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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涛,著名管理学家,华为高级顾问
来源:wbusiness商业
摘编自《在悖论中前进》
01
葆有悖论精神和悖论思维,
我曾经创过业,也做过多年的企业管理者,成就感鲜有,挫败感叠堆。这使我极端清醒地认识到,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成为企业家,一流企业家是“贵金属”,是天赋本能+判断力+意志力+学习力+人性大师+运气所得的复合稀缺品。熟稔管理学理论,并不能将一个天资庸浅的人打造成优秀的企业家。
企业家无论身处逆境顺境,都必须时刻把握和警惕“风水轮流转”的兴衰逻辑,而古今中外的商业管理学问,则无法教导我们如何应对这存亡律背后的“熵定律”。[4]正如李飞飞在《我看见的世界》(The Worlds I See)中所言:“我想象着熵,无情而永恒。”
我从1990年始,在长达10多年的时间里担任《投资与合作》杂志执行编辑、副总编辑和总编辑,目睹耳闻过熵定律是如何摧毁一个个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的。
那个风云激荡的岁月,十万人才下海南,数千上万青年知识分子创业办公司,也许,海南省的商人、企业家的平均受教育水平在当时的中国商界是最高者之一。后面的几十年,他们中的多数人渡海远徙,定居于京沪深穗以及中国其他各个省份,乃至于世界的角角落落,拓展和扩张着自身的商业版图。
然而,知识与智力并不能真正节制住一个人、一家企业无边界的欲望、非理性自大,也无力遏住曾经雄心万丈的英雄或枭雄掉落于“温柔富贵乡”,更可叹的是,一些拥有良好教育背景的企业家在所谓的功成名就之后,变得既无比自大又无比懈怠……
他们是单向度的人,缺少一点悖论精神和悖论思维。他们过早地成为“熵”的俘虏。
无情而永恒的时间之熵,终是打败了无其数的一代代商海风云人物,包括我的一些企业家朋友。你也可以将这一现象称为“大浪淘沙”,或者“新陈代谢”。
但总之,烟花易冷。
《在悖论中前进》的每一个章节的背后,都沉积着一堆中国企业和中国企业家的成败故事,正是这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浮沉史、沉浮史结晶出了本书的诸多思考。
当然,这些思考的背影中,也潜闪着美国、欧洲、日本的许多企业和企业家起起伏伏的兴衰故事。
唯有开放,才能洞悉兴衰律
华为和任正非是本书的主要案例企业与案例人物。
我从1999年担任华为公司顾问至今。在过往的25年,我见证过华为的一路高歌猛进和一波波的风高浪急,我也在无数次的公开或私下场合见识过任正非的多侧面:浓烈的家国情怀与人类使命感,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慷慨激昂与身段柔软,极端与中庸,黑白分明与灰度,钢铁直男与敏感人性,暴躁易怒与隐忍妥协,“品咖啡”与“捣糨糊”……这是一个品格高远但不乏个性缺陷的不完美的平凡人,一个在超限理想和深至骨髄的忧患主义的两极来回摆荡的悖论者,一个总是向死而生的企业哲人,一个逆熵主义者。
唯有向死而生,方有奋斗不息、创新不息、自我批判不息、变革不息,从而生生不息。这大约是任正非企业管理哲学的主经脉,也是华为一路逆熵成长的密码。
然而,“密码”之核是“开放”。唯开放才能抵抗熵增,实现熵减。无论从文化、制度、流程、人才构成,还是从技术与产品创新、基础研究、市场覆盖等诸多要素进行纵向与横向比较,华为都是一家世界级的开放型科技企业,而这很大程度上首先得益于它的领航者任正非:一位企业思想家。他的思想的开阔程度、开放程度,使他总能保持一种清醒、一种难得的敏锐和思想的新锐。
任正非时常能跳出单一管理学的窄框,在历史、哲学、社会学、军事学乃至天体物理学、生物学等更宽阔的知识视野中追觅企业管理之道。
洞悉历史兴衰律,直面熵定律,方有恐惧与敬畏。如果有一天,华为人,尤其是任正非和华为的领导群体不再有危机感、谦卑感,封闭自大,怯于自我批判,懒于变革,疏于创新,下一个倒下的也许就是华为。反之亦然。
揭秘一下,“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华为”这个书名正是来自任正非。初稿的书名是“卓越与孤独”。而首版的自序也是经任正非大删大改而成的——严格来说,是他写的(书稿他几乎一字未改),其中有两段话:
繁荣常常是透支了未来,美丽的玫瑰总是生长在带刺的枝上。盛极而衰,不一定是必然规律,但红得发紫(木炭)总会成灰。
夕阳辉映的玫瑰色,不是明天。华为的过去,不说明未来。
《在悖论中前进》
作者:田涛 湛庐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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