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成为网红城市不是偶然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深厚悠久的历史文化。来长沙旅游不去长沙简牍博物馆,那绝对是亏大啦!
2005年建成的长沙简牍博物馆是国内第一家专门收藏、研究和展出简牍的专题博物馆,主要藏品是在平和堂建设中出土的走马楼古井汉简和三国吴简,还有五一广场九如斋和河西渔阳墓汉简,总数达15万多枚,占到全国发现简牍数量的一半。2010年龙山县里耶秦简博物馆建成开放,收藏秦简3万多枚。两座简牍博物馆一东一西交相辉映,带领今人探索古老的湖湘文明。
湖南龙山县里耶秦简博物馆
长沙简牍博物馆除有《文明之路》和《湘水流过》常规展览以外,还经常举办各种专题陈列,例如正在展出的《承汉启唐——北朝书法雕塑艺术展》《大道至简——简牍里的中国精神主题展》。
一楼的“世界文字载体”是许多观众特别留意的展区,给观众介绍了许多知识,提供了许多实物和图片,让人大开眼界。早就听说过纸草,在长沙简牍博物馆我才第一次看到实物,羊皮书也是第一次看到照片。
文字是文明的标志,是记载文明信息的工具,从此知识才能不依靠口头传承。所谓文字载体就是写(刻)字的材料。从分布图上可以看到,最早的文字载体是两河流域(现中东伊拉克和古埃及一带)的泥板、古埃及的纸草、古希腊的羊皮书、印度的石料和树叶、中国的甲骨、青铜、竹木、帛、纸。
“苏美尔楔形文字”距今已有5000多年,比我们的甲骨文还要早。楔形文字是用小木棍在湿润的泥板上压出笔顺,干燥后变硬,考古发现的文字泥板有10万多。
古埃及的“纸草”与泥板差不多同时期。尼罗河三角洲沼泽地生长茂盛的纸莎草,为制纸草提供了丰富的原材料。我在水边湿地也看到过莎草,形状相似,都是在茎杆顶端像伞一般散开苞穗,不过因为水土不同比较矮小。古埃及人把纸莎草的茎杆切成薄片,横竖交互叠压,压薄磨光,就像三夹板的原理,增强其韧性,就成为可以用红蓝墨水写字画画的纸草片。
有趣的是,因为古埃及与帕加马王国(现在的土耳其的西北部)关系紧张,禁止出口纸莎草,才迫使欧洲采用羊皮作为文字载体。抄写一部《圣经》就要用几十张羊羔皮,有限的来源和昂贵的价格限制了传播。只有在中国的造纸术与活字印刷术普及后,才有了知识的广泛传播和交流,推动了世界的进步发展。
中国古代的文字载体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从甲骨开始,发展到青铜、石料、缣帛、竹木。甲骨文发现于河南安阳,发现最早的青铜铭文是宝鸡出土的何尊上刻有“宅兹中国”,最早的石刻文字是陕西陈仓的石鼓文,最早的帛画是我们长沙南郊子弹库出土的战国楚帛画。竹木简牍从商周到魏晋经历上千年。
中国最早的纸发现于甘肃的天水和敦煌,产于西汉时期,大约因气候干燥条件得以保存,其形状与质地与几十年前我们如厕使用的草纸类似。蔡伦上奏说“缣贵而简重,不便于人”,搜集前人经验总结出造纸术,东汉以后纸张才逐渐从宫廷到民间普及使用。
“纸草”与“草纸”只有字序的不同,但古埃及的纸莎草只是对原料的简单加工改变其形状,而“蔡侯纸”却是对不限于一种原料的植物纤维,经过沤制、蒸煮、打浆、抄纸、熨压、裁切等复杂工序生产,原料广泛、不受季节限制、产量大,二者有很大区别。比较古埃及的纸草与中国古代的草纸,我才明白为什么把造纸术作为古代中国的四大科技发明之一。
长沙简牍博物馆的大厅有一尊根据西晋“对书俑”青瓷像制作的雕像,刻画的是在木牍上写字的书吏,这座瓷像出土于长沙南郊金盆岭晋代墓。里耶秦简博物馆也有一尊刀笔吏的塑像。这些小吏们想不到千百年后,他们写下的文字成为后人研究历史的重要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