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巴佛殿的因与圆
文摘
2024-08-15 20:03
泰国
在我们6月份木斯塘探索行程一开始，在满愿塔下集合的第一天，我特别挑了一家可以俯瞰整个佛塔的咖啡馆，五之姐在寻找一位来自多波的艺术家未果，只好先找我们汇合，我只知道这位画风特别的多波艺术家有家挂着多波牌匾的咖啡馆（后来与老师聊起得知这里并不是），之前看过老师非常多的画作，但从未见过其真人。正好我们刚到楼顶咖啡馆时，迎面走过两个人正准备离开，五之姐说“他就是丹增诺布老师，那位多波的艺术家！”。我急忙道“快快去打个招呼呀”。丹增诺布老师很随和，就这样，我们傍晚时被邀请去参观老师的工作室。在老师的工作室里，我们能看到很多之前网络看到过的画作，这些画作甚至充斥的宝塔各个藏式酒店的装饰，甚至我牙科医院的墙上等尼泊尔各处。![]()
丹增诺布绘画作品五之姐在为新开展的盐运主题，找几幅关于喜马拉雅盐运的画作，多波地区处于盐运商道，当地人几个世纪不断往返于藏地，盐运充斥着丹增诺布小时候的记忆，因此他的作品有很多关于盐运主题。丹增诺布老师说你们可以选，可以按照你们的尺寸打印出来。于是，我也随着看了下，帮忙做个人喜好的筛选，当我翻开一幅作品，突然想将来如果定居在一处非喜马拉雅文化环境下，可以作为家里的装饰画。他们问我为什么选择这一副，我说这幅让我似乎回到喜马拉雅某处佛殿的感觉。其实在去木斯塘计划公布前，在满愿塔旁，我约见了正在为木斯塘每年提吉节做金刚舞练习的彭措拉，一是将宝帐护法擦擦交给喇嘛，团友杰克帮装好了精美的外壳。二是询问倒塌外墙的强巴拉康情况，记得当时只是用简易的遮雨布盖住，紧接着是当地的严冬，现在马上又要到雨季，我非常担心这个佛殿的状况，希望有一个好的方式能帮助到这座古老的佛殿。在得知当地毫无资金支持，zf并没有重视，紧接着我在公号与朋友圈发表了拯救活动，我也先把第一笔善款换好交给了彭措拉，提前让彭措喇嘛带到了木斯塘的强巴拉康，在我们6月份的木斯塘之行，抵达木斯塘罗曼堂强巴拉康时，外围的倒塌的围墙整修工作组已经到位开始整修。寺院的堪布拉表示：如果没有这笔钱的到来，我们还不能下定决心整修，我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始，因此整个罗曼堂人民都很开心和感激。我们六月份的行程按照我规划的行程路线一路驶往首府罗曼堂，我们先集中拜访了各处精彩的村落，遗留在沿途的古老佛殿以及石窟，而将更多时间留给了罗曼堂，除了观看三天精彩的提吉节金刚舞以外，还有丰富而精美的佛殿壁画。强巴拉康最初的建设跨越了14-15世纪，经历了两任国王，在第一任国王阿梅帕尔（Ame Pal 1380-1400s）建都罗曼堂时于1387年开始建立，第二任国王安贡桑波时期约1448 年才正式完工。强巴殿总共是三层建筑，主尊是一尊4米高的强巴佛，据喇嘛说，十五世纪时，当时王宫居住的国王与王后，可以在对面的王宫打开窗户，平行视线正好能看到强巴佛，每天早上可以对着佛殿做祈请。在第二、三层，目前保留100幅曼荼罗坦城壁画，其中有几面损毁，据猜测有可能是108幅，而第2层目前保留54幅，三层目前保46幅，从一楼到三楼我们参观了两个上午，我们惊讶于每处的细节，同时也沉浸在众多本尊坛城的加持下，我们沉浸每处细节当中不想离开，这次机会能参观一楼和三楼的机会非常难得。彭措拉为我们翻开存在佛殿中的早期经文，外面经书板已经丢失，只是可爱的床单裁切包裹起来，这些经文文本中间夹杂着精彩绘画，很多是由金汁书写。彭措拉也向我们分享：在十五世纪早期佛塔中也曾发现很多经文，但是不知道谁将其凿开，经书散落各处，只将上面的图画剪走，珍贵的佛像盗走，而里面的擦擦变得粉碎，而经文上的内容再也没有办法获知。我们看到这套来自十五世纪的资料，对于了解木斯塘尤为重要，被疫情时期，喇嘛拉将所有经册都整理了一遍，并将其拍下数据化，希望将来将其整理出来，但翻译是更困难的一项，也防止未来遭遇不可预见的破坏。同时我们还参观杂乱堆砌的文物仓库，博物馆也迟迟未建成，只能暂时堆放在此。喇嘛拉彭措带我们转了三天，仔细参观了几处佛殿，强巴殿倒塌的是一到二层主要的承重墙，不仅一楼的回廊壁画受损，而二楼乃至三楼一百多幅的曼荼罗壁画也岌岌可危。在近六个世纪内，地震造成了主殿墙面壁画的出现多处裂缝和和断裂，各种原因，导致了壁画层的脱落。天花板上遭遇严重雨水渗入，严重破坏了壁画表层。
