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滋
江苏泰兴人,中国科学院院士,南京大学地球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南京大学副校长、地学院院长,中国矿物岩石地球化学学会岩浆岩专业委员会主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地质学与地球物理学学科评议组召集人。
山石磊落自成岩
(一)
1927年6月27日,我出身江苏泰兴县城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祖父王云龙饱读经书,做过泰兴县的司库。父亲王心楼是一位教育工作者,毕业于张謇创办并亲任校长的通州师范学校。我的童年很不幸,在我7岁和9岁时,母亲和父亲相继病逝,2个姐姐合力挑起了抚养我成人的重担。
1933年,我进入家乡的襟江小学读书。该校历史悠久,前身是襟江书院,创办于清咸丰十一年(1861)。1938年小学毕业后,我先后就读于泰兴私立沪光中学分校、泰兴县立初级中学(即今江苏省泰兴中学前身)。其间,正值抗日战争爆发,日机经常到泰兴县城轰炸骚扰,泰兴中学一度迁至离县城10多公里的樊家堡的一座庙宇办学,而宿舍则安排在另一座相距3华里的更小的破庙里,条件极其艰苦,每天清晨学生都要整队跑步上学。上课、用餐、晚自修全在校部,课桌就是餐桌。晚自修也在教室里,没有电灯,全靠汽油灯照明。艰苦的学习生活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脑海中。
1941年起我在泰兴延令中学读高中,延令中学每学期向学生收取一石米的学费,但同时也规定,“凡是品学兼优、学习成绩位居前三名的学生,免缴学费”。我凭借勤奋、毅力和才华,学习成绩始终保持在前三名之列,从而获得了整个高中阶段免缴学费的优惠。在延令中学读书期间,我最佩服语文教师杨元毅。他讲课精辟、生动,引人入胜。隔几周布置一篇作文,要求一律用文言文写作。他对我的作文很欣赏,圈圈点点,并让在全班传阅。
1945年8月,抗日战争取得胜利。1946年夏季,中央大学由重庆迁回南京并恢复招生。我毅然决定报考中央大学的地质系,因为这所大学是我心仪已久的高等学府,地质学则是我立志研究的学科。通过入学考试的激烈竞争,我跨进了中央大学的门槛。
我之所以热爱地质科学,主要是受了著名地质学家丁文江和谢家荣的影响。丁文江是泰兴黄桥镇人,清末留学日本和英国,获动物学和地质学双学位,是我国地质学的奠基人之一。1936年1月,他在湖南考察煤矿时,因煤气中毒而不幸殉职,年仅49岁。从获知这位家乡名人的事迹时起,我便萌发了一个心愿:“要像丁文江一样,做一名出色的地质工作者。”谢家荣也是我国第一代的地质学家,写过一本名为《地质学》的书,当我在邻居家读到这本书时,一下子就被书中那一幅幅美妙的地质现象照片所吸引,这进一步坚定了我学习地质科学的决心。
中央大学由7个学院组成,即:文、法、理、工、农、医和师范学院,包含40多个系科,地质系属于理学院。开设的公共基础课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及相关的实验课。对英语的要求很高,开设英语阅读和英语作文两门课。此外,一年级还必修“中国语文”课程。地质系不分专业,设9门必修课程,即:普通地质学、矿物学、古生物学、光性矿物学、岩石学、地史学、构造地质学、矿床学和找矿勘探方法。选修课有:古植物学、煤田地质学等。此外,学校还规定:理、工、农、医学生在学习期间,必须选修2门文科课程。我选修了“社会学”和“中国通史”。从课程设置来看,说明学校很重视通识教育,而且规定所有教授都必须上教学第一线。当时中央大学的校长是物理学泰斗吴有训先生,他以身作则,为物理系一年级学生讲授“普通物理”课程。地质系一年级的“普通地质学”课程是由系主任张更教授讲授。
中央大学不仅是国内著名的高等学府,还是民主进步的堡垒。我从跨进校门的那一天起,即受到这种进步气氛的熏陶。当时,蒋介石撕毁《双十协定》,发动全面内战。我本着“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误读书”的原则,一方面努力学习地质知识,门门课程均成绩优秀,同时我也关心国家大事,先是参加进步社团“自然科学社”,后又参加“新民主主义青年社”(简称“新青社”),积极投身于爱国学生运动,参加了发生在1947年5月的“五二○”学生运动。1949年1月,经过党组织的考察,我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央大学地下党组织的一员。南京解放前夕,我又参加了“四一”学生运动和“应变、护校、迎解放”的斗争。1949年8月,中央大学更名为南京大学,当时,我已读完大学三年级,这次更名是一次改天换地的大变化啊!1950年我从南京大学地质系毕业,分配留校任教。
整理:王运来、李运庆、谢磊
编辑:办公室调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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