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谋杀的将军卢纳——从舰名看菲律宾近代史（二）
文摘
2024-11-07 06:00
浙江
按语：21世纪以来，菲律宾海军在裹挟中完成了一次升级，使用革命时期的英雄人物命名海军基地与大型军舰，突出民族主义，强调自身一直求而不得的独立地位。1896年起，菲律宾人民开始武力推翻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并先后与美日作战，几番成功，几番失落，典型展现了主战派与主和派、民族派与投降派、人民与妥协政府的斗争。这一段反霸反帝反殖民的历史，我们是认可的。这其中人物，我们不一定熟悉，但定能从我们熟悉的历史中找到类似之人。本系列通过菲律宾海军舰艇命名，试图在菲律宾近代史中探寻现在的菲律宾为什么“不上路子”：既不独立民主，也不睦邻友好。此为第二篇。2021年3月19日，菲律宾从韩国订购的第2艘现代化护卫舰服役，新舰以菲律宾著名将军卢纳命名（FFG-151 BRP Antonio Luna），他与菲律宾国父黎刹是朋友。卢纳于1866 年 10 月 29 日出生在马尼拉的比农多区，是西班牙混血儿。他的教育经历与黎刹相似，同样学习能力惊人，成为医生与作家。他的立场初期与黎刹一样，是改良主义。同样的经历与立场，让卢纳与黎刹成为朋友。1892年，博尼法西奥（一译为庞尼法秀）领导的卡蒂普南曾邀请卢纳与他的兄弟加入组织，卢纳拒绝。1898年6月，卡蒂普南发动起义。卢纳因为与卡蒂普南有过接触，导致他的兄弟入狱。1896年12月，卢纳的朋友——黎刹被杀害，血与火的事实彻底动摇了他的立场：改良主义行不通，必须要拿起武器进行武装斗争。1897年4月，枪多人多、自立山头的阿奎纳多逮捕了博尼法西奥，5月将其枪决。此后，革命军一路败仗，直到1897年12月，阿奎纳多向西班牙投降，本人与追随者流亡香港。1897年，卢纳学习了游击战术，并在当年晚些时候在香港与阿奎纳尔多见面，并于 1898 年 7 月返回菲律宾再次参加战斗。1898年6月，菲律宾取得反西革命胜利，发表《独立宣言》。1899年1月21日，窃取革命果实的主和派阿奎纳多正式颁布宪法，史称马洛洛宪法。1899年1月23日，菲律宾共和国诞生，阿奎那多任总统，马比尼任内阁主席，卢纳被任命为革命政府陆军部长。在菲律宾共和国起高楼的时候，美国与西班牙正在密谋出卖菲律宾。这种事，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看不下去。所以，卢纳敦促其他指挥官先于美国人占领马尼拉，但阿奎纳多拒绝了，认为驻扎在马尼拉湾的美国海军会在适当的时候将权力移交给菲律宾人——这不是革命的幼稚病吗？1898 年 8 月中旬，美军登陆马尼拉，卢纳对这一战略失误以及美军的暴力行为深表不满。为了安抚卢纳，阿奎纳尔多于 1898 年 9 月 26 日将他提升为准将。实际上，这起事件导致卢纳看清了阿奎纳多的投降本质，决心走上彻底的武装独立路线。这个时候，阿奎纳多的共和国政府已分为两派：阿奎纳多为代表的投降派，马比尼、卢纳为代表的武装革命派。对于这个不团结的新政府，美国压根不承认。1899年2月4日，美国在马尼拉发动袭击，美菲战争爆发。卢纳被任命为武装部队统帅，率领正规军与美国进行城市争夺战，结果显而易见：一败涂地。除了显而易见的原因，卢纳在作战过程中发现菲律宾革命军存在很多宗派，一些部队不服从他的命令，他坚决处理了一些军官，并解除了一些部队武装。他的上司——阿奎纳多，则将这些部队重新武装起来，编为总统卫队。眼见如此，卢纳提出辞呈。无奈战事需要，又回来继续干。同期，美国使用政治手段瓦解共和国，主战派的马比尼被排斥在共和国政府之外，投降派占据内阁主席与外交部长。这时，卢纳被降为新内阁陆军部副部长，他坚决反对投降路线，提出了“菲律宾万岁、打倒自治”的口号，公开斥责投降派并逮捕他们。另一面，阿奎纳多暗中支持投降派，将卢纳逮捕的投降派释放。不管是卢纳的个性，还是其现实的举动，卢纳已经成为投降派升官发财的绊脚石！显然，这两个派系无法合流。1899年6月5日，卢纳被诱骗到总统府，遭到阿奎纳多卫队的枪杀。杀手是被卢纳处理又被阿奎纳多释放使用的人员。此后，卢纳直接指挥的2个营被解散。1899年12月，菲律宾转入游击战。对于美国人来说，这场自相残杀的战斗是一份礼物。美国詹姆斯·贝尔将军（最终任美陆军参谋长，游击战专家）指出，“卢纳是菲律宾军队唯一的将军”。在卢纳被谋杀后，菲律宾军队节节败退，共和国连续换了5个首都，阿奎纳多在 1901 年 3 月 23 日被美国人俘虏。对于卢纳本人来说，单纯的忠心而缺乏政治手腕导致了他的个人悲剧，无法成为力挽狂澜之人；这个悲剧，成就了他的军人完美，尤其是符合政治家眼里的军人定位。2015年，菲律宾拍摄了一部电影《卢纳将军》，试图还原这个品德无暇的悲情英雄。有意思的是，菲律宾前总统老马科斯，说自己是卢纳将军的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