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党中央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和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着眼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在“双碳”背景下,我国能源结构、能源布局、能源技术将发生广泛而深刻的系统性变革,而煤炭作为传统能源将首当其冲。山东能源集团(以下简称能源集团)作为以煤为主的传统能源企业,煤炭产业贡献了九成以上的利润,是企业生存之本、发展之基、财富之源。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煤炭产业都深刻影响着能源集团发展、密切关系着能源集团命运,未来一个时期同样如此。
一、煤炭行业未来发展趋势分析
“富煤、缺油、少气”是我国能源资源的禀赋特征,煤炭是支撑国民经济发展最重要的基础能源。实现“双碳”目标的前提是保证经济持续稳定发展。在经济社会绿色低碳转型大背景下,能源结构调整是大势所趋,新能源产业快速发展,煤炭消费逐步下降,煤炭行业发展模式将发生根本性变化。
1.“双碳”政策成为主导,引领从高碳到低碳系统性变革。实现“双碳”目标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系统性变革,既关系气候环境、能源供应以及技术变革问题,也意味着产业变革、社会生活方式甚至社会思潮等深层次发展变化,总体呈现出“从高碳经济转向低碳经济、从高碳产业转向低碳产业、从高碳能源转向低碳能源、从高碳社会转向低碳社会”特征。
2.能源结构优化调整,煤炭定位由主体、基础能源到支撑、调峰能源。预计2025年前后,煤炭作为我国一次能源消费总量将达到峰值,所占比重将至50%左右;2030年前后,仍处于煤炭消费总量峰值平台期并逐渐回落;2035年以后,非化石能源进入快速发展时期,煤炭开始转为支撑性能源;2050年以后,煤炭逐渐转为应急与调峰能源,非化石能源比重将超过60%;2060年实现碳中和,非化石能源比重达到80%左右。我国煤炭将由兜底保障能源向支撑性能源、最终向应急与调峰能源转变,随着能源结构调整和定位变化行业转型势在必行。
3.发展模式转型升级,从规模速度型向质量效益型转变。“双碳”背景下,煤炭行业依靠规模扩张、产量增加传统发展模式难以为继,不能再走“双高”经济依赖、高碳路径锁定老路,必须坚持产业升级与转型并重,促进传统能源安全保障与新能源、可再生能源协同发展,走资源利用效率高、创新能力强、经济效益好、安全智能水平高、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之路。
4.生产方式创新驱动,从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能源科技创新进入持续高度活跃期,可再生能源、非常规油气、核能、储能、氢能等一大批新兴能源技术正以前所未有速度加快迭代,成为传统能源向绿色低碳转型核心驱动力,推动能源产业从资源、资本主导向技术主导转变。煤炭企业必须紧随时代步伐,加快与“云大物移智”等前沿科技接轨,加快绿色低碳智能开采技术研发应用,从机械化、自动化向低碳化、智能化转变,使煤炭开采逐步由“人力驱动”向“科技驱动”转型,实现“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
5.产业方向延链强链,从传统能源向清洁高效利用转型。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是我国节能减排、实现“双碳”战略目标最现实、最有效、最可靠途径,是发挥资源和原料双重属性优势、缓解油气紧张形势的必然选择。未来我国煤炭利用将向清洁化、大型化、规模化、集约化发展,煤炭由单一燃料属性向燃料、原料方向转变,从而实现高碳能源低碳化利用,煤炭产业上下游协同创新,推动煤炭工业转型升级。
