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三十年,选秀结束
三品侍郎之女周韫以侧妃位,入贤王府
一副娇媚容貌,唔糯软语,娇娇性子,尽得贤王偏宠
入府后,她红颜祸水,善妒不容人的名声远传
她只冷笑:
“笑话!同是爷的女人,想得恩宠,各凭手段!只因她是正妃,我就必须让?”
“贤良淑德,善解人意,那是正妃要做的,我既然没占着那位置,凭什么让我担她的责!”
周韫知道她不是好人,这后院后宫也没有好人
心善的人早被淹死在后院那口井里了
红颜祸水·矫揉造作·小心眼·坏的明明白白·女主
排雷:
女主争宠手段尽出,无穿越、无重生,没有贤良美德的心思
正经的宅斗→宫斗文
偏宠非独宠,男主非处,慎入!
慢节奏!
正值初夏,昨儿淅淅沥沥一场小雨,拂去些许燥热,带来一抹清凉。
紫禁城里琉璃瓦上被冲洗得一尘不染,长长红色甬道上宫人低着头,行走间不发出一点声响,这般肃静,倏地被打破
储秀宫内,朱红木门啪地一声被推开。
厢房中几人一惊,秀眉稍稍蹙起,扭过看看向走进来人,微顿后,移开视线,将那丝受惊怒意压下去。
推门而入女子,头戴步摇,红玉琉璃,甚是显眼,她一袭绯红衣裙,颇为张扬,肤白赛雪脸上透着丝显而易见红霞。
周韫赶回来得有些急,镶珠绣鞋上没注意染了些许污泥,她拧着绣帕,胡乱擦了下额间溢出细汗。
在房内顾妍一见她这样,纳闷:“不是去娘娘宫中吗,怎弄成这般了?”
她口中娘娘,是当今圣上宠妃,珍贵妃娘娘,也是周韫亲姑姑。
说着,伸手倒了杯凉茶递给她,周韫没说话,连喝了两杯,才算缓过来。
她冲着顾妍摆了摆手,蹭掉绣鞋,埋进了锦被中。
她这般,倒叫厢房内几人都生了惊讶。
如今六月初六,正值选秀期间,众多秀女都住在储秀宫中,即便是经过了初选,仍然还有上百位秀女,储秀宫就这么大地方,甭管秀女在家时如何被千娇百宠,在这儿,也只能同室而居。
这间厢房内住了四人,按理说,同为秀女,该是身份相同才是,但周韫身为三品侍郎之女,在这间厢房内,除了顾妍,便是她家世最好,再加上顾妍素来和她交好,是以,她依着喜好得了靠窗床榻。
但即使如此,其余几人也知晓,她对这住处是不满意。
前几日,每次上床入睡前,她总要好生抱怨一番,仿若这个地根本不能住人一般。
周韫此时顾不得旁人如何想,她在锦被中偷偷抹了把眼泪,回想起回来途中意外撞见场景,心中又气又恶心。
恨不得将那对贱人活剥了去。
有姑姑在,她虽参加了选秀,但她知晓,若无意外,她应是会嫁入安王府。
她和安王也算自幼相识,虽对安王算不得喜欢,但毕竟他往日对她甚好,只要她进宫,他必会亲自接送,那些子甜言蜜语听得多了,难免听进去了些。
府上对她并无要求,只盼着她余生无忧便可。
反正总要嫁人,何不嫁个会将她捧在手心。
是以,府上早早就和姑姑通了气,姑姑虽看不上安王,但对她素来都是疼爱,最终还是依了府上。
偏生今日就发生了意外。
她从姑姑宫中回来,在假山旁,撞见了那人,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就听见一声娇滴滴:“爷。”
那在她面前,素来温和谨慎人仿若换了张面孔,左右瞥了眼,勾着那女子纤细腰肢,两三步就跨进了假山后,动作熟练得叫人猜不透这般情景发生了多少次。
周韫愣了下,却反应极快得躲在树荫后。
她将那对男女纠纠缠缠话听得清清楚楚:
“爷,你当真要娶那周家姑娘?她瞧着便盛气凌人模样,爷怎得能受这委屈?”
假山静了片刻,那人才似不耐地说:
“谁叫她有那么一个姑姑,谁不知晓贵妃无子,把她当亲闺女对待,若本王娶了她……”
他没再往下说,周韫也再听不下去。
谁知晓她忍得多辛苦,才没在那女子说第一句话时就冲出去。
她后悔万分,没有听姑姑话,让宫人送她回来,否则她何至于憋屈至此?
她虽任性,但却不是没脑子,当时四下无人,若她当真冲动冲了出去,谁知晓会发生什么。
周韫在锦被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顾礼仪缠抱在一起两人,和那一句句露骨话,叫她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恶心得想将昨日隔夜饭都吐出来。
忽地,锦被外被人轻拍了下,顾妍担忧声音响起:“韫儿,快些出来,仔细着闷坏了去。”
周韫一顿,抹了把眼泪,从锦被中出来时,被汗浸湿发丝湿漉漉地贴在她脸颊上,一双眸子含着泪意,泛着潋滟,叫人舍不得语重一分。
她模样生得明艳精致,偏生这双眸子仿若将这世间柔和媚都捻碎了,藏进其中。
厢房内已经没了旁人,见她这副模样,顾妍顿时变了脸色。
周韫家世好、模样好,不论到何处都如同众星捧月般,顾妍何时见她哭成这般过?
