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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2024年12月27日星期五，欢迎收看846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话题。
12月15号，为了订制下一年度的预算，香港财政司放出了最新统计资料，预计今年度特区财政赤字将超过一千亿港元。而年初制订预算的时候，预计赤字还只有544亿，超出了一倍。督工，你怎么看香港的财政赤字？
上一个财政年度，香港赤字1002亿。今年是连续第二年千亿赤字了，这在香港历史上还是头一回。按常理说，一年下来花得多，赚得少，那就只能动用存款。所以，香港财政储备大幅下降，预计要降到6000亿港元以下。
香港计算财政储备，最重要的单位是“同期政府开支”，2018年高峰的时候，香港财政储备达到28个月，相当于一个家庭没人上班，不卖家具，也能靠存款正常生活两年多。而在今年的赤字过后，香港财政储备不到12个月了，是回归以来最紧张的时刻。
和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或者地区相比，12个月的财政储备不是丢脸，而是光荣，因为大多数政府早就是是负债运行了，财政储备只用来应付短期危机，不能支援中长期预算。按年计算，绝大多数当代政府根本就没有财政储备，如果财政赤字快速增加，第一反应不是动用财政储备，而是让财政部长算算能不能还利息，明年要借更多的债。
但香港居民不一样，他们已经习惯了政府有储备，能应付危机，不会随便减少公共服务。尤其是香港有一个长期对比的竞争对手新加坡，最近的表现明显给香港增加了压力。
新加坡和香港的经济水平和社会结构很相似，都是城市型经济体，都是全球重要的贸易节点，都有地理条件不错的港口，靠海洋贸易和转运成为富裕社会。最重要的是，香港和新加坡都是全球罕见的“自由港”，在全球经济自由度排行榜上，长期占据第一和第二位，正面争夺资本和金融企业。
过去，因为香港和内地直接相连，不断接收新居民，土地面积也更大，所以在城市规模上压过新加坡。现在两个城市的人口差距不明显了，按最新的2024年数据，香港常住人口750万。新加坡官方统计的常住人口420万，但新加坡还有100多万实际常住的外籍工人，人口已经突破了600万，劳动力数量可能超过香港。
更重要的是新加坡的人均gdp完全甩开香港。香港突破五万美元之后就停滞了，而新加坡最高接近9万。就算在美元加息，汇率下降之后，还是稳在8万美元以上。看人均GDP曲线，2005年之前，可以说香港和新加坡交替领先，不分输赢。2010年之后，香港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追赶新加坡。
经济和财政问题不一定同步，美国的人均gdp也超过8万美元，但政府连续赤字，不断发国债，而新加坡是绝对盈余。新加坡刚刚公布了明年的预算，支出规模和香港差不多，但预计盈余7.8亿新元，折换成港元大约是45亿。
如果只看税收，新加坡的预算也有赤字，但新加坡的财政储备足够强大，不需要动用储备本金，只需要把投资利润和利息拿过来一部分，就能填平赤字，转为盈余。这笔钱被称为 “国家储备净投资回报”，今年是229亿新元，明年预计可以略微增加，达到235亿。折算成港元是1350亿。
香港也有这笔钱，而且不算少，今年是750亿港元。但既然承认财政储备金大幅减少，750亿港元显然不只是利息和利润，还花了不少本金。如果没有预先的储备，香港今年就要发出近2000港元的债券。
而新加坡给财政补充收入，甚至没有动用储备基金对外投资的全部利润，本金还在持续增加。按新加坡法律，如果没有宣告今年是危机年份，财政最多只能提取储备金投资利润的一半。今年在法律上是“普通年”。也就是说，在香港储备本金快速下降的同时，过去一年新加坡的财政储备本金至少增加了200多亿新元，折合1000多亿人民币。
Gdp水平可以用来估算一个地方的生产能力，粗略地算作财富“增量”。财政储备，是过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积累，可以用来衡量财富“存量”。现在香港和新加坡比较，增量远远不如，存量差距更大，的确应该有点危机感。
新加坡的国家储备金拿出不到一半利润，就能让财政扭亏为盈，这笔储备资产有多大？
世界上知道总数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其中知道最准确数字的人，是名义上半退休的李显龙。
新加坡的“国家储备金”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金融管理局管理的外汇储备，但是，建立外汇储备的方法，不是对外买外汇，就是用本国货币收购本国企业的外汇，都会产生大量的对应债务。所以，外汇储备只能用来稳定汇率，保证国际支付，并不能直接缓解财政压力，不应该直接算成财政储备。
比如说，港元发行的基础是美元抵押。香港要发行港币，就必须有天文数字的外汇储备。到上个季度，香港外汇储备超过4200亿美元，比新加坡的3700亿还高出一截，但这个数据意义不大，所以我们忽略不谈。
新加坡真正的财政储备，是淡马锡控股公司，以及更神秘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
淡马锡是一个马来语的音译词，意思是“海城”，是新加坡曾经的名字。把淡马锡直接翻译成中文，就是新加坡国有控股机构，对应中国的国资委。2016年国资委主任公开说过，淡马锡是中国国资委学习的榜样。
