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奶娘王改云
“太行奶娘”是对抗日战争时期太行山里,奶养过八路军孩子群体的一种称谓。河北涉县前峧村王改云奶奶就是其中一位,当年曾冒着全家被杀头的危险用甘甜的乳汁抚养过刘伯承女儿刘解先。解放后刘伯承夫妇多次邀请王改云奶奶去北京做客,并亲自接待。这感人至深的军民鱼水情让我深受感动。带着对老人的怀念之情,日前想法找到了正在中医院治病的王改云长子徐玉成老人,还原了当时真实情况。
——题记
一项任务
1942年是抗战最为艰苦的一年,春季反“扫荡”后,身在太行的刘伯承师长身边危机四伏,由于战争形势的急剧恶化,刘师长不得不忍痛割爱将出生不久的女儿刘解先,托付给当地老乡抚养。
一天,在七区当区长的徐桂英叔来家找父母商量:“二哥,开会时组织安排我负责给一个八路军首长的孩子找奶娘,条件是一年一床铺盖,半年一斗二升小米。我思来想去,只有你家可靠……”
为啥?当时,我父亲徐太宽是前、后峧第一个共产党员,又在村公所任职。母亲王改云1941年入的党,怀孕即将临盆。当时,父母深知奶养八路军孩子,如让日本人知道了,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接受了党交给的任务。
几天后母亲生下一个女孩,不知是因为怀孕时条件太苦,还是生的时间长,生下来就不哭,想着连续两年的严重干旱,庄稼颗粒无收,再加上日本鬼子的频繁“扫荡”。养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肯定养不活,只好放弃。
第三天的早上,天刚蒙蒙亮,父亲一开大门,一位(姓宋)大娘抱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刘解先)和一个牵着马的警卫员(涉县原曲籍李同太)已等在门口。
进屋后,宋大娘详细询问了母亲身体状况(有没有传染病)又看了看奶水是否充足,嘱咐一番,放下孩子,匆匆离开。
虎口脱险
1942年5月,日军对太行山进行疯狂大“扫荡”。5月27日上午,日军到达前峧附近村,父亲得到消息后拿着报警锣,在街上来回跑着通告:“老日(日军)来了,大家快跑!”刹时间,全村大乱。
母亲闻讯,慌忙从炕上抱起奶姐,拽了几片尿布就跟随逃难人群向东坡上跑。母亲抱着孩子挎着尿布走到上河(半山腰)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石头上。奶奶拉着让一起跑 ,母亲(缠过又放开的半大脚)让缠小脚的奶奶先走,自己喘口气随后跟上。
大约下午两点左右走到磢(chuang)头(山顶)山神庙前再次休息时看见奶奶在左边路通向的老道河方向走着,母亲选择从右边路向白龙洼方向走,大约4点左右沿着羊肠小道来到苗寨大羊圈石岩下 ,看见石岩里有一家3个媳妇,乔栓媳妇和喜栓媳妇每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周多的孩子,牛栓媳妇刚结婚3个月,身上穿结婚时粗布染成的红衣裳。
看到母亲抱着孩子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让赶紧躲进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商量,晚上用乳头堵住孩子嘴谁也不要让孩子哭,一晚上平安无事。
晚上,跑到老道河的奶奶爷爷彻夜未眠,奶奶一直念叨:“老二媳妇抱着个孩子 ,也不知藏起来没有?”爷爷忙安慰道:“没跑上来,应该是躲到苗寨岩子里,明天早上我早点去把娘俩儿接上来。”天亮,爷爷找到后抱过孩子和母亲从灌木丛里刚走到白龙洼坡上(大约500米距离),就听见从羊圈里传来惨厉的哀嚎声,望见一个日军和三个黑狗子(伪军)撵的两个抱着孩子的媳妇从羊圈边的悬崖上跳下去了,残暴的日军把跑到面前的新媳妇用刺刀刺进肚子推下了悬崖。吓得爷爷和母亲钻在灌木丛里大气不敢出。看日军走远了赶紧从灌木丛里连爬带拽来到楸树岩自家地石岩(山窝铺),奶奶知道母亲一天滴水未进,心疼地赶紧拿出尽有的一块糠让母亲垫补一下。
