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县丞抵达山寨里,后山小舍找阿鱼,许久不见枸杞酱,做法工艺很精明。
唐胖子还沉浸在酿制工艺的感叹之上,突然阿鱼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阿鱼说:“如果想要做出这样的味道,必须用多龙寨产的藤叶,水也要这一段的江水,米还得是附近的野稻,最后还要在多龙寨酿制。这几个环节,卓老师试过,缺一不可,只要换了地方,味道酒完全不一样了。” 唐胖子一听,顿时心里熄了火,微微一笑,问道:“那卓老师在哪?我想去拜见一下,替他家人捎来一句话。”
阿鱼惊叹:“家人?”唐胖子道:“他的女儿在南越的番禺城,叫作甘蔗,她特意托我来夜郎,想见见她的父亲卓长生。”一听到“甘蔗”,阿鱼表情立刻变了。唐胖子把自己在番禺城遇到的事情跟阿鱼讲述了一遍,最后强调:“甘蔗日思夜想,希望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惜她自己无法离开南越。我既然答应了她,我就一定能做到。”阿鱼沉默了一会,挥手说:“那我带你们去见他。”阿鱼带着他们沿着后面的山路一直往上走,等他们走到山顶上,山崖顶部视野立马开阔起来,站在山崖边上可以俯瞰整个江面。唐胖子看见山崖凸出的山崖尖处还立着一个小坟堆,上面用丹砂写着“长生”两个字。
阿鱼走到坟前,拍了拍:“卓老师,有人来看你了。”唐胖子其实早有预感,可是一看到石碑上面的字,还是忍不住颤抖道:“他,已经死了?”阿鱼叹了口气:“死了,三年前就死了。”原来十六年前,卓长生返回蜀中老家,家里张罗着给他结亲,可是他全部都给拒绝了,一门心思想去南越。可是当时五岭已经把两国隔绝了,卓长生想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再找一条去南越的路。于是他告别家族,南下夜郎,在西南群山之间找到了这边的港口。但是当时政策特别严厉,他没有办法,就选择在当地定居,想到南越一旦开放,就可以立刻动身。
卓长生在港口附近居住,因为他懂得医术,数次帮助寨子里度过瘴疫,在当地逐渐有了声望。村民为了感谢他,就给他建了一处中原院落。阿鱼就是卓长生收下的徒弟,卓长生开始打造枸杞酱。阿鱼本以为卓长生是想要做买卖,但是每次枸杞酱熟了之后,他就请一条渔船,把罐子送到之前和卓氏有生意往来的莫毒商铺,请他们运会番禺。卓长生说自己有妻女在番禺,这些酱料可以保他们娘两生存,这也是他们保持联系的唯一方式。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卓长生还隐居在这里,一直不知疲倦地制作枸杞酱,没有一日中断过。可惜他重返南越的愿望却迟迟没有实现,直到三年前,卓长生从南越商人那里得知一个晴天霹雳,甘叶犯了大错,投河自尽。卓长生听完大受刺激,回来就一病不起,很快就不行了。阿鱼哭着说:“卓老师临终前嘱咐我继续把枸杞酱做下去,继续捎给他在番禺城的女儿甘蔗,然后咽下了一口气。老师的嘱托,我不敢不遵从,所以收了一个弟子,保证向番禺供货不断。”唐胖子这才明白,为何甘蔗只能收到枸杞酱,却收不到父亲的只言片语,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缘由。
本回书说道,县丞来到山崖顶,视野开阔遇丹青,得知长生已辞世,只叹甘蔗父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