6.行业要求提格升级,从降低安全事故向职业安全健康转变。党和国家重拳治安的决心坚如磐石,多次强调“发展绝不能以牺牲人的生命为代价”。随着“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理念深入人心,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愿望越来越强,未来行业监管必将愈发严格。煤炭行业不再单纯追求降低安全事故,而是向更高一层的追求职业安全健康转变,落后和不安全产能和小型煤矿将全面退出,行业集中度将进一步提升。
二、煤炭行业未来发展趋势非可控因素分析
1.突发事件影响。类似新冠疫情这样范围大、影响深的突发事件,可能引发全球经济危机,导致投资市场不振、消费市场萎缩、国际贸易受阻,产业链供应链“滞堵断”严重,逆全球化思潮更加甚嚣尘上,以致能源供应、需求双降。
2.政策调控影响。在未来安全环保监管趋严政策导向下,需警惕非经济原因政策调控力度过大对煤炭供需造成冲击,主要是基于供需错配、生产安全等问题加大释放或收紧煤炭产能、因下游产业排碳指标限制导致投资被叫停或建设放缓等问题。
3.地缘政治影响。俄乌冲突爆发和持续,以前所未有方式重塑国际政治格局,加剧冷战思维扩张和地缘政治博弈等。未来这种地缘政治博弈不仅会拖累全球经济复苏,还会给国际政治局势带来极大不确定性,或将诱发更多“黑天鹅”事件。例如,能源生产国产量下降、出口受限,能源生产设施破坏或遭受禁运等,都在一定程度上增大能源供应链脆弱性。
4.经济制裁影响。大国竞争背景下,民族主义和“逆全球化”流行,“阵营化”“集团化”对抗明显,包括能源在内的众多产品或将更多被“政治化”“武器化”,能源正成为左右地缘政治走向的利器。由于经济制裁外溢效应,全球能源贸易风险加剧,支付结算方式复杂,成本上升,不确定性增加。未来地缘政治博弈或波及我国,不排除遭受多国制裁的可能。
5.极端天气影响。全球气候危机加剧,叠加自然环境加速恶化,导致洪涝、干旱、暴雪、海啸、地震、台风等极端恶劣天气频发,极易造成能源进出口市场波动,对能源行业稳定有序运行造成重要影响。未来可能出现局部地区因较长时间极端天气影响导致煤电发电比例大幅提升、煤炭供需严重失调。
6.科技变革影响。未来全球能源向多元化、低碳化、数字化和智能化加速转型,新的能源技术和商业模式将改变传统能源供应模式,综合能源服务逐步成为主流。清洁能源将满足大部分新增能源需求,能源体系将发生结构性变化,低成本技术将成为能源科技发展主流。在油气、氢能、储能、可控核聚变等领域都有可能出现颠覆性新技术,从而深刻改变未来能源图景。
三、煤炭行业未来发展趋势阶段性分析
在实现碳中和前,可大体分为四个阶段:
(一)四期叠加期(2023—2027年):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因素增多,主要表现为“四期叠加”。
1.需求中低速增长期。未来5年,无论从外部环境还是内部微观基础、市场预期、增长动力、政策空间等分析判断,我国经济运行和发展条件将发生巨大变化,面临挑战更为严峻:一是国际政治经济关系新变化产生外溢效应,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加剧;二是国内劳动力数量减少和人口发生结构性变化,人口结构从“轻负担型”转为“重负担型”,人口红利减弱;三是国内生产生活成本提升,减弱以往成本优势,继续靠低成本劳动力大量生产中低档产品并大量出口增长方式不可持续;四是随着人均收入水平提升,人民诉求日益多元多样,资源配置需兼顾各方需求,用于支撑经济增长的资源虽比例仍较高但权重下降,改革带来的经济增长动能有所降低。在此条件下,我国经济增速可能将进入中高速甚至中低速发展阶段,能源需求增速也将低于以往,进入中低速增长期。
2.能源安全凸显期。我国作为能源消费大国和最大能源进口国,油气对外依存度高,境外能源来源相对单一,潜在供应风险较大,输运通道安全缺乏保障。未来5年,随着能源转型加速、石油美元体系遭遇挑战、信息技术与能源体系深度融合,不仅存在传统能源供给安全风险和能源价格风险,还存在新能源技术“卡脖子”、能源结算体系受控等新的风险点。这些新型能源安全风险更隐蔽,也更难防范。面对内外风险叠加和新旧风险交织复杂形势,能源安全重要性更加凸显。
