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月光,何以对抗漫长的生死疲劳呢?只是拥有月光的正确方式不是去登月,去抚摸没有美颜和滤镜的月表,而是时时心中有月。
时时心中有月,则无论阴晴圆缺,人和月都是安定的。这份安定,就是足以对抗孤寂来自我疗伤的大药。
倘若人贪心务得,从白月光到红玫瑰,从红玫瑰到朱砂痣,则又是大空一场了。得到了什么呢?又失去了什么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亮上并不美好,素颜的月亮不过像一个瑟缩的橘子,它的美和故事,永远来自遥远的仰望与幻想。
倘若没有亿万斯年的月,那么人类俗不可耐就要增上几分。月就是人文和艺术的缪斯与氧气,望一望它就有大块文章,就有锦绣诗句。想一想它就能烛照相思,千里同我。及到人类忘记了月亮,就渐而两足禽兽起来。
天文学中有种假说是月亮来自地球,当把月球甩出去那一刻,地球一下子轻了不少,同时地球有了一面可以反射阳光的大镜,否则的话,地球上就只有乌漆麻黑的夜了。
这样说,月就是大地的一部分了。以自己来点亮自己,确实是脑洞大开的想法。且月为大地之盾牌,让地及地上的众生安稳了不少。这样的分割,简直不像没有生命的偶然所能做出的。
月在天上,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很难说有多少诗和它相关,不过可以说它和多数诗有关。
人不寐,当人被月光吵醒时,其喷涌而出的创作,如蚌孕沙,如狐拜月,如灵犀一指,如一顾倾城。
没有月亮,就没有文学,没有诗,没有美好与未来。没有白月光,人终其一生,不过是混合于泥土,块垒其形骸,怎么能算是活着呢?不过是残喘而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