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翠
浅滩上停泊着数艘简易的小渔船，不远处，有几个用网围成的小型养殖场，这些小船仅供养殖场捕捞，不能远游。
我们出海所乘的渔船，船体比较大，分上下两层，下面是仓库和厨房，上面有驾驶室，休息室，还有篮球场大的甲板。
清晨的阳光柔和明亮，朝气盎然。乡间公路上，我们的小车队迎着初阳急速行驶。车上播放着弦乐，悠扬婉转，夹道的大杨树在视野里形成弧形的绿荫，徐徐从车顶划过，行不多时，就到达田横岛度假区的驴岛码头。
有海的地方就有岛，有名的无名的。
有名的或因海岛面积大，或因地理位置与地形构造特殊，总之，有名字的海岛都有来头。
驴岛，形像驴。
斜阳下，只看到立在碧海里的极大的山影，看不出半点儿驴的样子，大概是视角所限，换个角度或高空俯瞰应该像一头驴了吧。
前面是猪岛，那个是牛岛……每临一个海岛，船主都会一一介绍。
渔船沿着牛岛的身边驶过时，我看得真真切切，这小岛确实像牛，牛头牛角还有大大的肚子，像极了田野拉犁的壮实的大黄牛，低着头，绳索深深地陷进脊背里……
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海岛，偎依在大海的怀抱，日夜被海浪亲吻，与大海相依相伴，浩渺的大海因之添了灵气，小岛也不孤单。
我们赶在最好的天气出海，无风，阳光又灿烂。
陆地上没有风时，海面却波浪涌动，俗话说“无风三尺浪”，倒也不是夸张。
渔船离岸越来越远 ，浩渺的大海一览无遗，霞光毫无保留地洒向海面，波动的海水金光粼粼，亦真亦幻。
海浪层层叠叠，勇猛地拍打着船儿，哗啦哗啦作响，船舷推起的层层白浪，犹如碧波上流动的“雪堆”。海风吹拂，撩动发丝，风里夹杂着咸涩的气息。
举目远眺，天水相接，朦朦胧胧，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海水时而安静，倒映着蓝天白云；时而波涛汹涌，浪花飞溅。
大海深处，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神奇的故事。
这儿是海鸟的故乡，海鸟的天堂。它们或在空中翱翔，畅享自由，或在水面上嬉戏，悠闲惬意，入水出水，唯我独尊……
柴油机的哒哒声划破大海的寂静，几艘渔船在不同的方位前进着。
虽是晚秋，气温异常温暖，在家时只穿一件单衣，站在船上，我身着毛衣外加薄羽绒服还是感到冷，风飕飕的凉，冷得我匆匆钻进驾驶室，邻家小妹在甲板站了好一阵子，最后也被冷风逼进室内。我俩从两侧的窗口往外看，我对着阳光的一面，她顺着阳光看。男士们则无视风浪一直站在甲板上谈笑风生。一人走到船头伸平双臂做展翅飞翔状。
更多的时候，我看船主驶船。室内的对讲机不断接收着海警的指令，船主也不时回答，渔船所到之处都在海警的掌控中 。船始终沿南偏东方向行驶。水深不断加大，十米，十五米，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六十米。天啊，假如……如果……我不敢去想。
海水的颜色细微地变化着，浅海处，海水的颜色是淡绿的，越往深处，海水的颜色越深，虽没有明显的界限，但肉眼可见的颜色变化着，由深绿渐变为蓝色，那种耀眼的蓝天颜色。
收网的时候就是中午了，船稳稳地泊在海面上。坐在甲板上，一时竟忘记自己是在大海上。收获颇丰，满满的一大网：皮皮虾、螃蟹、对虾，各种大小不一的鱼，还有我最喜欢吃的八带鞘…
海风吹着，爽爽的，太阳当空，暖暖的。3我们围坐在甲板上，午饭全是海鲜，中间一大一小两个不锈钢盆，大的盛满刚出锅的螃蟹、皮皮虾和对虾，小的盛着各种杂鱼。鲜香的气味弥漫扑鼻，极大地激发每个人的食欲。几乎所有的手都先伸向大盆。蟹虾极肥极肥———鲜嫩的蟹肉、虾肉一入口，瞬间就把味蕾唤醒。顾不上说笑，手不停地剥着……螃蟹肉鲜味美，如此午餐，比满汉全席还有风味。
船主带来的烧饼，竟没有一个人瞟一眼，大家吃着手里的，看着盆里的，吃一个这，还想再尝一个那，真个儿肚饱嘴不饱。
遇到好天气，渔船都满载而归。长长的码头大桥上，聚满久等买海货的人。一筐筐一桶桶卸船的海货搬上码头，人们立时围拢上来，站在里层的或蹲或站很仔细地挑选着，外围的则踮着脚抻着脖子瞧有没有自己想要的。陆续到岸的渔船，引发一波又一波的围观。每人都会买到自己中意的海货，然后心满意足地提着一包一包的装上车，此时的大桥已经被人流淹没，买到海货准备回家的，汽车喇叭按得手都疼了 ，愣是没有人让路，拥挤的人群已经没有挪开的空间了，车主只好耐住性子等着。
我们包揽了今天的收获。装桶里，装袋子里，仿佛进入金山让你随便用口袋装金子一样。此刻，仿佛没有什么君子风范，没有什么高雅，更没有什么文明……
出海，仿佛进入世外桃源！
END
吴淑翠，青岛市即墨区人，高级教师，爱读书，喜欢用文字点缀生活。2022年，在《山东精短文学微刊》《沙颍河畔》《山东作家》《作家》《鸣知文化》《齐鲁壹点》发表数十篇散文，2023年，在《山东作家》发表中篇小说《秀秀》。
编辑 岱岳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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