3.低碳转型关键期。未来5年是能源领域碳达峰关键期、窗口期。能源领域碳排放量与传统化石能源消费量密切相关,尤其是煤炭领域碳排放。但在全球疫情和能源危机两大外部冲击下,我国经济结构轻化放缓,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依赖度不降反增,2022年我国煤炭消费占比出现近十年来首次回升,煤炭、煤电产能核准重新提速,导致2030年前碳达峰不确定性和难度增加。如期实现碳达峰目标,必须有强有力的政策支持。
4.能源体系变革期。未来5年,我国能源行业主要目标和任务是能源安全得到加强巩固,新型能源体系建设取得新进展,低碳转型实现阶段目标,行业高质量发展取得新突破。一是剧烈变化的国际地缘政治、不确定性增加的能源市场以及世界能源供需版图的重构,迫使我国不断提高能源供应体系韧性,以应对能源市场大幅波动冲击,维护能源安全。二是以“双碳”目标为导向的能源革命将带来能源体系深刻变革,引发能源在生产、交易、运输、消费、投资及金融市场等多个领域出现重大调整。三是我国能源系统规模庞大且还在不断增长。随着风电和太阳能发电、储能、氢能、电动汽车等发展壮大,能源系统运行特性更加复杂,系统安全高效优化运行难度和挑战日益增加,传统管理运行模式已无法满足能源体系转型升级需要。在构建新型能源体系过程中,随着不同种类能源相互融合,新型能源体系与经济系统、社会系统全面融合,由此带来相关利益主体大量增加,相互之间关系更加复杂多元,利益冲突更大,新问题、新矛盾也将会不断涌现,这些都需要及时加以应对和解决。
(二)达峰攻坚期(2028—2030年):碳达峰政策收紧,煤炭在能源消费占比降至50%,由主体能源转为基础能源。
这一时期,上级一系列刺激、限制政策将会接踵而至,传统能源投资将会更加谨慎,环保监管要求更趋严格、方式更趋完善,碳交易市场运行更趋成熟,火电、钢铁、化工、建材等行业需求稳中有降,供给较为宽松。风、光等新能源作为满足能源增量需求主体,规模增长速度快,但由于基数小,在能源消费结构中占比提高缓慢,逐步由15%向30%靠近,成为补充能源。由于我国支撑经济社会发展的能源需求持续增长,新能源增量很难赶上能源需求增量,煤炭消费量保持平稳或略有增长,维持在35亿-45亿吨/年,但煤炭在能源消费中占比逐步下降到50%左右,由主体能源转变为基础能源。
(三)低碳发展期(2031—2050年):新能源快速发展,煤炭消费量降至25亿-35亿吨/年,由基础能源转为保障能源。
美国在2007年碳达峰后,煤炭年消费长期保持在7亿-10亿吨,2018年后才快速下降,到目前为5亿吨左右。德国在1990年碳达峰后,煤炭消费多年保持在2亿吨左右。日本在2013年碳达峰后,煤炭仍长期占能源消费的20%以上。美国、德国、日本发展历程表明,即使有可替代煤炭的能源,碳达峰后仍然会使用煤炭,只是煤炭用途发生变化。鉴于我国能源资源禀赋和经济社会所处阶段,煤炭消费量占比虽下降,但煤炭在能源体系中“压舱石”和“稳定器”作用越来越凸显。
从2003年至今,我国火电装机进入投建高峰期,这部分机组将在2030—2060年间逐步退役。随着新能源装机增加、电力市场新机制和电网调控技术成熟,退役火电机组电量将被可再生能源装机和先进优质火电装机替代。在此阶段,新能源对煤电替代将由以增量替代为主逐步转变为以存量替代为主,能源消费占比提高到30%—49%。与此同时,受碳排放约束,煤炭消费比例及绝对量均进入趋势性缩减周期,逐步转变为电力调峰、碳质还原剂以及保障经济运行能源平稳安全供应等兜底能源,煤炭消费量下降到25亿-35亿吨/年,由基础能源转变为保障能源。
(四)中和决胜期(2051—2060年):新能源在能源消费结构中占比过半并成为主体能源,煤炭由保障能源转为支撑能源。
这一时期,新能源大幅度代替传统化石能源,在能源消费结构中占比提高到50%—80%,成为主体能源。与此同时,受碳排放约束,煤炭只剩下电力调峰、碳质还原剂以及保障能源供应安全等不能被替代的用途,煤炭消费量下降到12亿-15亿吨/年,由保障能源转变为支撑能源。
