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三彩!和流动的釉色一起感受穿越千年的大唐遗风

美食   文化   2023-05-31 20:30   浙江  



2021年自然造物与《只有河南·戏剧幻城》合作
在地坑院里开了“泥泥狗和布老虎”“纸上河南”两家非遗店
在两年的运营成长里收获了来自五湖四海观众的喜爱
我们与只有河南的故事并没有画上句号

今年,我们在麦子初黄的时节再次来到河南
挖掘丰富多彩的中原民俗和手艺
来看看非遗里的河南是什么样的吧
在河南的第一站来到十三朝古都——洛阳 
这一期推文来了解洛阳唐三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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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 壹 ·  流光溢彩 陶瓷之美
唐宫夜宴,风起洛阳

河南春晚的一幅“盛唐夜宴图”惊艳了多少人
从唐三彩中脱胎而出的唐代少女
让1500年前的唐朝女子“活”了起来
也让唐三彩以新的形式走进了大众视线

(河南省春节晚会《唐宫夜宴》)

我国的陶器生产已有一万多年的历史
火与土的交织,唤醒了人类的生产生活
公元前4世纪战国时期就有釉陶出现
两汉时期的釉陶,多为单色釉
直到南北朝时期,创新出其他颜色的釉彩
由此在初唐产生了多色并用的釉面,也就是唐三彩


异色兮纵横
奇光兮灿烂

唐三彩的三是众,多的意思
除了常见的黄绿白,还有蓝色、棕色、黑色、紫色等等
唐三彩作为低温铅釉陶器
特点是在烧制的过程中由于铅釉的流动变化
形成错综复杂、斑斓的绚丽色彩
唐三彩主要出土于唐墓
在古时被用作高官贵族的随葬冥器


盛唐时期社会繁荣昌盛,百业俱兴
唐朝还实行对外开放的政策
贯穿中西的陆上丝绸之路,打开了中外贸易和文化交流的窗户
因此唐三彩的种类汲取了各色各族的文化
包括各种各样的人物俑、动物俑、生活器皿和建筑模型
|俑指的就是古代殉葬的雕塑,例如秦始皇陵的兵马俑













(河南博物馆馆藏唐三彩作品)

01 人物俑——文官俑、武士俑、天王俑、胡人俑、女俑

人物俑不得不提各式各样的女俑形象
把唐代时期妇女体态丰腴、神色舒展展现出来
也可以看到她们各式各样的穿衣打扮和妆容
感受到盛唐时期人们的乐观自信,社会氛围的包容开放


02 动物俑——常见的是马和骆驼

马是唐人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战场杀敌、运输交通、贵族游乐都离不开马匹
三彩马可以看出唐代有各种各样品种的马匹和形态 
嘶叫马、勾头马、抬脚马、啃腿马
甚至马匹上还有各种华美的装饰

由于唐朝繁盛的中外贸易和陆上丝绸之路
骆驼和胡人形象也常出现在唐三彩中
仿佛置身于古代丝绸之路,看到往返的胡人商队













03 生活用具

大量生活用器除部分用于随葬外,还被日常生活所使用
不管是盘碗还是瓶罐,都呈现出独有的圆润和饱满
釉色更是鲜亮夺目、富丽堂皇
唐三彩在古代被称为五彩琉璃,也常用于建筑和寺庙













唐三彩大多真实地模拟着达官贵人生前的生活场景
可以考见唐代社会的生活习俗和社会水平
以陶瓷的形式记录下盛唐时期典型的艺术风格
是研究唐代历史和中国陶瓷史的重要实物资料
从陶到瓷,蕴含了古人们先进的制造工艺和审美情趣
也见证了一个朝代的兴起和衰落


Part 2 · 贰 · 重现天日的唐三彩
大唐遗风,华彩落幕

唐三彩,始于初唐,兴于盛唐
产地主要是在长安(今西安)和洛阳两京地区
在安史之乱后,唐朝政权动摇,政治经济衰退
唐三彩制作技艺也随着厚葬风俗的消失而衰落
当时已经有批量生产的白瓷青瓷等瓷器作为日常使用
至两宋时期,汝窑、哥窑、官窑、钧窑、定窑成为官窑
历史上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唐三彩(低温彩陶釉)的记载
更不用说有烧制的工艺及配方了


