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我狠命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母亲)比我还敏感。”
——史铁生《我与地坛》
这场足球赛,余华总是反复说起,含泪带笑地回忆起那一段伟大的友谊。
史铁生也说:“我是最差劲但却是最快乐的守门员。”
“二十一岁末尾,双腿彻底背叛了我。我没死,全靠着友谊。”
——《我与地坛》
《我与地坛》
作者:史铁生
索书号:
I267/S588-5(2)
馆藏地:
中文综合阅览室
《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作者:余华
索书号:
I267.1/
Y755.1-4
馆藏地:
中文综合阅览室
“我们原本安排史铁生在场边做教练兼拉拉队长,眼看着失球太多,只好使出绝招,让铁生当起了守门员。铁生坐在轮椅里守住篮球支架中间的空隙以后,辽宁的学生再也不敢射门了,他们怕伤着铁生。”
——余华《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而这样两位志同道合的作家,在性格和文风上却迥然不同。有人说,年轻时候爱看史铁生,中年以后爱看余华,他们文字中截然不同的风格与力量,是生命的两种境遇与思考。
史铁生:用残缺的躯体写着美好的故事。
在知青的岁月里,史铁生没有写对于生活的埋怨,连最简单的抱怨都没有,而是写出了一种日常生活的平淡,就如对坐闲谈一般,把生活的趣事娓娓道来,再付之一笑。
“把牛赶到山里,正是晌午。太阳把黄土考得发红,要冒火似的。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子‘嗞——嗞——’地叫。群山也显得疲乏,无精打采地互相挨靠着。方圆十几里内只有我和破老汉,只有我们的吆牛声。”
——《我的遥远的清平湾》
《我的遥远的
清平湾》
作者:史铁生
索书号:
I247.7/
S588-5
馆藏地:
中文综合阅览室
《病隙碎笔》
作者:史铁生
索书号:
I267/S588-10
馆藏地:
中文综合阅览室
当病魔纠缠,史铁生坦然面对命运的安排;他的灵魂越于这副躯体之上,思想遨游在人间和天际之间。
“躺在‘透析室’的病床上,看鲜红的血在‘透析器’里汩汩地走——从我身体里出来,再回到我的身体里去,那时,我常仿佛听见飞机在天上挣扎的声音,猜想上帝的剧本里这一幕是如何编排。”
——《病隙碎笔》
如果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是一种英雄主义,那史铁生这样被命运碾压后仍然拥抱生命的,必然是另一种伟大的主义。
除了命运的作弄外,他还描写人性与社会的残酷,描摹底层小人物的苦难与最质朴的真情,写他们用尽全力挣扎出的平凡一生。
“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帮着别人来搬自己家里的东西,看上去还比别人更卖力。”
——《许三观卖血记》
“要吃饭了,要穿衣服了,要花钱了,我就有三个儿子;要给你们妈送饭了,我就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许三观卖血记》
《许三观卖血记》
作者:余华
索书号:
I247.57/Y755-2
馆藏地:
中文综合阅览室
《活着》
作者:余华
索书号:
I247.5/Y755-3
馆藏地:
中文综合阅览室
余华:用完整的躯体写痛不堪的故事。
余华喜欢不加掩饰地描绘生活疾苦,连儿童作品中也不是一味地写尽美好,比如《神厨小福贵》《小鲤鱼历险记》,令一代又一代人泪盈满眶。他那不加修饰到几乎平淡如水的文字,没有情绪的过度爆发,在一种沉默中撕开最沉痛的伤口。
“有庆躺在坑里,越看越小,不像是活了十三年,倒像是家珍才把他生出来,我用手把土盖上去,把小石子都捡出来,我怕石子硌得他身体疼。”
——《活着》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洒满了盐。”
——《活着》
对于生活,他们像彼此文字中的影子。
余华说,“活着”是汉语里面最有力量的词汇之一,它的力量不是来自喊叫,也不是来自进攻,而是忍受,忍受活着给你带来的一切。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亦是生命最大的苦难与力量。
“离开,那过程必定很复杂,但结果总是很简单。就像一棵树,在暴风中挣扎,在岁月中挣扎,但如果折断那只是刹那间的事,‘咔嚓’一下简单得让人伤心。或者它焚毁,或者它被伐倒,结束都太简单。结束总是太简单,也许全部的痛苦尽在于此。”
——史铁生《务虚笔记》
史铁生经受着生活予以的最大的苦难,但依然望向美好。余华虽写尽生活悲哀,但却带着对挚友的思念,去感受生活美好。他们一起,灵魂与灵魂相遇,道出完整的生活与生命。
“活着的人是无法看清太阳的,只有临死之人的眼睛才能穿越光芒看清太阳。”
——《在细雨中呼喊》
《务虚笔记》
作者:史铁生
索书号:I247.5/S588
馆藏地:中文综合阅览室
《在细雨中呼喊》
作者:余华
索书号:I247.57/Y755-1(2)
馆藏地:中文综合阅览室
余华在多次公众访谈上反复提起史铁生,以自己的方式缅怀和珍藏着这段友谊,也希望在这个快时代下,挚友永远不会被公众遗忘。他也会在史铁生写的书上替好友留下他的名字,并对读者调侃:“如果你书上的签名是‘史铁生’,那这个可能是他签的;如果只有‘铁生’,那就是我签的。”
余华说,铁生像苏轼一样,是个乐天派。苏轼写“寓身化世一尘沙。笑看潮来潮去、了生涯”。史铁生回望自己的人生,也写下:“正如我曾走过山、走过水,其实只是借助它们走过我的生命;我看着天,看着地,其实只是借助它们确定着我的位置;我爱着她,爱着你,其实只是借助别人实现了我的爱欲。”
——《务虚笔记》
在人生的另一端,看到昔日合照时,余华回忆起这段友谊,他在喧嚣人群中没人听见的地方喃喃感叹:“可惜铁生不在了,铁生不在了嘛!”
“二十一岁、二十九岁、三十八岁我三进三出友谊医院,我没死,全靠了友谊。”
——史铁生《我与地坛》
余华:“铁生,走,踢球去啊。”
那像是一场久远又崭新的梦,应该举起一尊对酹岁月。
“我希望,我把这个梦写出来,我的黑夜从此也有了皈依了。”
——史铁生《我与地坛》
文案 | 庄祺玥
排版 | 李乐攀
审改 | 姜玲 崔铉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