四、应对未来“常态”有关建议
未来绿色低碳发展大势不可逆转,作为以煤而生、以煤而兴的传统煤炭企业,能源集团既要极致发挥规模实力品牌效应,也要积极克服影响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的困难险阻,既要充分利用“非常态”时期余热,又要准确把握当前低碳转型关键期时机,更要科学认识未来煤炭角色弱化、不确定因素叠加现实。
(一)保持战略定力,稳推“双碳”工作
坚持问题导向,因势而变、主动求变,既在战略上布好局,又在关键处落好子,在迅速变化的时代赢得主动、赢得优势、赢得未来。聚焦实业、做精主业,推动煤炭产业绿色低碳生产和清洁高效利用,探索绿煤、绿电、绿色化工融合发展,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进一步提升产业链韧性和竞争力,全力打造清洁能源供应商和世界一流企业。
1.制定各层级双碳行动方案。聚焦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企业,结合能源集团功能定位、规模当量以及政策导向、政策节奏,完善并择机出台能源集团“双碳”总体方案和重点产业行动方案,科学指导权属单位制定切合实际的行动方案。全面开展好行动方案宣贯,普及低碳发展理念,提高全员低碳意识,凝聚形成工作合力,确保方案落地实施。
2.落实行动方案各项要求。落实“双碳”方案是贯彻上级决策部署的政治任务,是审时度势转型发展的必由之路,也是未雨绸缪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正确的战略需要正确的策略来落实,应坚持稳中求进,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投机取巧的歪路,坚定不移走低碳绿色高质量发展道路。
3.抓实行动方案督导纠偏工作。一方面,及时纠正方案之偏。身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未来政策导向、科技发展、气候变化、企业自身实际变化等不确定性因素较多,应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滚动调整行动计划,提高方案科学性、指导性和可操作性。另一方面,及时纠正行动之偏。将“双碳”行动方案宣贯落实工作列为长期督查事项,建立调度督导机制。能源集团工作专班和督察办公室协同联动,坚持目标导向,强化限时办结、跟踪调度、督察督办,实行动态督导,严格落实考核奖惩,确保行动方案准确无误落实落地。
(二)做优做强煤炭主业,为低碳转型提供坚强保障
把握煤炭发展趋势和角色变化,立足长远、科学谋划,合理优化开发布局、生产布局,着力推进优质产能释放、找煤扩量、并购整合等工作,持续做优做强煤炭主业,为低碳转型留足时间和资本。
1.老区找煤扩量延长寿命。老区煤矿是能源集团“根据地”,老区稳则集团稳。老区矿井应在“控”和“挖”上做文章,控产量、挖内潜,实现精采细采、稳产稳量,确保十年内产量稳定在7000万吨左右,以“空间”换“时间”,保障能源集团战略转移和人员分流。一是通过补充勘探、优化设计、变更工艺等多种方式,增加经济可采储量,延长矿井服务年限。二是针对冲击地压影响的核减产能、“一井两面三刀”开采布局制约,从技术、管理突破入手,最大限度释放矿井创效产能。三是瞄准“零压覆、全回收”目标,实施治灾换煤、系统换煤、搬迁换煤、政策换煤、采法换煤、工艺换煤“六个换煤”,提高资源回收率,延长矿井服务年限。四是积极协调、聚力公关聊城市、省委省政府、国家能源局、国家发改委等各级各有关部门,实质启动并稳步有序做好黄河北煤田开发,加快能源集团省内煤炭资源接续,保障省内煤炭供应。同时,也为新矿集团等省内老区矿井密集枯竭、人员集中转移拓展空间。