她倏地走近:“这是怎么了?”
见着信任人,周韫心底委屈就有些压不住,她将帕子几乎扯烂,才能平静着声音说:“我今日瞧见安王了。”
顾妍一愣,没能将安王和她哭了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和良婕妤在一起!”
最后这一句,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直接叫顾妍拧起了眉,意识到她是何意思,不敢置信:“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良婕妤是三年前那次选秀时进宫,进宫时不过双七年华,便是如今,也不过比周韫大上一岁。
周韫话不是不荒唐,但顾妍素来了解周韫,这种事,若非确定了,她也说不出口。
这般不要脸事,周韫说了一遍,都嫌脏了嘴,哪儿还会再说一遍,直接偏开了头,不作回答。
片刻后,顾妍终于缓过神来,脸色气得通红,她教养极好,此时再怒也就骂了一句:“混账玩意!”
她此时终于知晓周韫为何哭成这样,与其说是伤心,倒不如说是被气哭。
纵使那是皇子,顾妍也没忍住:“若非借着贵妃娘娘势,他不知何时才能有封号,如今不过郡王,便如此欺辱你,日后还怎了得?”
非是她瞧不起郡王之位,而是众人皆知,安王生母早逝,在皇宫算个透明人,这个郡王之位,都是年前贵妃娘娘和皇上提议,安王才得来。
她忙忙拉住周韫手,拧眉劝道:“他既做出这般下作事,你万不可再嫁入他府中!”
男子三妻四妾,许在世人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和庶母有染,即使放在平常人家,都得遭一番吐沫星子。
顾妍说道理,周韫皆知晓,她咬着牙,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说:“我自是知晓。”
敢踩着她往上爬,也不瞧瞧自己是何德性。
若安王是贤王、庄王等人,她恐还没甚办法,但正如顾妍所说,安王郡王之位都是倚仗着她姑姑才得来,连圣面都难见皇子,还不如得脸奴才!
隔了好半晌,顾妍才冷静下来,将她手中扯得褶皱帕子拿过来,从她包裹中换了条新递过去。
手帕上绣着红梅白雪,傲气凌人,如周韫这个人一般,顾妍边递给她,边念着:“时秋她们没跟着你进宫,诸事多有不便,你行事皆要仔细着些,就如今日这般,万事三思而行莫要冲动。”
她没问周韫当时有没有冲动,若不然,这宫中也不会这般安静。
周韫敛眸盯着帕子上红梅,心中只得庆幸,她往日顾着矜持,对安王多是礼数,算不得和颜悦色,圣旨未下,一切皆有变数,府中想法也没和旁人言。
倒也少了叫旁人看她笑话。
这时,外间院子中忽然起了喧噪。
周韫不耐地蹙起细眉,伸手拍了拍脸,想叫那哭过痕迹淡得快些,刚侧身推开楹窗,就听红木房门被推开,两位女子相继走进来,还余些未消话音:“……得意什么……”
走进来人是厢房内另外两个秀女,一个是京兆尹之女刘茹香,另一个是从凉州知府之女方偌,脸上皆夹杂着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情绪。
顾妍站起来,状似无意地遮住周韫身子,温柔眉眼稍弯:“外间是怎么了?这般闹腾。”
刘茹香听见她问话,忙上前两步,捧讨着说:“是皇后宫中锦绣姑姑来了,说是给张姑娘送赏赐来。”
话音甫落,就听顾妍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幺蛾子甚多。”
话中携着一丝暗讽。
这般大张旗鼓,一次尚好,短短三日竟上演了两次,唯恐旁人不知她在宫中有靠山似。
刘茹香稍顿,抬手抚了抚发髻,附和地笑了笑,但却不敢接话。
她眼尖,早就瞧见那窗户是开着,指不定外间就有人听见了屋里谈话,周韫敢说张华裳不是,可不代表她也可以。
若说这次选秀中,有那些子秀女是旁人得罪不起,这张华裳必是要排在第一位,她是张侯府人,当今皇后是她亲姑姑。
而这次选秀是皇后娘娘亲自主持。
她这屋子中周韫也算得上一个,户部侍郎家嫡女这个身份也许在此次选秀中算不得出众,但谁叫她有一位宠冠后宫贵妃姑姑。
说来也好笑,宫中皇后和珍贵妃斗了一辈子,此番选秀,她们嫡亲侄女竟都凑巧地这次入选。
可不得争个输赢出来。
今儿午时周韫去了贵妃宫中用膳,傍晚皇后宫中给张华裳赏赐就到了储秀宫。
这般子,外间又传进几声笑语。
“娘娘对姐姐疼爱,真叫我等羡慕,这支凤珠簪,除了张姐姐,恐也无旁人配得上了。”
旁话,周韫没听清说甚,唯独这一句清晰地传了进来。
说话人似意有所指,说罢,还轻笑了声。
周韫坐直了身子。
她往日没想着同张华裳争,毕竟府中费尽心思给她铺了一条舒适路,她只要照着走下去,便是一世安康。
这份用心,是旁人羡慕不来。
周韫素来不是委屈自己30340性子,如今那条路叫她恶心,她自是要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