“真撸不下来了。”二儿子要求老爷子出钱资助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不学无术的小儿子在饭桌上提出用募捐的方式赞助他结婚。当哥哥的认为弟弟工作都没找到就想着结婚,弟弟觉得哥哥所谓的社会实践其实就是去游山玩水。两个人又是摔杯子又是掀凳子,眼看就要打起来,场面越发难看。
他走到里屋,拿出自己打工辛苦攒下的八千元放到饭桌中间。谁知这时大女婿的情人家属找上门,老两口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被大女儿隐瞒着。好色的大女婿不仅平时招花惹草,喜欢吃小姑娘的豆腐,而且在外面偷腥。大女儿也不是自己怀不上孩子,她不止一次被丈夫逼着去打胎,同时还要忍受着家暴。别看小儿子平时是个混子,但他心向着自家人,看不惯大嫂见钱眼开的小心思,也不允许外人欺负自己家人。他一看见亲姐姐被欺负成这样,二话不说上去就用拳头教训姐夫。大女婿被打跑了,习惯逆来顺受的大女儿也哭着离开了。老两口还没缓过神来,大儿子就在屋里醉醺醺喝起闷酒。他那句自言自语的“人太老实就容易受伤害”,既是同情姐姐,也是恨自己在老婆面前没有说话的份儿。这一举动瞬间戳进他的心窝子里,这个闷油瓶喝了酒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和老婆轮番撕扯扭打,扯着嗓门喊着“你眼里只有钱?”老大家两口子把能掀的都掀了,能砸的都砸了,屋子里一片狼藉。本来应该是一场阖家欢乐的年夜饭,结果最后是乱七八糟,一地鸡毛。
虽然现实中,没有哪个家庭会因为一次争吵就真的就此一拍两散。对中国的家庭而言,血缘本身就是一种逃不掉躲不开的羁绊。哪怕当时闹得再天翻地覆,再难堪,来年还是会碰头,硬着头皮也要把年过完。就像老程家的团宠小孙子,过年就是最开心的时候,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一家人都会给他买礼物,还可以收到压岁钱。对于大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唇枪舌剑,小孩子不感兴趣,也懵懂无知。春节似乎是中国家庭的照妖镜,是喜剧是悲剧还是闹剧,到时候全都会原形毕露。阶级不同的兄弟姐妹们聚在一起,利益的纠纷,金钱的瓜葛,财富的攀比,或多或少都会存在。而是变成按照辈分,对每个人的人生一次打量,审视和评价。有时候明明平时都不怎么走动,没什么感情了,却要碍于面子装作很亲近的样子应付完过年那几天。这是每个成年人最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面对真实的中国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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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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