2.新区增产提能扩大规模。新区煤矿是能源集团“主力军”,新区强则集团强。应抓住国家西部大开发、“一带一路”和大型煤炭保供基地建设等战略机遇,优选并投资建设一批优质大型露天和井工煤矿,增加煤炭产能和产量。一是以西北矿业为开发主体,积极与陕西和甘肃省委、省政府及主管部门沟通交流,争取在平凉和神府南区投资建设大型煤矿。二是以兖矿能源为开发主体,积极与陕西省榆林市委、市政府及主管部门沟通汇报,争取新建1—2座千万吨煤矿;境外矿井抓好艾什顿达产、猎人谷扩建、莫拉本洗煤厂升级等增产增效项目,提升运营质量和经济效益。三是以新疆能化为开发主体,重点围绕伊犁、昌吉、准东等煤炭基地,投资建设千万吨级露天煤矿。当期,重点抓好五彩溪露天煤矿开发建设。四是抢抓政策机遇,加快内蒙区域、新疆区域相关矿井手续办理,最大限度核增产能,拓展盈利空间。
3.并购整合优质煤炭资源。未来煤炭近九成增量来自煤炭富集区,近九成产量来自顶部大型煤企,生产区域、企业将更为集中。应抓住国家及部分省区推进煤矿兼并重组历史性政策机遇,找准合理并购时机,寻找优质标的资源,择机整合一批优质矿井,通过资本运作手段快速做大增量。国内,主要运用收购、兼并等市场化手段,或者整合、重组等行政化手段,加大兼并重组力度,重点关注煤炭富集区。国外,紧抓国际能源巨头退出优质资源机遇,积极推进与国际知名矿业公司在煤炭资源方面合作,重点在澳大利亚、俄罗斯、蒙古等国家开展煤炭资源并购,同时关注印尼、南非、哥伦比亚等国家煤炭资源并购机会,优先并购成熟度高的优质在产资源及焦煤资源。
(三)优化煤基产业链,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
科学发展以煤为基的产业链,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既符合行业发展趋势,也契合国家政策要求,既能充分发挥煤炭企业资源优势,又能一定程度对冲煤价下跌。
1.优化煤电产业。一是控总量。统筹社会用电总需求、新能源发电替代速度、煤电厂投资回收期等多重因素,科学控制煤电发展节奏及总体规模。二是提质量。合理布局建设高参数、大容量、低排放、低能耗的先进煤电机组,加快淘汰煤电落后产能,提升煤电产业发展质量。三是促转型。全面有序实施现役煤电机组节能降碳改造、灵活性改造、供热改造“三改联动”,发挥煤电与煤炭、与新能源耦合发展协同效应,逐步实现煤电向基础保障性和系统调节性电源转型。
2.优化煤化工产业。一是推进煤化工产业从基础化工向高端化工、从大宗商品向精细化工产品升级。坚持高端化、多元化、低碳化发展,聚焦煤基、氨基、醇基新能源新材料,坚持技术创新、工艺革新、合作开发并举,改造提升传统基础煤化工,合理布局新型高端煤化工,减少初级大宗煤基化工产品销售比重,提高精细高端煤基化工产品比重,提升产品附加值,增强产业竞争力。二是推进煤化工企业从产品卓越向品牌卓著升级。以卓越的产品质量和服务质量为基础,加强产品品牌和企业品牌的规划、培育、宣传和维护,持续提升企业和产品知名度、美誉度。
(四)抓住有利时机,加快能源转型
能源转型是实现“双碳”目标的必然要求,也是传统能源企业未来生死存亡的关键,更是能源集团长期保持世界500强地位、建设世界一流企业的根基。
1.明晰新能源发展策略。根据预测,碳达峰后能源集团新能源产业分量将会越来越重,2050年前将会超越煤炭成为第一主业。针对起步晚、基础弱、规模小等现状,应明晰六条发展策略,即:全力支持、全面掌控、抢占资源、把握节奏、科学审慎、技术领先。全力支持,就是要倾斜资源、倾斜资金、倾斜人才,全力支持新能源公司打造省级新能源投资平台。特别需要重视的是,由于目前省内新能源资源开发分散、省属企业各自为战,省委、省政府未来可能会像整合煤炭、健康、文旅等资源一样,对省内新能源产业进行专业化整合,而整合方向和方式就是“三个集中”:向主业企业集中、向优势企业集中、向链长企业集中。所以,能源集团必须要抓住整合契机,全力争取主导整合省属企业新能源资源,巩固省内能源企业“龙头”地位,促进由传统能源企业向新能源企业转型。全面掌控,就是确保新能源公司全资或绝对控股,防范分拆独立风险。抢占资源,就是利用省级平台优势抢占省内风光优质资源,理直气壮做强做大;发挥品牌实力和区域公司优势,加强地企关系,抢占省外重点区域优质资源。把握节奏,就是吸取部分权属企业发展非煤项目、部分省属企业超能力无序多元发展的惨痛教训,综合考量发展现状、资金情况、政策趋势、市场变化、配套支撑能力等因素,科学把握投资节奏,防止盲目扩张铺摊子、“挖到篮子里都是菜”,导致资金承载力不足,进而形成“一地鸡毛”局面。科学审慎,就是新上项目进行科学分析、充分论证,优选投资方向,优化投资结构,不能让今天的投入变成明天的包袱。技术领先,就是加强产学研合作,了解新能源技术发展趋势,应用最前沿技术,以技术领先赋能产业领先发展。
