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 陈彬轩 ：【西去的列车】（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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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微刊ID:sanqinwenxue
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本期编辑：张巧莉

夜幕降临，在22点40分的时刻，一列k4113次从商丘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开出了洛阳站，车轮声和汽笛声交织在一起，震动着大地，响彻着寂静的夜空，飞驰着向西开去。

一

在6号车箱里，从58座到65座坐着从秦沟村去新疆摘棉花的7人，他们是5女2男。只见在坐位上整着行李，吃着饭，还有闲聊的。一个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脸膛，乌黑的头发，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给同行者们整理着行李架上的行李。他看来有30多岁，身体很壮，有使不完的劲，也有很细的心，他把每个人的东西摆的井井有条。“吃饭吧，卢宏”，一个漂亮而又麻利的女孩叫着小伙子吃饭，她是一路同行本村东头的卢婵。名字顾名思义也很好听，她的性格很爽快。今年也快30岁了。她穿着一件兰花白点的二、八月的衣裳。她叫着，很快的给卢宏泡了一碗方便面，其它几个人也喊着“宏，快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是的，现在已是中秋节刚过，虽然午时也短暂的热，但早晚也凉的很快，而且温差很大。

他几个人为了搭车，弄的一天只吃了一顿饭，而且还是简单的方便面，其它几个人都吃完了。他们有男女4个人在自己的座位上打起了3、6、9的扑克牌。而在后边的66——68号的座位上的卢婵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列车疾风般的飞走，越过在一片漆黑中高高低低、星星点点的红红绿绿，心里老是不安宁的想着往事：那是去年12月份，是个大雪飞扬的夜晚，她从新疆石河子摘棉花回来，坐上开往洛阳的火车，经过了56个小时的飞奔。她到站后就火急火燎的赶往家中。“不得了哪，婆婆母亲得了脑梗！”公公到公交车上，送到了县医院。（因丈夫在外地打工，家里留下两个小小的儿子还托给邻居照应）。她到医院，看着治疗中的母亲，泪流满面。是哪，母亲住院，公公在邻居家借了500元作为押金，就这还不够，其余的钱还没处着落呀？怎么办，公公正在着急，突然她回来了。这次去新疆石河子摘棉花，经过两个月辛辛苦苦的干活，不错，挣了7000多元，吃吃喝喝后，还落了5800多元。当时，她高兴啊。辛苦换来的是幸福，换来的是高兴。她计划着给父亲、丈夫、儿子买这买那。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母亲的“脑梗”，打破了一切的幻想。……。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母亲的身体康复了。还好，没有落下后遗症。出院后，经过结算共计花了8500元，经过医保报销后，就此也花了3900元。

卢婵这时想着：“要不是自己去石河子摘棉花，哪有这笔医疗费，哪有母亲的健康。”

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卢宏，说着：要不是去年去新疆，能办了这样的‘大事’吗？卢宏点着头说着，“办不成”。并且搭了一句：“农闲时去石河子摘棉花还是可以的。”

“幸福是辛苦得来的，财富是劳动创造的。”秦沟村这5女2男，他们在9月初，就约定好准备去新疆。他们当中有：28岁的李霞，25岁的卢兰，23岁的张琴，还有“闯闯世界”刚高中毕业的陈彩，男的是卢宏和21岁的李鹰。他们中间有往年去过的，也有今年刚出征的。

今天早晨，他们个个准备的齐齐备备。5点钟就吃了饭，个自告别了自己的家人：与母亲、孩子、丈夫、妻子，朝着洛阳扬长而去。

二

已经是零点20分了，列车在黑暗的旷野里飞奔向前运行着。这时的车箱里，只留下了个别的灯光，看起来，昏昏暗暗，模模糊糊。卢宏、卢婵他们7个人经过一整天辛苦跋涉，累了，都睡着了。只有卢宏迷迷糊糊做着梦，梦见前边一大片地的棉花，让他摘完了，摘下的棉花堆积如山。是的，梦是白天的所想。这也说明了，秦沟村的青壮年，一定能努力奋斗，在石河子大打一个拾棉花的“胜利”仗，为家人，为村民争光。

“还远着哩”，刚听到列车员说：到石河子得56个小时，得一天两夜。卢宏这样想着，但他又一想，“征程难不倒我们，我们一定能快快乐乐的到达终点，我们这个坚强的团体，一定能互相关心，互相照应，平平安安的到达。”

就在这个时刻，在车箱后边，也是去新疆摘棉的商丘的十几个人中，一个女的大声的喊了起来，“肚子疼”“啊呀！疼的厉害！”大声的呻吟着。

正在梦似非梦的卢宏，一听迅速的起来，他跑到后车箱那个女的跟前，只看见，两眼流泪，嘴张的很大，不停的喊着。旁边的女的扶着她。看到此景，卢宏只是说：“我去找列车员”。

他三步并作一步小跑式走到列车值班的车箱口，“咣、咣、咣”敲着门，“什么事？”列车员问着。“后边一个女的肚子疼的厉害，你去看看。”

列车员也是个快当人，不顾一切的跑向后车厢。扶着那个女的给列车员一五一十的说着。

就在这时，也惊动了一车厢的旅客，他们都惊醒了，快速的围在了后车厢的坐位旁边，看着这个女的大声大叫。

列车员一看，边摸着自己的头，边说：“别急，我想办法。”他动作很快的向列车长办公的地方走去。

在这边呢？卢宏和围观者卢婵他们把那个肚疼的女的抬上三人的座位。可是一看，地上流了一滩血，“啊呀，血、血、血。”卢婵和秦沟村的几个同乡叫了起来。这一下子，更加惊动前后车厢的旅客们。

