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旅部转移担任警戒
一九四〇年二月,我从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参谋训练队毕业。被分配到晋西北八路军第一二〇师第一独立旅司令部作战科工作。不久我即参加了对日军的春季反“扫荡”。三十七天的行军、战斗,将自己所学的军事知识和参谋业务知识用于实践,艰苦的战争环境使我得到了锻炼和考验。
六月上旬,日军的夏季“扫荡”开始了,在晋西北,南面的日军共3000多人,分别由大武、离石、柳林向临县三交镇进犯。当时旅属第715团和2团在临县以南与日军展开游击战,日军不断进逼,已占领临县县城。当时旅机关驻临县上西坡,开始向北转移。在旅部转移前夕,参谋长谷志标命令我带骑兵连的一个排担任旅部机关转移的警戒,将日军引开,为机关安全转移争取时间。这是我到抗日前方后的第一次带兵与敌面对面战斗,深感担子很重。
旅部转移后,我将骑兵排布置在开花村背后的山腰上,马留在山后,战士们快速构筑好单人射击掩体,在此等待日军,诱使其向西进犯,为旅部转移创造充分的时间。大概到了中午,我看见远方有一些人鬼鬼祟祟向我方移动,一队全副武装的日军紧随其后。我立即命令部队迅速隐蔽,准备战斗。这股日军慢步前进,边走边观望,还对沿途的村庄搜索和抢劫,放火烧毁民房,我指战员目睹日军暴行,无不义愤填膺,纷端起武器要射击敌人。我告诉大家不要急,待敌人走近后再射击。敌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清他们身穿的黄军装和头带的“皇军”帽,一个个手提“三八大盖和大刀,还有一个举着太阳旗的军官在后面督着士兵前进。当这股敌人进入我们的射程内时,我立即下令开火,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像雨点般地洒向敌人,鬼子们有的倒下,有的仓促还击,那个打旗的则慌乱的不知所措。片刻,敌人清醒过来,立刻展开战斗队形向我还击,我们则以更猛烈的射击回答敌人。日军停止攻击等待大部队的到来。我们乘此空当绕道下山,另择阵地阻击敌人。
由于首次带骑兵打仗,缺乏经验,未给自己准备坐骑。当骑兵战士们乘马后撤时我只能跟在后面步行,这时日军也尾随我们而来,虽然鬼子担心中我埋伏,跟进的速度很慢,但眼看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骑兵排长果断地牵来备用马让我骑上,这样才加快了我们后撤的速度。部队撤到通往清凉寺方向的一个山谷中,我们在这里布阵,在敌人将经过的山坡上将骑兵排展开战斗队形,准备阻击敌人。
大约下午四时左右,日军先头分队终于进入了我们的阻击圈,乘敌不备,全排一齐开火,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稍倾,敌人由一路纵队展开成战斗队形准备反击,但由于此地是沟壑,大部队无法展开。经过几次火力对射,受到创伤的日军不得不停止攻击。时已黄昏,由于我们对日军的牵制,为旅部顺利转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且已将敌人引向西面,遂决定撤离战斗。
当日午夜,我和骑兵排回到旅部新的驻地李家塔。旅首长和机关的同志们同声称赞我这次任务完成得出色,而我认为,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固然有我们勇敢、沉着、灵活动作的作用,但如果不是根据地人民早已筑成的铜墙铁壁,使日本鬼子在进入我根据地后就胆战心惊,不敢贸然前进,我们可能还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注:此文登载于《老战士的回忆》一书内,于1999年2月18日
袁剑:
原第二炮兵原科技部副部长(副军职)。山西省万荣县人,汉族,1921年4月出生,1938年4月人伍,1938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历任抗日军政大学第四期、第五期参训队学员,八路军一二0师独一旅司令部参谋、独一旅司令部三科副科长、绥远傅作义部联络官,独立一旅司令部作战科科长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袁剑同志历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二师五团参谋长、团长、炮团团长,一军二师炮兵副师长,军委炮兵技术部一处处长,炮兵司令部军训处处长,第二炮兵科技部副部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中校军衔及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1960年晋升上校军衔,1983年6月离职休养,1988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独立功勋荣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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