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万连山
12月19日，诛仙迷们期待数年之久的重磅巨作、以“纯血端游、纯正仙侠”为口号的《诛仙世界》，终于上线了。
各种聊天群一度全在刷屏，排队一整个白天，前面还有十几万人，压根进不去游戏。
听说这么火爆，有多少打工人摸鱼远程家里的电脑、偷摸下载的？
100多个G的网游。光这个体量，就值得期待了。
在某种意义上，《诛仙世界》所承载的已不仅仅是一款游戏的重量，也是完美世界能否“完美”的考验，或许也是A股游戏公司能否摆脱尴尬局面的风向标。
但很可惜，它都没有做到。
游戏发行当日，完美世界涨1.02%，跑输同板块其它友商；次日，跌2.11%。
反响一言难尽。
01
没钱还想修仙？
下班回家，满怀期待创建角色、进入游戏……
跟着任务跑到24级，突然弹出充月卡才能继续玩。
什么玩意？啥都还没体验到，为什么要充钱？
直接ALT+F4。
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玩家，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劝退了，前后一小时不到。
如果是好游戏，为情怀消费一点倒没什么。
问题诛仙世界这款游戏的质量到底怎么样？很多人压根都没体验到。
这波操作，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是策划脑回路清奇，还是当真以为中国玩家真就是傻子。
情怀？确实有很多人愿意为情怀买单。
但是，凡事都得看实际。
诛仙的老玩家大部分都是中年人了，新玩家对老IP不太感冒、市面上也不差你这款游戏。
这种情况下，游戏公司若还只想着割韭菜、不拿出诚意，等于是在慢性自杀。
当然，开发商是完美世界的话，似乎也没那么令人惊讶。
曾经的完美世界，用莫名其妙的骚操作毁掉好游戏的事，也早就发生过很多次。
说一个印象最深的。
80、90后玩家应该还有印象，2007年底完美世界曾出过一款重磅历史题材网游，《赤壁online》。
2008年，林俊杰为其代言的主题曲《醉赤壁》红边全国，再加上其本身题材的普适性，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网瘾少年来体验金戈铁马的碰撞。
而游戏本身的质量，也的确给力。至少在十几年前的那个时代，做到了主题、剧情、画质的完美融合，游戏性在市面上数一数二。
结果10年的时候，突然神经质地出了个英雄等级系统，多少人费尽心血肝出来的神装，在英雄1级的怪物攻击下都变成了可笑的摆弄……
玩家断崖式暴跌。
多年以后的今天，《醉赤壁》这首歌依然是经典，而游戏本身早就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来源：游戏官网
由浅入深，见微知著。
或许，失去了祖龙的完美世界，早已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披着一长游戏公司的皮而已。
只不过这种本质，曾经被辉煌所掩盖，如今则越来越明显了。
若以这种角度看，曾经乃至现在发生的一切，或许也不足为奇了。
02
自废武功
作为全世界最大的游戏市场，中国从来不缺优秀的制作团队。
如天美之于腾讯，成就龙头伟业，经久不衰。
如西山居之于金山，凤鸣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
这些都是正面的例子。
典型的反面例子是，被誉为“东方暴雪”的祖龙工作室，在将完美推向巅峰时，反手被雪藏。
……
完美世界，这家古早的游戏巨头，可以说是出道即巅峰。
1997年，四个清华的学弟找到在教育领域混得风生水起的池宇峰，想要一笔资金做游戏。
同年，祖龙工作室成立。
在那个一切还处于混沌的年代，他们直接选择没人敢尝试的开发领域——底层架构，成为全国唯一一家拥有独立开发引擎的团队。
继《自由与荣耀》爆火后，2001年，工作室又连续推出《血战上海滩》、《血战缅甸》、《荣耀2》等等后来耳熟能详的佳作。
祖龙团队的迅速壮大，引起池宇峰的注意。
受到陈天桥、丁磊的启发，他意识到天上可能真的掉馅饼了。
2004年，池宇峰转行，成立完美时空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任CEO；祖龙加入，成为旗下独立工作室，李青任CDO。
强大的团队、空白的市场、企业对工作室的鼎力支持，就如公司的名字一样，开局是完美的。
次年11月，研发投入3000万元的《完美世界》正式公测。
《完美世界》的出现，象征着中国网游迎来第一个巅峰期，完美世界也迎来自己的顶峰。
当时的市场是个什么情况呢？大家可能还有印象。
彼时，游戏性极高的《魔兽世界》正在全球攻城略地，中国游戏自然也遭遇到猛烈的冲击。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的网吧充斥着卡哇伊风的横版2D游戏，比如经典的《冒险岛》。但一来，这些游戏并不是自己研发的，国内厂商只是代理；二来，画质太落后、游戏性很难改进，无法吸引到对游戏质量要求越来越高的受众。
此时此刻，中国游戏市场，继续一款自己的大作稳定军心。
《完美世界》正是肩负着这样的使命，对标魔兽世界，同样的精美建模、无缝大地图、副本模式、点卡收费，甚至还有本土化、别具匠心的设计：坐骑系统，以及玩家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空战模式。
“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凭什么我不火？”
