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探源|从兵马俑到秦始皇帝陵,他们唤醒沉睡的“地下兵团”

文摘   2024-10-31 23:57   江苏  
经过两千年的沉睡,一旦苏醒,便震惊了世界。
1974年3月,陕西临潼的农民在挖井时偶然发现了破碎的陶俑,这一发现使得秦兵马俑得以重见光明。作为20世纪考古学的重大发现之一,这一遗产不仅体现了中国人民的创造力、智慧和共同记忆,而且成为了中国考古学的标杆、展示中华文明的新窗口和讲述中国故事的金色名片,不断给世界带来惊喜。
“考古就是探索。”这是兵马俑考古队前队长袁仲一的观点。
在过去的50年里,从兵马俑到秦始皇帝陵的探索从未停止。袁仲一、屈鸿均、王玉清等一代代考古学家的不懈努力,唤醒了沉睡的地下军队,揭示了一个壮观的地下王国。
考古与发掘:揭开“地下王国”的历史面纱
2024年9月,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研究馆员申茂盛在一号坑中,穿着蓝色马甲,在全世界观众的注视下,细心地清除陶俑上的尘土。
这个最初在1974年被发现的兵马俑坑,在2009年迎来了第三次考古发掘。虽然这次发掘没有第一次那样震撼,但它同样深化了我们的认识:明确了武器的种类和归属,发现了坑中的第一面盾牌,初步理解了军阵的排列规律,以及陶俑的制作流程。
在一号坑东北方向,二号坑的新一轮发掘自2015年以来一直在进行。站在二号坑东北角的朱思红,回想起30年前他参与的首次发掘。如今,他已成为第二次发掘项目的负责人。“二号坑是一个曲尺形的军阵,有着良好的棚木遗迹。骑兵俑、跪射俑、立射俑这三种在一号坑中未见的俑,组成了一个地下混合军团。”朱思红解释道。
经过半个世纪的考古发掘,“地下军团”的真面目逐渐显露——约8000尊陶俑陶马,4万件各式兵器,分布在3个不同形制的坑中,总面积超过2万平方米;2000多年前的方阵队列直观呈现,还有兵营、军幕等功能分区,显示出攻守兼备、组织严密的特点;兵马俑的服饰、发型各异,千姿百态、千人千面,被考古学家概括为“大、多、精、美”四字。
随着兵马俑的发现和发掘,秦始皇帝陵也得到了系统、全面的勘探。1987年,秦始皇陵和兵马俑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秦始皇帝陵园就像一幅都邑图。”袁仲一这样描述,“‘地下王国’是‘地上王国’的再现。”而兵马俑,只是这个地下王国的一小部分。
2024年8月,在秦始皇帝陵封土西南侧,“中”字形的陵西1号墓,长100米、深15.6米,已经发掘完毕,等待回填。在附近的一个马厩坑坑底,记者见到了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研究馆员、陵西大墓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蒋文孝。
“从2011年开始,我们对秦陵外城西侧进行了详细的考古勘探,发现了9座大、中型陪葬墓,东西一字排列。”蒋文孝介绍,“其中1号墓规模最大,墓主等级很高,可以说是帝陵规制下的‘第一陪葬墓’。”
墓中的随葬品数量和精美程度,在秦代墓葬中极为罕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单体金、银骆驼。“传统观点认为,骆驼是从西域、匈奴传入。这对长5.5厘米、高5厘米的骆驼为汉代丝绸之路开通之前的中西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依据。”蒋文孝说。
除了陪葬墓群,秦陵区陪葬坑的种类和数量也令人惊叹。装饰华丽、制作精良的铜车马,层层叠叠、千鳞百甲的石甲胄,姿态特殊、动感十足的百戏俑,栩栩如生、生动形象的青铜水禽……这些让我们窥见了秦始皇帝陵“外藏系统”的一角。
在持续不断的田野考古中,内外城垣、地面建筑遗址等,也让一个设计缜密、规模宏伟的陵园逐渐显现。目前积累的考古资料表明:占地约56平方公里的秦始皇帝陵区,可分为内、中、外3个不同层面。秦始皇帝陵博物院考古部副研究馆员付建用一组数字,展示了秦始皇帝陵大遗址的考古成果——目前已探明陵园内88座陪葬坑、164座陪葬墓,内西城垣与外西城垣之间70余处疑似陪葬坑,地宫、封土、城垣与门址等建筑遗址相继发现;还有陵园外城垣陪葬坑212处、陪葬墓27座、修陵人墓葬159座、建筑遗址10余处、窑址20余处,其他砖瓦工人墓葬12座。