“广大旅客们，我们的列车在运行中，在6号车厢出现了一个病人，哪位旅客是医生，请你伸出救命的手。来车长办公室。谢谢大家！”只听见广播室广播员在说着。

“是啊，她的肚子疼，怎么能流这么多的血”，围观的许多乘客在议论着。

卢宏、卢婵和秦沟村及商丘的摘棉友们，还不断安慰着病人，瞪着眼睛看着车厢的连接处的门口，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眼看就要凌晨3点了，大家等的很是着急。

来了，来了，医生终于来了，大家欣慰的听到了远处人群中传来的喜讯，……。

医生快步的走在病人的跟前，一看衣服裤子都被血浸透了。可是病人已经昏迷，不不断的喊着：“疼、疼、疼。”……。

医生果断的拿起听诊器，在那女的心脏和腹部认真的听了起来，然后又解开她的衣服按了按她的肚子。

“是孩子要生产了，分娩，快准备卫生纸。”

三

列车长是一个细高个子，说话很和善。“大家都在自己的行李里，找点卫生纸交给我！”是啊，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交点，大家就收得多了。不一会儿，就收了一大堆卫生纸。卢宏、卢婵及摘棉的乡友把它抱在病人的跟前。

这时，把医生忙的不可开交了，她跑前跑后，又是寻药，又是找器具。她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卢婵带着秦沟村所有摘棉友，前前后后的给医生帮着忙。她们给医生背着药箱，拿着衣服，拿着水，拿着毛巾，拿着……。

“大家注意，男旅客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要看了，请大家配合，我们要抢救病人。”只听见广播上反复响着这段话，警示着广大的乘客。

卢宏和李鹰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们静心的听着，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

这边的卢婵她们忙的不得了。“把衣服给脱了，先把裤子脱了，擦净身上的血迹，然后盖上毛巾被（车长找的），”医生向她们说着，卢婵她们也就这样干着，很快的把事情做完了。她们向医生说：“好了，做完了，请医生过目。”“呀，太好了，身上擦的干干净净，你们真心细。”医生说着边拿出酒精，用药棉擦着身上。不一会儿就擦完了，可病人还在半醒半迷的状态，嘴里还隐隐约约的说着：“疼、疼、疼”……。

“动手了”，医生大胆的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抢救病人。卢婵她们围在病人的跟前，随时等待着医生的“命令”。

四

“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7点整”，列车广播室又报了时间。新的一天开始了。列车从昨天晚上穿过了复杂的豫西山地，紧贴秦岭、华山进入了八百里秦川，浩浩荡荡的越过陇西，飞跃兰州，进入了河西走廊，在车窗的跟前坐着的卢宏和李鹰，看着外边的风景不停的紧叹：一个个平地起的大楼大面积的增加，一片片葱绿的大地连天的覆盖。火车飞鸣的叫声，运行的车轮吼声，在奏乐响天。……

这时就能指视着你感到祖国大好河山的美丽。祖国的强大，人民的幸福。把这装扮的更加好看。

卢宏看着这些不由的高兴万分。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宏，现在走到哪里了？路上还好吧？大家都可以吧？……。”这是媳妇给他打来的，卢宏接着电话，给于着一一的回答。是的，媳妇对卢宏的关心，胜过同行者的每一个人。其不知她和卢宏为来新疆摘棉还有一段争执的故事。

那是9月份的时候，秋收已到了后期，卢宏在此打工的活已干完了。他想：现在的活特别难找。不如10月份去新疆摘棉花，本来他想和媳妇一齐去，可因两个孩子小，大儿子刚上小学三年级，小儿子才三岁，于是就想一个人去。媳妇知道后，咋着不让他去，为这事俩人多次发生过争吵。吃饭各做各的，睡觉不在一张床上，弄翻20多天。后来，他媳妇听别人的劝解，又找往年去过新疆摘棉的卢婵打听，才知道那里情况可以，于是放行了，“让卢宏去”。这个事情当时还传遍了全村。

“火车已跃过河西走廊，还得20多个小时，不过我们走的是过去通“西域”道。放心吧，我和大家团结的如一个人样，互相关心，互相爱护，高高兴兴的到达目的地。”

李鹰听着卢宏的电话，非常高兴。他觉得，走出去，到新疆，只要努力拼搏，就一定能给自己的家庭带来幸福……

五

就在卢宏和李鹰单独坐在车窗边观赏和寻思外边的大自然的风景时，卢婵她们和医生一起接生下了一个男孩，给产妇解除病患。而且产后，母子平安。只见卢婵和本村几个同行者，兴高采烈的向着卢宏他们走来。她们给医生打着招呼，医生也非常高兴，并不停的说着“谢谢你们的帮助。”商丘的摘棉同行者，也来表示感谢。

“卢宏，你感觉今天怎么样？”卢婵老远的问着。

“好呀，我们为大家、为乘客办了一件有益的好事。”卢宏回答着。

“是的，我们在这趟车上，为秦沟村所有村民争了光。”大家齐声的说着。

……

列车又经过了一天疾风般的行驶，掠过了嘉峪关、哈密、吐鲁番，再过了“三棵树”，终于到石河子站，已是12时30分了。他们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飞翔的小鸟，心里非常欣慰，非常安静，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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