至此唐三彩深埋地下一千多年,再也没有被世人记起
直到20世纪初,清末修建陇海铁路的开封至洛阳段时
工人们无意中损坏了北邙山脚下的一批唐代墓葬
发现了数量颇多的三彩器皿、动物和人物俑
引起了清末著名学者王国维和罗振玉的重视
才恢复了对唐三彩系统性的考古和挖掘
建国后,唐三彩多次作为国礼送给各国领导人
也打破了很多人认为唐三彩只是陪葬品的偏见



Part 3 · 叁 · 南石山村的唐三彩工艺大师
有关时间与打磨

洛阳的南石山村有近百年的制作唐三彩的历史
与当地高氏家族有密切关系
20世纪初唐三彩在北邙山出土之后
当地盗挖古墓的人也随之增多
挖出的东西有缺损就找村里的民间艺人修复
高姓艺人以修复出土唐三彩为生,有了仿制唐三彩的基础
以前高氏家族唐三彩制作技艺传男不传女,还须是单传后人
因此经历了战争年代,渐渐就失传了


高水旺是土生土长的洛阳南石山村人
从17岁开始已经制作唐三彩40多年了
如今是唐三彩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
他小时候就常听老人们说
祖辈上有高姓艺人制作唐三彩非常逼真
南石山村虽然一直有做三彩的副业
但市面上大多数售卖的都是有形无神的批量产品 


直到高水旺在洛阳博物馆看到真正的出土文物
他下定决心要把唐三彩的核心技术学到位
而不是做市面上大同小异的唐三彩产品

他从小跟着父亲学习搭建窑炉和烧制的技艺
于是在1980年在家里也搭起了小窑炉
为了研究唐三彩的泥料和釉料配比
他骑着自行车去30公里外的龙门山脚下挖高岭土
去洛阳买来市面上几乎所有釉料
多年间不停地实验,失败不计其数


高水旺从来没有系统性的学过雕塑
做出来的唐三彩还是少了一些动感
后来高水旺到洛阳市工艺美术研究所工作
一边和研究所的张迎春所长学唐三彩的塑形
一边继续日复一日地研究
直到1987年,他花了7年时间才把传统核心技术寻找回来
从选料、制釉到烧制都可以媲美博物馆的文物
还因为足以以假乱真被怀疑倒卖文物
直到现在,社交媒体上还流传着高老师的传说~

(图片来源于网络)


Part 4 · 肆 · 流传千年的唐三彩技艺
静止的雕塑,流动的釉彩

唐三彩结合了雕塑、绘画和陶艺三种技术
古代制作唐三彩的工艺流程大致分为
泥料配制、制胎、烧制、施釉和彩绘
实际上有超多70道工序
其中泥料、雕塑、配釉、烧制都是难点
跟随着国家级非遗大师看看一匹三彩马是如何做成的吧

第一步:配制泥料

洛阳唐三彩所用的是当地出产的高岭土
这种粘土可塑性强,吸水性好
黏结起来十分牢固,晾干后又不会裂
制作后瓷土胎的胎色洁白,便于彩釉透底


第二步:造型雕塑

唐三彩讲究神态和细节兼备
在线条上自然流畅,张弛有度
高老师会参考古书上的照片或是博物馆的藏品
在雕塑之前先构思设计
大致勾画出整体的骨骼结构,做到心中有数


“从雕塑的角度看,要想把动物做好,不能有形而无神。要有动态、有神韵,看上去活灵活现,好像在和人对话。”高水旺老师说。

对三彩马的眼睛、鼻孔、关节、肌肉线条等小细节的把控
是唐三彩马左顾右盼,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的诀窍
自古以来的匠人们在写实的基础上发挥无限的想象
将各种形象的马匹、骆驼、人物都表现得个性十足