2.明辨新能源发展模式。新能源和煤炭虽然大类上同属能源产业,但其建设运营既有相同或相似之处,也有各自不同方式和特点。一是先聚焦后成链。新能源产业覆盖风、光、氢、生物质、地热等分支,每个分支又包含上中下游众多环节。跨界发展新能源应客观系统分析自身资源条件和优劣势,先期集中力量打“歼灭战”,精选契合自身能力的少数新能源分支乃至其中某些环节;待发展到一定程度、具备一定经验之后,再谋划构建新能源产业链。二是先合作后自主。先期考虑与具有新能源项目、技术、装备制造、施工安装等经验和实力的组织和机构进行业务合作,分散投资不熟悉领域风险,在合作中逐步培养自己团队或企业,最后逐步形成在相应领域自主掌控能力。三是先参股后控股。应充分利用目前煤炭产业高景气度积累的投资能力,主动谋求参股既有新能源企业或组织的新能源项目,优选自己的管理、运营、技术、操作等精英人员,派驻参股企业的新能源项目,通过长期浸入式学习,掌握规律,积累经验,然后再建设自己控股乃至全资的新能源项目,逐步构建传统能源和新能源融合发展的现代能源“生态圈”。
3.明确新能源发展重点。一是拓展新能源区域布局。关注国家“三北”地区大规模风光基地、西南地区水电基地、东部沿海地区海上风电基地等建设进度,统筹国家新能源发展政策和能源集团煤炭产业分布,构建“一核心、五重点”产业区域布局,即:以山东为核心,充分发挥能源集团在省内新能源发电和总部发展协同优势,做好山东省内新能源市场深耕开拓,将山东打造成引领新能源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核心;以内蒙古、吉林、甘肃、新疆和澳大利亚为重点,依托区域公司对接当地政府,深入研究当地政策和新能源规划,争取项目开发或合作,扩大新能源布局版图。二是做大风光储装机规模。围绕“一核心、五重点”,坚持海陆并进、集散并举,大力发展风电、光伏发电,配套发展储能,自建和并购双轮驱动,推动清洁能源成为电力增量主体。风电方面,以海上风电、“外电入鲁”通道电源端配套风电和新疆、澳大利亚风电资源为重点,坚持集中规模化开发与分散式开发并举,运用自建、并购、合作等方式,加大项目资源获取和建设力度,推动风电快速实现规模扩张。光伏发电方面,围绕鲁北盐碱滩涂地、鲁西南采煤塌陷区、“外电入鲁”电源端、新疆、澳大利亚等重点区域,加快光伏发电规模扩张。储能方面,大力推进电源侧储能项目建设,开展“共享储能电站”示范项目,快速提升储能装机规模,实现储能与新能源电源深度融合。三是推进多能源协同互补。充分用好能源集团山东省第一大国有资本投资公司平台优势,积极参与地热、氢能、生物质和海洋能示范应用,形成多能源协同互补局面。地热方面,以地勘集团为依托,优选省内地热资源丰富、消费需求匹配地域,开展矿区地热综合利用示范,有序推进地热产业发展。氢能方面,综合考虑国家氢能产业发展政策支持力度、能源集团技术储备、未来产业市场空间以及目前技术水平条件下产业经济性等多方面因素,以山东省加快氢能产业发展为契机,借化工副产氢之“船”出风光发电制氢之“海”,打造氢能“生产-储存-运输-销售”完整产业链,稳步推进氢能及燃料电池新业态新模式,并推动全国布局发展。生物质方面,因地制宜发展生物质能清洁供热、供电,科学布局分布式生物质成型燃料收集、加工和销售基地,有序推进生物质热电联产项目建设,适时布局垃圾焚烧发电项目,积极探索生物质多元化利用。海洋能方面,利用能源集团海上风电项目优势,加强与中国海洋大学等交流合作,积极开展海洋能利用研究与示范,探索波浪能、潮汐能、洋流能与海上风电开发、氢能综合利用,推动海洋能协同立体开发,打造海上“能源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