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塔 温朝晖 68 cm x 68 cm 纸本设色 2024年)
这是一座用石块砌成的塔,高约15米,状如笔锋,故称之为“文塔”,位于梅州市五华县龙村镇登輋村上寨两座石桥之间,稳稳地扎立在岩石之上,守护着上寨村落的水口。此塔已经没有人记得是什么时候建的,估计已经有超过二百年的历史。
文塔下面是流经全村的一条小河,从千米海拔的登輋嶂山间飞流直下,广纳涓涓细流,经过一公里左右村寨间的盘蜓转折,在这里水流相对平缓,形成了一个较深的小石潭。潭水清澈见底,就如柳宗元的《小石潭记》中所记:“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我的出生之处是不远处上座石桥边的一家私塾,叫“洋溪书屋”,所以这条小河可能就叫洋溪。在那个年代,父亲从外面退职回来一无所有,村子里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我考上大学之前,一直是围绕着这座文塔住了好几处地方,都是乡亲们免费借给我们父子俩住的。所以,这座文塔几乎承载了我青少年时期所有的记忆。文塔下面的小石潭是我小时候与小朋友们一起游泳的地方,甚至成为在黄昏时分洗澡的“大浴盆”,塔后则是躲起来换衣服的“更衣处”。
后来,人们不注意保护环境,垃圾多了,河水浊了,鱼虾没了,文塔周围荒草萋萋,小石潭里泥沙淤塞,再没有人敢下河游泳!每次见此情景,百般无奈,唯有摇头叹息。
近几年,村委会换届后,开始整治河道,收运垃圾。河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文塔再显了原来的风貌;还在文塔的旁边修建了亭台,村民们常在这里休闲聊天,乡村生活气息复归宁静和谐……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从文塔出发,这条小河弯弯曲曲、兜兜转转,流入琴江,汇入韩江出海。就像一个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年轻人,融入了外面的大世界。“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如今,年过半百,告老还乡,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画此文塔者,就是当初的那个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