彭措拉给我们展示了一楼边缘处，尤其在夏季来临，地下水以及雨水让墙面变得非常潮湿，这也增加了一楼地基的危险程度，让维修变得非常困难。我们第三天在图钦大殿拜访时，遇到了二十几年前最早来此修复大殿的John Sandy，他阔别几年后又回到了罗曼堂，为新加入的工作人员分享这里的故事以及经验。John Sandy 分享道“在修复强巴以及图钦大殿，他们最初遇到很多问题，有了非常多第一次的尝试，首先就是清理工作，很多壁画由于烟熏，灰尘，很难清理，而且不能太用力，否则会破坏壁画。他们也是首次提出培养当地女性，因为女性在清理上面更加轻微细致”。老师为刚参与强巴殿维修的新工作人员分享之前的工作经验：让他感受最深的是，一定要学会和当地人沟通协作，让维修工作进展更顺利，甚至能在当地找到更适合的解决方案。之前参与这项修复的当地画师扎西跟我分享“冬天时，他们会在加德满都培训绘画，等夏季暖和时，才可以修复，修复受到多方面局限，直到今天，这座古老的图钦大殿还没有真正的完工”
在整个佛殿最下方部分，我惊奇的发现原本属于十五世纪的历史供养记述，移植了夏鲁寺回廊壁画，我的猜测得到确认，早期部分完全缺失，完全不清楚原来的部分。疫情来临时，他们断了所有的经济支持。当地的保护力度以及支持太少了，很多文物遭到破坏和流失。
于是，我们在罗曼堂几天，大家多处筹款，为了拯救这座古老的艺术佛殿，在大家的帮助下，这笔筹款大概能够帮助强巴殿度过眼前难关（今天看当地人发的，围墙已经快砌完了）。整个木斯塘行程结束后，我们被邀请到丹增诺布老师家吃饭，顺便取之前预订的画。丹增诺布老师跟我们聊起强巴拉康，并跟我们讲述了这本故事书：起源于木斯塘的古文献记载 强巴殿最初的壁画，其中一位画师是来自一位十五世纪多波女性画师参与绘制的，她后来成为一位女尼。老师说这位绘制强巴佛殿的女性就是他祖祖祖…母。《Clear Sky, Red Earth》中配图这个故事的作者 Sienna Craig 与丹增诺布老师，结合多波、木斯塘地区的风土人情，还有历史的真实记述，用精彩的绘图和童趣的文字来讲述这位十五世纪 女性画师Namsel 的故事。这本故事书在尼泊尔各个书店均有销售，故事大概讲述了一位多波女孩从小对绘画展现了喜爱和天赋，在主人公 Namsel幼时，往西藏运盐的祖父去世，女孩被送往祖父家帮忙放羊陪伴祖母，女孩的叔叔是位当地有名的喇嘛以及画师，女孩没事就爬到二楼偷偷看叔叔绘制唐卡，一次在放羊的时候因沉迷于画画，导致山羊走丢，被雪豹咬死，也被叔叔发现她惊人的画画天赋，决定培养她，渐渐的她跟随叔叔从收集颜料，从画出树木，云朵到画成本尊，护法等题材。叔叔跟她讲述了众多女性修行人的故事，其中有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成就的故事像星星一样无穷无尽，到最后，无论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在佛法中，重要的是你的心和意念”。丹增诺布老师跟我说“你定的那幅画作就是强巴拉康，而佛像则是图钦大殿的主供佛像”。我突然感觉心里一激，这次旅行似乎从一开始到结束形成了一个圆，种种的不期而遇，都聚焦在这座古老的强巴佛殿上，聚焦在祖母参与绘制的曼荼罗壁画细节上。
寻找木斯塘古老的壁画遗迹之旅｜2024年十月开放非游客区域（难度降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