中国人自己的《魔兽》理所当然地火了，并于2006年进军日本市场。
来源：游戏官网
这些年，我们总谈及游戏出海的市场有多广阔。实际上，早在十几年前，拥有祖龙的完美世界就已经这么做了。
2006-2011年，完美世界海外出口连续5年居全国第一，旗下十余款游戏覆盖至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
2007年4月，《诛仙》走马上线。
作为当年最红的网络小说，《诛仙》的网游化可以说相当成功。
但就是这份成功，让友商们有样学样，掀起了网络小说改编的潮流。
2007年7月26日，继三年前的盛大和九城后，完美时空登陆纳斯达克，成为当年第一家上市的游戏企业。
作为那个年代最耀眼的明星，所有人都在期待，它或许能真正扛起中国游戏的大旗，凭硬实力与暴雪等海外大厂抗衡，而不是只靠代理、圈钱、换皮、炒作等低劣手段。
可惜，所有人都失望了。
上市之后，最大功臣祖龙渐渐被边缘化，需求线优先级被降低，核心员工不断跳槽，产品越来越少。
与此同时，相当于自废武功的完美世界，开始高频率发布低质量作品，自毁招牌。
2008年，抄袭《劲舞团》发行《热舞派对》，抄袭《笑傲江湖》发行《流星OL》；2009年，抄袭《梦幻西游》发布《梦幻诛仙》；2010年，换皮《完美世界》发行《神魔大陆》……
曾经那个致力于做好游戏、为中国游戏界扛大旗的完美世界，短短几年就烟消云散。
2014年10月28日，完美世界宣布将研发团队一分为五，拆分为祖龙、乐道、热点、惊蛰、逍遥游等5个子公司。
祖龙工作室正式更名祖龙娱乐，李青任CEO。
这本是一次重生的机会，但折腾了这么多年，亦或者是利益带来的享受，没人愿意再折腾。
2020年，祖龙娱乐正式登陆港股、进军手游，似乎想再创辉煌。
而完美世界这边，直到现在，游戏方面的利润还是主要靠古老《完美世界》和《诛仙》IP。
不断换皮，不断消费用户的情怀。
这一次的《诛仙世界》，虽然号称是大作，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03
尊严是自己给的
时间回到现在。
完美世界的没落，反映出的问题，并不仅仅局限在这家公司本身。
与其一起没落的，是整个A股游戏板块。
此时此刻，ios游戏畅销榜前三十名，只有4款来自A股上市公司；安卓榜单也好不到哪去，小米、Vivo、OPPO、华为，无论哪一个主流商店，A股上市公司的产品占比基本都在20%以下。
除了吉比特和完美世界，再加上三七互娱、游族网络、世纪华通，就是当前A股最能打的游戏公司了，死死捍卫行业的存在感。
人称之为“狼牙山五壮士”。
但存在感也不是很强，比如完美世界，玩家给予的大部分是骂名。
换句话说，A股的游戏板块，已经就被游戏行业边缘化了。
为什么？
做游戏，虽然需要高投入、长周期，但毫无疑问是个暴利行当。
既然能赚钱，为什么A股的上市公司就是越做越烂？是不爱钱吗？
前提是，你的产品得够硬。
硬分为两个方面。
要么像《黑神话·悟空》，品质能打。
从8月20日发布至11月底，三个多月的收入已超过11亿美元。
当然，其中有炒作的成分。但如果游戏本身是个破烂货，发布前就算吹上天，也会很快现原形。
诛仙世界算是个典型的反面例子，这个其实没什么好争论的。
次一点的，要么像地下城手游，老游变新游，老玩家太多。
有多少90后和本人一样，被情怀吸引回来，氪了几千元，不到两个月就无聊弃坑的？
就我知道的，简直太多了。
该说不说，游戏本身虽然不太能打，但玩家能打。
5月21日正式上线，6月iOS平台就创下2.441亿美元流水的最高记录，
截至12月1日，仅在中国大陆App Store，DNF手游玩家付费总额就已突破10亿美元。
归根结底，这么多年过去，玩游戏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游戏的本质从未改变：内容+渠道。
前者是一切的根本，即游戏的开发制作。后者是分发，即游戏玩家的入口。
得其一者，如网易，十几年前的完美世界；两者兼得，如当下的鹅厂，早期的任天堂。
也就是说，要么你是做平台的，要么你就必须真的有研发能力。
即便是靠代理游戏撑起半壁江山的腾讯，从2018年开始，也致力于自研而非代理。
但即便在代理产品中：
《街霸：对决》，TopJoy研发......
看到没有，跟A股的游戏公司，基本无关。
连自家老大都不信自家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作为龙头，腾讯的转变可以说是游戏行业的本质变化。
作为小弟，如今还在A股挣扎的企业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游戏股的历史炒作阶段在2013-2015年，当时整个互联网领域都在狂奔。
随之而来的，则是流量红利消失殆尽及泡沫破裂，市场重新回归激烈的商业竞争，即消费互联网服务类企业的商业逻辑，以口碑和产品定成败。
但现状是，包括完美世界在内的几家A股游戏龙头，似乎拒绝随着时代转变，抛弃99%的用户，仍是靠情怀、换皮、大宣发买量吸引1%的重度氪金玩家。
在现有机制下，它们可以依靠老IP不断换皮，在宣发期炒作，取得不错的股价表现。
但长期成长的价值，必须要打个问号。
因为它们与时代逆行。（全文完）
年末机构排名行情即将来临？半导体和通信等TMT的硬件板块更值得高看一眼？AI硬件方面还有哪些比较优势环节没被市场广泛发掘？AI眼镜等端侧AI为代表的消费电子有哪些产业环节弹性更大？字节算力链到底有多大空间？哪些细分赛道有更多增量订单？接下来机器人、无人驾驶、低空经济等新质力题材还有什么机会？后续市场流动性、题材选择和年末防暴雷都需要重点关注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