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亭系列:观天伐道的人

体娱   2024-11-16 20:40   云南  
奇了怪了不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天文台里啥样的人没有,而且还是不带重样的。
叫赵的那胖子,因为他最喜欢吃柿子,雷打不动每天仨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所以我们都管他叫“赵柿子”,他有个独门绝技,遇事不决便“吃土”。
两个手指捏起一撮土,往舌头上一抹,就能说出事情的好坏,说得出这地方有啥人经过,发生过啥事。
不是特别灵光,但关键时候,能说中个七成八成,这本事上哪说理去。
赵柿子是盗墓贼出身,以前就靠这一手“尝土”的绝活,带着一伙人到处掏人祖坟,后来被抓进大牢里,关了几年贴尽家产才放出来。
还有留辫子穿马褂的林显,出身天津名门,从小便能看清天上星相,考了十多年举人未中,后来认识了一个西方传教士,相论几天后,痛哭流涕:原来我知道的东西,早就有人知道了。
林观是走后门进的天文台,但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个奇人,仅凭肉眼就能看到西洋镜才看得到的星象。
他白天总是睡大觉,一到夜晚就精神抖擞,观星观到凌晨,疯魔似的画下许多草图。
像这样的人,天文台一抓一大把,每个人都有其不凡之处。
民国元年,北平设立了第一个气象台,开始进行天气预报,预报次数为一天两次。
第一次是上午九点,方式就是在气象台的旗杆上悬挂旗帜,路边的人经过,一看旗子就知道晴雨了。
第二次是夜晚,气象台将天气预报发送给一些报刊,在第二天出版的报纸上发布。
这样的活计,天文台超过半数的人,都能轻易做到,随便吃个土,活着抬头瞄一眼,或是随手扔几张叶子,或是闭目沉思,说晴就是晴说雨就是雨,十有八九不会出错。
其余大部分的工作,便是编日历和编《观象岁书》,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剩下的人,则是遣往各地挂名在其余司,负责监督和搜集“神怪志异”类的情报。
此次寻玺,几乎都被召了回来,杜螽明才发现原来天文台还有这么多同仁。
商讨到最后,阳卞决定让这些牛鬼蛇神,用他们自己方式决定,同时也把人分成三拨,一拨往洛阳,一波往荥阳,另一拨就是调度不动的刺头,让他们报团自生自灭,想去哪找就去哪找。
理所当然地,杜螽明选择去荥阳,一队十三人,商讨好方案,数日后出发。
回到家中,朱氏正带着朝栋在院里玩耍,小小的四方院子,就像一个鸟笼,这只鸟飞进来便飞不再出去。
杜螽明看着蹲着的那一大一小,心里满是愧疚和灼热,又想起来师父说过的话。
“你已经做了选择了,还以为自己像其他人一样,还能再选?”
“你死了无所谓,自有后来人,但你为什么要去祸害人家女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没有如果,要论眼光,为师不输天下任何一人,还有,伢儿,其实你比为师有出息多了。”
“皇升,你身后有人吗?”
也是在师父“死”后,他终于渐渐意识到,这些话背后的深意,每当夜深人静,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便将他淹没。
“回来了?怎么这副表情?”一抬头朱氏才发现门边站着的杜螽明,也不知道他在那儿默默站了多久。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搂住一大一小,冬日的阳光并不暖和,却使人觉得充满希望。
“夫人,你喜欢赣州吗?”
“不喜欢,赣州有什么好的。又想你师父啦?”
“想你,我想他干嘛。那北平有什么好的?”
“北平哪儿都好呀。怎么问这个?”
杜螽明紧紧贴着她的耳侧,嗅了又嗅,感叹道:“人生苦短呐,或许咱们可以换个活法呢。”
……
月过中天,杜螽明端坐在被子上,双眼紧盯虚空,既专注又无神,一粒一粒的沙子在脑海中落下,不知要过几万年,才能堆叠出一个完整的世界。
自从上次《玉庭经》发生变化之后,似乎就改换了炼炁的路径,更多回归到了命功造化的参悟上了。
一丝轻微的风,吹散了原本该落在某处的一粒沙,马上就要构建好的一栋房子轰然坍塌,他的眼神终于恢复聚焦。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重新来……”
杜螽明的世界里下起了沙子,也不知下了多久,朱氏清晨打开门,看到他坐着,脸色暗沉,眼里都是血丝,如同变了一个人,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说话啊…”
杜螽明报之温和一笑:“想一些事,想得入迷了。”
“什么事情?”
“夫人,我们回赣州吧。”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赣州,你是不是摊上麻烦了?”
“没有麻烦。行吗?”
朱氏啐了一句‘神经’,打着呵欠出去了:“今天是父亲生辰,昨天就叫人捎信,让我带着朝栋去拜寿,你今天早些,我等会就先过去了~”
“你带朝栋去就行,我有事脱不了身,很久没回去了,你可以多住两日再回来。”
“随便你吧。”听到这话的朱氏有些愠怒,但也没说什么。
听到大门关上,杜螽明眼神深沉得可怕,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改变不了,一定有什么办法!”
黄沙再度飘了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再度发出声音,朱氏“咦”了一声,便喊起了他的名字,杜螽明刚要起身,眼前天旋地转,勉强扶着出去,站在楼上,却不知如何开口。
朱氏被他憔悴得可怕的面容神态吓得捂住了嘴巴,多日的恐慌和焦躁终于让她崩溃:“你怎么回事啊!”
“夫人,我们回赣州吧?”
……
到了天文台的人出发之日,杜螽明脚步虚浮地迈进了火车站。
看了一圈,他便发现队伍中多了几个生面孔,于是捅了捅身边的赵柿子:“柿爷,那几个人什么来头?”
赵柿子看了一眼周围,压低音量:“皇升,你真不知道我们是干嘛去的?”
“找玉玺啊…”
“那不就对了,玉玺能自己滚出来吗?我都金盆洗手了,这次又要干回老本行了…”
“人是你找的?”
“有仨是我带来的,其余的不清楚,应该是阳卞的人。你看那个灰衣服的老头,手指头都是灰的,一看就常年和火药打交道,他身上的硫硝味儿,闻得到吗?”
“柿爷,台里我看上的人不多,你算一个,来之前我推算了几天几夜,你看我这血丝,此一行凶多吉少,我建议咱们找个机会跑路吧?”
赵柿子惊讶道:“疯了吧你,大帅即将登基,找得到玉玺,咱们都是功臣,就算找不到,大帅一旦登基,咱们身份不也水涨船高吗?你真以为找不到他会杀了咱们啊?那是气话而已。”
杜螽明连连摇头:“不是,柿爷,有的东西我没法跟你讲,反正到了荥阳我找机会开溜,该提醒你的,我已经说了。”
“不瞒你说,以前我还干那行的时候,就听好几个前辈说,传国玺就在荥阳,只是谁也不知道在荥阳哪个犄角旮旯。你别这么丧气,咱们这伙人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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