古训畴咨日,文明阐化时。寝便殿建筑遗址出土的石踏步等建筑构件,改写了中国建筑的学术史;铜车马陪葬坑遗址,可能涉及秦始皇出行的车驾制度;外城东门、内城东门等遗址,为构建秦始皇帝陵园丧葬礼仪制度提供了新资料……50年来,围绕兵马俑与秦始皇帝陵的考古发掘,让这座遗址作为“世界最大的考古储备之一”的意义不断显现。“兵马俑和秦始皇帝陵考古,仍需要几代人的坚持和不懈努力。”今年92岁的袁仲一,依然心系秦陵。
修复与保护:用科技手段“求真”与“保真”
2024年9月8日,兵马俑一号坑“现场应急保护实验室”、二号坑“考古现场发掘与保护平台”正式建成并投入使用。
舱内环境调控系统、专用照明工作系统、工作记录系统、文物信息采集系统、文物吊运装备……申茂盛说,这是“从考古发掘现场到实验室修复的全流程闭环体系”。这套体系背后,是兵马俑“边发掘、边保护、边展示”的原则,是“现场应急保护体系+考古平台体系+专用装备+信息化支撑体系”的新模式。
大刀阔斧绣花针。50年来,从发掘现场的“保护”到秦俑修复的“拼图”,从漆层彩绘的“固色”到神秘地宫的“遥感”“物探”,文物工作者不断挑战科技难题。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青铜之冠”铜车马出土时,几乎已经“粉身碎骨、面目全非”。各方面专家协同攻关,粘接、焊接、机械连接、加强件补强……历经8年的艰难修复,3000多块碎片成功修复完成为两乘精美的铜车马,其重量约为著名的后母戊大方鼎的3倍。
同样,公众看到的兵马俑,往往高大、完整。但它们出土时大多已严重破损,平均碎片数达数十块。“修复技师上手前,光拼对粘接要练习1至3年。”秦始皇帝陵博物院的文物保护修复专家兰德省说,“如果底部残片有1毫米的偏差,到头部就拼不到一起。”
用工业级扫描仪,对文物进行表面信息采集,建立三维信息数据库;利用虚拟拼接技术,依据碎片几何特征的相似性度量,将所有碎片按一定次序拼接……现在,各种“黑科技”不仅助力恢复兵马俑原貌,还为后续保护、修复设计、数字展示等工作奠定了基础。
如果说修复是“求真”,那固色则是“保真”。
面部粉白、肉红,甚至有“绿面俑”;上衣粉绿、朱红,袖上还有紫色……兵马俑不仅“千人千面”,还有多种颜色。“然而,如果不及时作保护处理,出土短短几分钟,颜料就纷纷脱水、起翘、剥落。”秦始皇帝陵博物院文物保护部主任夏寅说。
从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中外科学家开展了长达多年的研究与合作,在彩绘分析与保护技术上不断发力,就是为了保存与呈现这样一个色彩缤纷的“地下世界”。
数量庞大的兵马俑中,一件“紫袖”御手俑无疑是“明星”。“这是秦俑上的‘中国紫’。”夏寅指着兵马俑的双袖说,“它的成分是硅酸铜钡,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物质,对材料配比和温度掌控要求非常高。我们反复实验,终于在实验室内‘复刻’成功。”
“秦陵一号铜车马修复技术”“秦俑彩绘保护技术研究”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
兵马俑坑的建筑,有大量棚木、枋木、地栿,出土的战车、兵器,也有许多木质构件;而巴黎圣母院的木质框架,耗费了约1300棵橡树,同样经过火焚。树种鉴定、状态评估、劣化机理、保护技术、木质修复……今年5月,秦始皇帝陵博物院和法国文化遗产科学基金会达成合作协议,联合开展木质遗存和土遗址保护研究。
除了与巴黎圣母院的“梦幻联动”,秦始皇帝陵还“牵手”德国、比利时、英国等多个国家的研究机构,不断探索未知、解答谜题。中国文物保护的理念,也正经由“兵马俑”这一形象,开启与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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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来源|学习强国

责任编辑李东陵

校对编辑|史璐璐 李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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