然后一起躲藏到地堰里,外面用草遮挡住,日军撤退后才一起回家。
母爱绵绵
大概半个月后,晚上吃罢饭时分,来送孩子时的警卫员带着一个身穿军装,腰挎手枪,看上去年龄和母亲相仿的妇女(奶姐母亲)来看奶姐。当时家里只有一个一间半的小黑屋,晚上只好把两扇门卸下来对住在屋地上凑合了一宿,早上拿出仅有的小米做成稀饭和着槐叶招待人家。
战争形势稍微好转后,刘伯承派警卫员把母亲和奶姐接到了赤岸。这个时候母亲才知道自己奶养的是传说中军神刘伯承的孩子。12月16日前一天,警卫员把父亲和大姐一起接到赤岸参加刘伯承五十大寿,大姐还在赤岸住了一段时间。
1943年秋,母亲跟随刘伯承夫妇去西安。1945年冬季,母亲听说警卫员(林县冯家口籍)回家探亲,再次向汪荣华夫人申请回家 ,汪荣华夫人虽万般不舍,但考虑到家里还有大姐,安排探亲的警卫员护送母亲回家。
回家前,汪荣华夫人一家来送行,分手时母亲抱着奶姐泪流满面,4岁的奶姐用小手一边给母亲擦泪一边说:“妈,不哭,妈……”从吃第一口奶到母女分开整整三年零八个月。(部队安排坐火车到邯郸,再由当时在邯郸任职的赵紫阳负责安排骑马从山道岭送到家)回到家后,母亲夜里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奶姐的音容笑貌不时闪现在脑海里,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
1961年,后峧申明征来看和我家(现在小院)在一院子里住的闺女,聊天时提到奶姐,母亲尴尬地说:“很想写封信问问孩子过得怎么样?没文化又不知怎么写……”老人听后主动帮父母修书一封(毛笔小楷字)。
寄出去没多久,在西安上学的奶姐来信了,里面除了信还有一张穿军装戴军帽的照片、一百块钱和二百斤粮票。信上最后一段到现在六十多年了我还清楚记得:我现在还在上学,能力有限,寄这些东西略表心意,等参加工作后一定加倍孝敬您。
京城重逢
1977年10月,因汪荣华夫人及全家人再三邀请,我陪母亲赴京。按信封上的地址找到姐夫(李锋)单位(国家科委)。门卫和工作人员确认后,打电话告诉姐夫,下午姐夫和奶姐接上我们,安排在中央中候第二招待所025房间,奶姐热情地陪母亲聊天,询问母亲家里情况。
第二天,在广州疗养院的刘伯承汪荣华夫妇,得知消息,乘专机回京。汪荣华夫人带着亲手为母亲做的饭菜。(鱼、肉菜和各种面食)和已双目失明的刘伯承(戴着茶色眼镜穿着灰色尼子)在警卫员陪同下来看望母亲。
三位老人坐在沙发上畅谈过去的非凡经历,叙说今天的幸福生活。刘伯承关切地问母亲:“有没有什么困难?哪里需要帮助?”在京九天,一辈子小心谨慎的母亲不愿麻烦奶姐一家,坚持回家。
亲情延续
1986年10月刘伯承去世后,我收到县委组织部邀请参加刘伯承元帅骨灰在将军岭安葬仪式。
河北省组织部来信
仪式完毕,刘伯承子女刘太行、刘蒙、刘雁翎决定去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因黄龙口路断交,没能实现。刘帅子女只要来涉县,总会抽时间约我和家人见面小聚。
■墨香浸润,书道传承 —— 记天铁职工书法家关包刚及其书法艺术
■涉县的你怎么看吴志明的提议:允许翻建改建继承宅基地,推进宅基地“三权分置”
■羡慕! 涉县这个村“双委“为村民缴120元医保费,快看是哪个村?
■涉县公路安全再升级! 百日攻坚为民系上“安全带”!农村公路这些隐患逐个击破!
■村干部当前面临的主要4大重点任务,干不好要追责 !村民要积极配合!
■老照片:1960年3月15日 涉县职业剧团首届戏曲汇演大会合影!
■涉县他豪饮大碗酒 献唱星星点灯酒香四溢,歌声醉人赢得满堂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