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吃素，因此经常在朋友圈发一些素食的照片，题目就叫《我行我素》。也曾有亲友担心我吃素会营养不够，然而我始终“素”心不改，事实上，素食食材的种类极其丰富，完全可以满足人体的营养所需。看着素食我就心生欢喜，吃起来更觉津津有味，故而“我行我素”。
吃素缘起
说起本人吃素的缘起，跟自家的堂名也有关系。“顾氏武陵堂”，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堂名，另外还有一个别名叫“乐善堂”。据传，很久以前有位祖先在朝为官，因清正廉洁，且有功于朝廷，皇上一时高兴，就赐了个“乐善堂”的名号。儿时，我看到曾祖父有很多大开本的古装藏书，封面上都写着“乐善堂”；不仅藏书如此，就连蒸笼等器物上也被曾祖父用毛笔恭恭敬敬地写上了大大的繁体正楷“乐善堂”的字样。
可惜家谱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被焚，关于“乐善堂”之名具体是什么朝代、哪位皇帝所赐，已无从考证。其实这些也不用搞清楚了，重要的是祖先注重积德行善，并告诫后人要善心善行。我时刻谨记祖训，常常反省自己是否众善奉行、诸恶未作。本人有一枚印章，刻着“乐善堂人”四字，凡是我作的画、写的字，总要盖上此方钤印。
在本人还没吃素之前，我们家族便有个代代相沿的习惯，那就是不吃牛肉。既不会自己宰杀，也不在外面买来吃，因为牛一生辛劳，虽不会说话但通人性，对人有恩。
这个习惯源于祖父母讲过的一个故事：在某个收获的季节，我家祖上养的一头牛，拉着石磙在打谷场上脱粒。牛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任凭主人如何吆喝就是不动。无奈之下，主人开始抽鞭子打牛，但它只是在原地蹦跳，硬是忍着痛不走。家人见它如此反常，也感到奇怪，于是到前面察看，发现那里有一堆谷草，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小男孩，正浑然不知危险地酣睡。牛停止不前，原来是怕伤到小男孩。这件事一时传开，很多人都极为感动。从那以后，我们顾家的每头牛，等到年老体弱不能再劳作时，大家也依然会用心喂养，直至其自然命终。
在民国时期，有官员强行指定我的祖父负责到附近农户家中收缴官粮。祖父及家人感念其他农家的疾苦，并不去收他们一粒粮，每年全都拿自家的粮食去交差。由于祖父母平时与人为善、体恤乡邻，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段特殊历史时期，虽然我家成分较高，却得到了乡亲们的极力保护。先辈们诸如此类的事迹举不胜举，他们的嘉言懿行如种子一般撒在了我的心田里……
我父母这一辈也很乐善好施，无私奉献。逢年过节，邻居会请父亲去帮忙酿米酒、蒸馒头；假如谁家办大事宴请宾客，父亲都会过去帮忙掌勺，起早带夜，不辞劳苦，却分文不取。有的人家过意不去，三番五次把钱送上门，父母都原封不动地退回。有一次，一陈姓邻居家的小女孩不慎落水，父亲闻讯飞奔过去，义无反顾地跳进河中，把已暂停呼吸的小女孩抱上岸，又使出浑身解数将她救活。
父亲六十岁左右开始吃素，态度果决，意志坚定，锅碗专用，不仅戒食肉类，连鸡蛋、牛奶也一概不碰。2016年父亲往生，在告别仪式上，院子中央一轮光明腾空而起，众人目睹，惊叹不已。两年后，母亲也往生，当时她双手合十，礼佛三拜之后，便如熟睡般安详西去。告别时刻，在场的亲友不分信仰、无论长幼，都不约而同地齐声念诵阿弥陀佛圣号，气氛庄严，令人动容。
回想父母在生之时，我对他们有诸多照顾不周的地方，也有很多错失之憾，我为此感到非常愧疚和自责，等到二老都已离去，才深刻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含义！父亲往生后，我决定吃素四十九天；母亲往生后，我亦四十九天吃素，以报答他们天高地厚般的养育之恩，以及赎我未能尽好孝道的罪过。藉此因缘，我逐渐走上了吃素的道路。
感恩先人，一代代行善如流，在我们内心种下了从善的种子；从先祖不忍吃牛肉到父母的茹素，也唤醒了我内心的善念，从此我也开始吃素。
吃素收获
随着这几年的吃素经历，我自身的能量场变得越来越好，结识了很多善良的知心朋友，其中就有不少莲友师兄。我们一起探讨人生的意义，思索人与自然的关系……
人类和所有动物同处一片天地，彼此同根同体、皆具性灵，理应互相善待、和谐共生。从此我看不得沾满动物鲜血的屠刀，感觉那就是在割我自己的身体；也听不得动物被残杀时痛苦的哀嚎，因为我的精神也会痛苦，内心也会流泪滴血；更不忍心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吃动物的肉，犹如那头牛见到了草堆下的小男孩而不忍踏之一般。所以当我吃素时，内心所充盈的是轻松和喜悦。
如果说吃素可以避免有意的杀生行为，那无意的杀生往往被人们所忽视，所以我们在生活中一定要处处留心，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和爱人散步时，若看到有蚯蚓、幼蛙、蜗牛等小生灵误入人行道，为防止它们被人踩踏或者被烈日烘烤，我们都会将其捡到草丛中去。家里灶台上来了蚂蚁，我就在厨房外放点食品，引导它们主动走向更安全的地方。有爱心人士在我们海边老家办起了“雨花斋”免费素食馆，为了带动更多的人加入吃素的行列，我不仅每次回老家都要去“雨花斋”，还捐款支持他们的善举，以及在朋友圈转发他们的照片，以宣传吃素的益处。
茹素几年后，说来也神奇，我原有的心脏早搏现象完全消失，小腿上两块湿疹不治而愈，单位每年组织体检，均未见其他异常。回想这几年，我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除去改吃长素，没有太大的变化。退休后帮着带带孙女，每天上午锻炼一会儿身体，陪同爱人一起准备午餐；饭后休息片刻，下午读书、画画，或者约几个朋友喝茶讲《山海经》。以前脾气有点急躁，有时容易发火，现在家人与朋友都认为我心态豁达、脾气温和。我自己也感觉多了包容心，少了分别心，看人看事顺眼多了。更令人开心的是，我爱人从一开始对我吃素不理解，到后来支持，现在更是也开始有了吃“观音素”的习惯——每逢初一、十五吃素。
最后我想说，吃素不是一定要离群索居，不与肉食者为伍，而是让世界祥和、众生安乐。我尊重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和不同信仰，不强求别人与自己一样，只适时引导改变。别人不吃素，也许是缘分未到，也许是环境使然，也许是体质不允许。但不管其吃不吃素，我现在身边的知心朋友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善良、慈悲、行好事。
但愿人类对动物的杀戮能越来越少，多付出一分慈悯，就少遭受一分反噬。大家彼此温暖，世界一片光明。
本文选自《慈护》
2024年第1期 · 茹素斋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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