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剑飞
雅,诗经体裁之一,有大、小雅之分;《白虎通·礼乐》中记录雅者,古正也。周代把正声称为雅乐,到了清代,把昆腔叫做雅部……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约他年、东还海道,愿谢公、雅志莫相违。
望着台上诗画依弘,时光把我拉回到了五年前的“人民大舞台”……感叹着《皂罗袍》并非《致青春》;抱憾那4000多个曲牌的万里河山;水磨声声,唤不回“明如剪、溜的圆”;双声叠韵,裁不出那无缝天衣……那个明朝韦斯特伍德与雷蒙斯的浪漫与玄幻再次呈现,使本已交加的现实多了分凛冽。
倘若岁月逆流成河,让我们筛一瓢那婉转的磅礴……从明代天启年间至康熙末年,昆曲之蓬勃日上蒸蒸~新剧目层出、好习者芸芸、精简腾挪、登堂入室,好一派盛世光景;如果音容可以穿越古今,让我们聆听那百年前的颤栗……“一九三四年夏天吧,北京戏曲界对于昆曲一道,怎生衰败到不可想象的地步”梅兰芳大师忧心忡忡地回忆道……以为二十年弹指一挥间的我们,在二零零一年春,昆曲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授予的“人类口头遗产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的殊荣,其入选的先决条件之一就是“濒临灭绝”……
事已至此,盛产客观分析的干岸上传来了尴尬三部曲之难度系数比。
第一难,昆曲没有商业价值~请回答我交响乐如何,告诉我商业在哪里了,本身“交响乐”这个名字就是由希腊语舶来的,十六世纪起源于佛罗伦萨的这门古老的艺术,被雅典的艺术家们起了个铿锵的名字叫“一起响”它就住在这个屯儿……而且在文艺复兴时期人家是也有唱词的,作为披着文化外衣的资产阶级新文化运动的吹鼓手,直到巴洛克时期才把这种唱词的“前奏”与“间奏”统称为“交响乐”。昆曲从来就没有过门,全是气口的吸、吐、换、偷~海顿给分了的四个乐章,从此登堂……探究该起源应上溯至十六世纪,这就和昆曲共时空了啊,告诉我单簧管、圆号、三角铁的商业价值在哪个乐器行~
第二难,受众不多,金主不投~这是两个事,艺术由盛及衰是一个过程,没有常盛久衰……个中时代更迭、社会形态、文艺碰撞,甚至信息差异等等多重影响因素~昆曲有六百年的生命力啊,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质问昆曲和甩锅观众~既是口传心授,那问题就出在“人”上,放在以上诸多影响因素中以人之初开启、从心所向延展、端本正源,一切迎刃!至于投与不投,资本噬血,你才是来者啊,疼疼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第三难,佶屈聱牙、技巧莫测~来看一段文字,俞粟庐撰文说:即使统称中州韵或韵白,还有南音、北音之分。南音之中、更有吴音(苏州音)较强、较弱之别。沈乘麐的《韵学骊珠》中讲到,“平、上、去”三声分“二十一部”,入声分“八部”。曲唱的吐字尚需借助“五音”的配合得以实现。“五音”,既指上文所论音律学中的宫、商、角、徵、羽旋律谱字,也可指音韵学中的喉、舌、齿、牙、唇等发声部位。音韵学中的“五音”往往与“四呼”即开、齐、撮、合,配合使用……
确实,我也找到了函授外国人学中文的感觉,你不用懂,我也不完全理解我所罗列的……
请走进剧场!史依弘的美轮美奂便是“字、音、节、气”。史依弘的韵白楚楚即咬字的四声、阴阳、出字、收尾、清音幽韵。史依弘的声腔华彩是发音部位、音色、音量、力度的水乳交融。史依弘的水袖藏珍是节奏的快慢、松紧以及各种特定腔调的有条不紊~
请走进剧场!这些以书为御瞬间烟消云散!携手不渝的初心;忘却联翩的浮想;放下锈迹的桎梏……跟随史依弘身临绮丽之境,醉心是这风雅的美与慕、倾心是那诗盟的情与诉。
请走进剧场!送自己一个望外的拥抱,还史依弘一份迟到的如愿,道昆曲一声久违的寒暄,给彼此一个情有可原……
我从来不想迟到……我没想过怪你……对吧,依弘,当您心如愿,剑飞再祝!
@张伯安
宛平之夜,又看姐姐的杜丽娘,舞台上无论是站立还是行走,都能展现出一种姐姐特有的优雅与从容,身段、手势等肢体语言特别自如而丰富,和姐姐的唱腔魅力完美融合,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立体,果然是深得梅派精髓的杜丽娘!人物从惊讶、喜悦到惆怅的情感流转,表达得细腻而入微,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又回味无穷。
今天周六,依依向梅,渐起依依之情。今天的昆曲场歌罢,纪梅专场上海站就只余最后一场了。剑飞到了这第六天才“寻梅”,出人意表,应是在昆曲中寻梅吧!21世纪以来昆曲之气象令人欣慰,对于昆曲,总觉得能生出一种温柔呵护之心。想起多年前蔡正仁先生说过90年代昆曲的困境“台上的演员固然年纪不小,台下观众的年纪更大”,昆曲式微的时间太久了!从梅先生那时候就是,到传字辈、到昆大班昆二班的熊猫国宝、昆三班同辈的南北中坚,就这么坚持到新世纪申遗后复兴。史姐姐作为梅派大青衣,也自觉而必然地加入赓续发扬的队伍中,受这风雅的感召,也获得昆曲的加持。
今天是一个令感官十分充盈的日子,凌晨我们看到奥运开幕式,下午见证首金二金诞生。文体不分家,是艺术和竞技,是力与美,是人类用上苍赐予的天赋和自身的拼劲去呈现出最为赏心悦目的表现和表演。对于开幕式有各种评论,但有一点应达共识,那就是有丰厚历史文化积淀的国度能为世界奉献出的好东西可太多了!前人为后辈留下的宝藏,就成为了民族珍贵的自信。我们也有这样的家底,昆曲、京剧……
今天,王玺龙表演了厉派的《钟馗嫁妹》,也是难得一见,演出十分精彩,而且让纪梅专场,也隐约有了纪厉的况味。京剧讲的是一棵菜,不同行当不同流派的后人出现在纪念各位先贤的演出中,让我们总能感受到,我们所热爱的这门艺术曾经有这么多杰出人物共襄鼎盛,那么即使它经历波谷,又有什么可悲观的,再次发力就是。
明晚最后一场了
《玉堂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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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弘聊戏
说的就是跟
京剧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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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依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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