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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炜 图/网络
2024年6月26日，《文明之旅》第十八期，如约而至。这一期穿越回公元1017年，大宋天禧元年，大辽开泰六年。
这一期，罗振宇老师聊到宋真宗时期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宰相王旦。1017年10月，老宰相王旦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享年60岁。 王旦死后，宋真宗给予了他极高的荣誉，赐谥号“文正”，这可是中国古代一个文臣能够得到的最顶级的谥号。如果不是公认的当朝文臣典范，或者是跟皇帝本人有着特殊的机缘，很难得到这个封号的。纵观历史，称“文正公”的有范仲淹、司马光、曾国藩等等，个个是响当当的人物。 王旦，深得皇帝的信任和朝臣的认可，在当时宋朝民众的心目中，威望与评价也是极高的，就连后世的仁宗皇帝还亲自给他的“神道碑”（立在王旦墓前记载生平事迹的石碑），题了一个碑额，叫“全德元老之碑”，尊称王旦为道德上完美无缺的元老重臣。一个当臣子的，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可谓是功德圆满了，这辈子没白活。总之一句话，王旦的人缘非常好。 王旦，是大名府莘县人，即今天的山东聊城人，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的进士。这一科的进士可了不得，总共出了四个宰相：李沆、向敏中、寇准、王旦。王旦在这四个人中，是最后一个做宰相的，但是，他是做得时间最长的，一直干了12年，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而且，他还是北宋167年的历史上不间断做宰相时间最长的人。 王旦这一生能够有如此骄人的政绩和不朽的成就，得益于三个方面。 王旦是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的进士。进士，在隋唐、五代，甚至是宋太祖时期，是很难考中的。因为全国科举当时录取人数很少，一般就十来个。而到了宋太宗时期，推“崇文抑武”，对文人士大夫更为看重。太平兴国五年，天子开恩科，广取贤才，这一科总共录取进士119人。甲科是23个人，乙科是96个人。王旦是乙科进士，很显然，他的成绩是排在23名以后了。这就好比我们现在常说的“高校扩招”，以前大学生是稀缺资源，哪个单位有个大学生，那可是“宝贝疙瘩”，而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性价比下跌了。因为科举扩招，王旦才中了进士，当上了朝廷命官。 第二，王旦摊上两个好爹。王旦是官宦子弟，用宋人的话说“人家天生当官的命”。这还要从他爹开始编织的那个关系网说起。王旦的父亲叫王祜，他在宋太祖的时候就做到了知制诰，就是皇帝的秘书，负责起草圣旨的。这个官儿虽说不大，但是因为离皇帝近，非常容易被皇帝赏识，更重要的是，其他官员会非常小心翼翼地和这种天子近臣搞好关系。王祜的“朋友圈”人脉很广，其中有开国功臣宰相赵普，有后来做了宰相的毕士安、吕端等人。而且他还主持过好几次科举考试，提拔了很多门生。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在太祖的时代就和宋太宗搞好了关系。![]()
所以说，到了宋太宗的时代，王旦考中了进士，仕途一片光明。王旦中进士之后，起步是在平江做知县，在今天的湖南岳阳。县官没当几年，就找了个老丈人。老丈人叫赵昌言，是一个转运使，地方上的一个管财政的干部，但是身后的关系网深不可测。赵昌言的父亲，在宋太宗还没当皇帝的时候就跟着太宗；赵昌言的舅舅石熙载是宋太宗的铁杆亲信；赵昌言本人是太平兴国三年进士的第三名。这两家的联姻可谓是“强强联合”，仕途能不顺吗？就像我们现在常说的：“他上面有人”，你干得再好，没人捧你，你什么都不是。 王旦从980年中进士，在平江做知县，11年之后，公元991年，他便当上了知制诰，回到了皇帝身边工作，这是关键的一步。又过了10年，王旦终于当上了参知政事，副宰相，升到了大宋官僚集团的最高层。又过了5年，王旦正式拜相，成为大宋朝的文官领袖，宰相。 第三，王旦本人是真有两把刷子。王旦的升迁，有家庭背后那张关系网的因素，当然，更多还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没有能力是担不起国之重任的。同年中进士的宰相李沆曾评价王旦，说他是一个看起来沉稳持重、才思敏捷、堪当大任的人。 话说1015年，寇准被眼瞅着官儿又要丢了，就跑去找王旦，说，枢密使不干就不干吧，能不能给我一个“使相”的官儿？“使相”就是做节度使，同时加一个虚的宰相头衔。对寇准来说，这样的安排，面子上好看一点。王旦和寇准是同年，之前一直向真宗皇帝推荐寇准，按说交情是够的，但是，王旦直接拒绝了寇准：使相这样尊贵的官职，不是能张嘴要的。我这个人，不受私人的请托，免开尊口吧。 寇准当时很不爽。不过，后来任命一下来，朝廷真给了寇准一个“使相”。寇准的愿望实现了，既然是王旦不肯，那想必是真宗皇帝的恩赐吧，就跑去拜谢真宗。真宗说，这是王旦推荐你当这个官儿的。寇准顿时就羞愧了，说我不如王旦啊。 这种事情，王旦没少干。真宗去世后，朝廷安排人修真宗朝的史书，翻出来大量的王旦推荐大臣的奏章，但在当时，没人知道这些人是王旦推荐的。![]()
