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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04 08:51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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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回了趟老家，顺便逛了夏都博物馆。看着令人叹为观止眼花缭乱的文物展品，特别是各种造型精美的酒器，我想作为土著是否也沾染了很多酒气，决然要写一篇关于酒的小文，以抒心意。
文 | 千钧亦鸿
前几年去国家博物馆参观，第一件展品就是河南老家出土的酒器—青铜爵，外形俊朗飘逸，内含贵族气质。民以食为天，告别茹毛饮血的时代，古人在青铜酒爵碰撞的锵锵声中开启了文明的纪元。![]()
酒亦能祸国，夏商著名的酒池肉林也启动王朝更替的步伐，历史上很多亡国之君无不骄奢淫侈，贪于酒色。其实，祸国者不在于酒，在于昏庸之人也。三国里老曹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未解千古忧却惹人喝了千年的酒；“煮酒论英雄”引出了著名的“韬光养晦”，被酒泡软了的“阿斗”更是烂泥难糊墙；水浒里的大事件是从智取生辰纲开始，“赤日炎炎似火烧，王子公孙把扇摇”，直接把人摇到了酒桶里；从此好汉们一发不可收拾，经常是那厮“小二，上三斤牛肉，两斤烧酒”，“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挑着酒葫芦，“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公安鲁大队酒后滋事，“及时雨酒后题反诗”宋小吏对体制不满，“三碗不过岗”愣头青碰上地头蛇；至于西门庆和潘金莲的花酒就不说了……其他两部名著满纸荒唐言，酒不烈暂不提。说起颂酒诗，必须从唐李太白气势磅礴的《将进酒》开始说起，“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将进酒，杯莫停”“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满篇都金光闪闪，酒香满满。我觉得李白是古来最会喝酒和劝酒的，有这篇大作为后盾，喝死也罢；陕西有个“太白”酒，不知和老李是否有关联。河南老乡老杜也是个恋家的人，“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到洛阳”，回家心情之迫切，白日里也要去敲开夜总会的大门喝场大酒才能平复激动的情绪。白居易是个实在人，“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有唐老白这样的朋友真暖心啊！王维一定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想和唐老王喝酒的朋友必须拄着拐哭着一路向西。如果是唐酒是豪放的，那么宋酒就是婉约的，掺进了些许脂粉味儿，属不属于酱香也未可知。宋朝老苏是个著名的吃货，我只知道他创制了一种“肘子”流传至今，有肘子没酒不得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是个以酒调情的高手啊！另一个调情的高手是老陆，“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任何一个妙龄女子也架不住这个攻势。失恋砖家当属柳郎，“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失过恋的都会明白那种酒后痛彻心扉的感觉。好酒的欧阳老汉，高官得坐却喜爱游山玩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李清照是个才女，竟然也好酒，“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后世好酒学生发扬光大，竟改成了“昨夜喝酒无数，沉醉不知归路，误入校园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好的酒诗很多，不胜枚举。无酒不成诗，缺了酒，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估计能少快一半。到了新社会，前三十年酒应该是稀缺品，只有少数人和少数的场合才有机会享用，老百姓还不能敞开肚皮吃饭，哪还会有酒喝。改开以后，老百姓的物质文化生活日益活跃起来，酒渐渐进入了寻常百姓家。民间酒风渐盛，婚丧嫁娶，朋友聚会都离不开酒，闹酒斗酒的场面层出不穷。承三国、水浒遗风，喝酒的礼仪和热情犹以河南、山东为最，想一想也是，这两部名著的故事也大多发生在这两个地方啊。对于不善喝酒的我来说，只能稍微讲些我知道的些许洛阳酒桌规矩，酒桌上的主位是背靠墙面对门的，心明眼快的服务员上菜时会特别留心。特别是上鱼时，一定要鱼头对着主位，主位人要喝上三杯酒，动下鱼眼，叫“高看一眼”，接着开始下喝酒令，鱼尾对着的人喝四杯，左面的人喝七杯，右面的人喝八杯，喝完酒才能吃鱼，俗称“头三尾四，左七右八”。这样经常是鱼还没吃上，一瓶酒已经没了。不经常来河南的外地人在酒场上经常麻痹大意，认为这小酒盅能把人咋地，但经不住小盅不倒慢慢倒，每个人给客人敬三杯，接着下来是“送圈”，由主陪或酒司令开始和在座的每人来三杯，猜枚划拳自愿定输赢，循环一圈，每人都要应圈送圈，这样下来，酒必须成箱上才能保障供应。特别提醒一下外地朋友，到郑州和豫东豫南一些地方，酒桌上听到“端”时一定要注意啊，“端”就是端酒杯，这是请君入酒瓮的前奏。还有很多规矩，个中酒局可笑可恨之处，不胜谈。我求学时从不饮酒，自出道以来，也算经历一些酒局。年少时的心高气盛，年长时的低头认怂。每一次大酒后的场景都历历在目，搂着电线杆天旋地转，医院里吊瓶解酒，没看到热菜就抬下了火线，吐到肝肠寸断夜里两点……有重逢老刘的欣喜，有江湖老王的暗算，有豪情万丈，也有发愁彷徨……酒是社会的血液，哪怕你处在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酒都感染着你。（end)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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