第三步:开模制胎

模具可不是现代人的专利
古人早在唐代就掌握了模制印坯的工艺
在河南巩县三彩作坊遗址中就发现了很多印模工具
制模就是将雕塑后的作品进行分割,然后翻模














以三彩马为例,要将身躯、四肢、头,还有装饰物、马尾等
分别翻模、按坯,再一部分一部分地相连
用湿润的毛笔沾取陶泥修饰边缘
才得到一件成型的器物
等待彻底阴干后进入素烧的环节












第四步:素烧

唐三彩需要经过两次烧制
灰色的高岭土经过第一次素烧变成洁白的胎体
大件需要两天两夜,小件也需要一天一夜
期间严格控制温度和烧制时间
最大程度上避免烧制过程中胎体变形和裂开


第五步:配釉、上釉

釉料直接决定三彩产品的成败
唐三彩是低温彩色铅釉陶瓷
铅釉中含有铁、铜、锰等比例不同的金属氧化物
在高温下不同的金属成分会呈现出绿、黄、白、蓝、紫等色彩


釉料比例是每家三彩制作坊的独门秘方
釉料一般用金属小秤来配制更加精准
调配得当,色彩才会既有透明度又有饱和度


上釉手法也很重要,不同部位施以不同釉色
难度在于釉料的厚薄,全凭经验
太薄则颜色很暗,太厚则流动性太强


第六步:釉烧

烧制过程中的“窑变”是形成三彩器的主要过程
三彩使用的是低温透明釉
釉料融化后会自然垂流,相互浸润
形成变化多端的彩色釉
因此唐三彩器物是没有一模一样的


釉烧时,火焰上下流动没有固定的规律
要根据经验调试温度和时间
烧成温度约在900℃左右
这样才能得到恰到好处的流动感
开窑后的唐三彩还会开片
这种开细片的工艺也是高老师研究多年所得
开片纹路均匀细腻,凹凸有致,线条自然


古时烧制唐三彩都用柴窑
没有温度计,烧成与烧不成只能靠经验
现在基于环保和唐三彩产量的考虑
一般使用现代氧化窑炉来进行烧制
只有遇到高难度、复杂的仿制品时才会使用柴窑
以寻求仿品的高质量与高度还原


第七步:彩绘

唐三彩釉料具有流动性,因此一般人物的面部不上釉
而是采用彩绘的方式,称为开相
用天然矿物彩色颜料绘制
根据人物的不同身份和地位
刻画不同面部妆容、神态
让唐三彩人俑有了惟妙惟肖的真实感



Part 5 · 伍 · 唐三彩的再生
“我这一辈子,就是为唐三彩而生的”

作为当今仿制唐三彩的大师级人物
高水旺从自学唐三彩到创办九朝仿古厂
从掌握传统柴窑到研究现代电窑、汽窑
高老师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唐三彩的研究
多年来广收徒弟,不遗余力地传授唐三彩的全部技能
还建立了当地第一家民营唐三彩博物馆













高老师还在当地率先开展了丰富多样的唐三彩研学活动
除了可以参观博物馆内精美的唐三彩艺术品
还能走进生产基地,深度了解三彩的制作工艺
如今还新增了唐三彩烧制技艺体验馆
孩子们可以在教室内亲自动手为唐三彩半成品上釉
沉浸式体验唐三彩的历史和文化价值,感受唐三彩的魅力












高老师也经常去海外进行唐三彩的交流活动
致力于将唐三彩技艺传播到全世界
而他最心疼的是很多顶级的国宝唐三彩还流失在海外
但是因为回流的难度大、价格高昂,只能望洋而叹
所以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唐三彩工艺能力
让国内的老百姓可以看到这些唐三彩作品的复刻
让更多人重新认识唐三彩这个东方艺术的瑰宝


对于高老师来说
唐三彩不仅仅是谋生的手艺
更是他倾注一辈子心血的成果
唐三彩制作技艺的传承和延续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流动的釉色和缤纷的色彩背后
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钻研和执着
才能在1300年后的今天再现盛世大唐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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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致敬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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