1016年，朝廷新提拔了连中三元的状元王曾当参知政事，副宰相。王曾年轻，又新官上任，很有锐气，做事非常认真，很快发现王旦的一个问题。王旦在处理政务的时候，经常不请示皇上，自己就拿主意做决定，而且还批上“奉圣旨”这几个字，表示这是皇帝的意思。王曾就说，你这可不行，这不是假传圣旨吗？王旦一听，马上道歉，罪过罪过，我错了。王曾“初生牛犊”，眼里不容沙子，找了一个机会，向真宗皇帝打了小报告。真宗就问啊，王旦这些事做得公正吗？王曾说，公正确实公正，但毕竟是假传圣旨啊。真宗说，根据我这么多年的观察，王旦这个人连一头发丝儿的私心都没有。而且，小事不用请示，他自己拿主意就行，这是我给他的特权，你们都要听他的话。 这下，真相大白了，王旦是事先得到了皇帝授权的，但是当王曾指责他时，他并不去辩解。因为皇帝私下给我的授权，皇帝没有对你们说，我是不会说的。能沉住气的人，才能做大事。 这两个故事，一个是，好名声我不往身上揽，一个是，坏名声我也不往外面推，你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样。王旦作为一名宰相，他把什么是自己的权力和责任，什么是对方的权力和责任，以及不同场合下、不同角色之间，这种权力和责任的转换，分得清清楚楚。 寇准找王旦来要官当。我有权力答应你的要求吗？没有。所以，我一口回绝。但是场合一变，面对真宗皇帝，我王旦有义务建议最合理的处理方式。那我觉得，寇准这样的人，虽然官撸了，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给个节度使，再加上一个虚衔的宰相，是合适的处理办法。王旦这么做，刚开始说不行，后来又说行，看起来是矛盾的，是前后不一的。但其实，他的逻辑是一以贯之的，在什么角色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讲到这里，罗老师提到一个概念-----“正办”。何为“正办”呢？就是这个事，最正大光明、最理该如此的处理方法，就是“正办”。 王旦的处事原则，就是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再熟的朋友，再好的交情，该怎样就怎样。比如，在寇准要官这件事上，一般人会表面答应的可好，就是不办事。而王旦这人做事有板有眼，原则性问题，或者没有把握的事，不会随随便便去应承，而真到事上，到了我职权范围之内，能帮的忙一定尽力去帮。这才是正人君子的作为。 再看另外一个故事，王曾指责王旦假传圣旨。王曾没有错，王旦该道歉就道歉，却不能把得到皇帝授权这事广而告之，洗刷自己的冤枉。因为皇帝授权这事，不能从我嘴中说出去，要为皇帝保守这个秘密。至于皇帝是不是告诉你们，那是你们和皇帝之间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 两件小事，以小见大，于王旦来说，在当下这个场景下，面对某个人，我只判断这个情况下，怎么做是正当的。其他的考虑，我看不见，也管不着。有句老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王旦用“正办”这样的方式处理问题，连任12年宰相，当得没有任何软肋和破绽，真宗皇帝放心，文武百官拥护，口碑甚好。 古人讲:“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坦荡是一种气度,也是一种心胸。正所谓:“心有多大，人生的造诣就有多大。”
为官一任，要有肝胆，要有担当精神。担当大小，体现着干部的胸怀、勇气、格调，有多大担当才能干多大事业。” 做人坦荡，为官有担当，这是宰相王旦的过人之处，也是他的为官之道，值得后世之人好好学习与领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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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炜，笔名炜子，河南郑州人，郑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喜用文字记录人生的喜怒哀乐，作品散见于《京九晚报》《人民邮电报》《精神文明报》《河南工人日报》《德州晚报》等报刊、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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