国资委和淡马锡都是公开机构，所以总体的账目还是可以看的。按年报数据，淡马锡投资组合净值3890亿新元，折合2.2万亿港元。和香港财政储备顶峰时期比，也是近两倍。
更神秘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有多少钱，没人知道，这家公司控制着新加坡主权基金。基金的资产总额、主要投资对象，都严格保密，外界只能根据各个具体项目的交易去估算，可能有7000-8000亿美元。这个规模相当于中投公司的60%，或者说中国社保基金的2倍。全世界主权基金排名，可以排在前5位，平均每个新加坡人近20万美元。如果新加坡被一阵台风变成平地，只要新加坡人还在，新加坡政府可以凭借主权基金的储备直接重建城邦国家，还是一个水平不错的工业城邦。
过去几十年，李光耀和李显龙父子可以把总理的位置暂时给别人，但一直自己做政府投资公司主席。政府里的高层官员，可能也只有内阁和财政部长能过问主权基金的总量，这是李家统治新加坡的关键信息，也是李家坡立国的压舱石。越是不公布具体数字，对新加坡的保护能力越强。
香港经济虽然被新加坡甩开了，但是过去长期量入为出，基本保持了财政盈余，债务水平一直很低。怎么这两年忽然要消耗财政储备的本金了？
因为香港政府卖不出土地了。
2017财政年度，香港地价收入达到最高峰，一年1636亿港元，占了当年港府总收入26.7%，同一年香港财政盈余1300亿。
2020年，香港政府的地价收入只有880亿左右，同一年香港财政出现赤字，是2005年后第一次。
2021年香港“卖地”出现过一波强力反弹，但之后跌得更猛、更快，到了23-24财政年度，只剩下可怜的196亿，不到顶峰的八分之一。从这一点看，香港确实是个中国地级市，和中西部城市遇到了差不多的财政难题。
香港毕竟是个有商业有金融业的港口城市，在卖地收入快速下降的同时，香港政府其他方面的收入还比较稳定，比如企业所得税，香港叫利得税；个人所得税，香港叫薪俸税；还有印花税、物业税，都没有明显变化。但“卖地”缺口太大，没有其它项目可以填补，于是就出现了千亿赤字。
相比之下，新加坡卖地收入占财政的比例，小到可以忽略。这并不是因为新加坡官方“无地可卖”，相反，和香港一样，新加坡也是全世界极少数政府控制大多数土地的地方。但新加坡建国以来坚决推行“公屋”政策，和香港卖地炒楼，形成了鲜明对比。
新加坡的土地更紧张，所以希望把有限的土地拿来搞工商业，顺便建配套的住宅区。工商业企业会交企业所得税，在工商业拿到工资的居民要交个人所得税，最后消费还要交消费税。这些税负虽然也不轻，但完全对应新创造的财富，不具备炒房的投机性，轻易不会大起大落。
现在新加坡的一般性收入，前三名是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以及消费税，合计六成左右。其它四成分散在近十个项目下，就算因为政策或者技术变化出现波动，也不会给财政制造太大压力。所以，除了前几年的全球疫情冲击，或者是世界大战，新加坡的政府都可以按照上一年的数据来做明年预算。
关于新加坡的税收，尤其要强调一点，新加坡目前的第三大收入消费税，在香港除了烟酒之外，没有对应税种。这是香港坚持“全域免税港”政策的结果。
在历史上，新加坡也曾经整个城市都是免税区，直到1994年才设立了消费税，最初几年税率只有3%。但经过多次调整后，2024年消费税税率已经涨到了9%，成为政府的重要财源之一。
新加坡政府设立消费税，原因说起来很残酷。新加坡在财政观念上非常稳重，或者说保守，计划给企业和高收入阶层减税，就必须向普通人多收税。1990年代以前，新加坡企业所得税最高税率可以达到40%，同期个人所得税最高也有30%。新政府认为这削弱了本地竞争力，必须削减。现在新加坡企业所得税只有17%，个人所得税最高税率22%。在中国大陆，年薪30万以上，新增收入就要交25%的所得税，最高可以交到45%。
作为一个城邦国家，一个高度依赖全球化的港口城市，新加坡减税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吸引企业总部和金融机构，再具体一点，就是抢香港的生意。2021年的时候，香港的跨国公司企业总部和分支机构是4000家，新加坡是7000家。到了2024年，新加坡有4200家跨国公司区域总部，香港只有1336家。可以说新加坡已经在总部经济方面打败了香港。香港只在纯金融行业还能胜过新加坡。
香港也考虑过新加坡的方案，降低企业税，改收消费税，但始终没有落实。核心原因还不是市民的反对，而是香港很可能收不到多少消费税。
新加坡和香港，都是靠港口贸易发展起来的工商业城市，70年代的香港曾经是全世界最大的玩具产业基地；而同期的新加坡，甚至还有拆船卖废钢的高污染行业。香港人过来投资玩具厂和纺织厂，都算优质产业部门。
1980年是一个转折点，随着香港工资上升，工业快速向外转移，香港工业占gdp的比例下降到25%左右，最终在21世纪降到可以忽略的程度。而新加坡工业比例在同期上升到20%左右，之后随着产业升级，一直保持在20%以上。
今天的新加坡，在高端制造业方面，比如电子产品和石油化工，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高等教育跟着工业发展，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数学、土木工程、机械制造、化学工程、电子工程；南洋理工的材料，化学、计算机；这些课程的QS排名都在全球前十名之内。
所以，金融业和跨国总部进入新加坡，不仅要交税，而且能反过来提升其他高端产业。比如说，区域总部想就近设置一个研发机构，想和本地的工科大学搞技术合作，都可以在新加坡本地找到对应资源，增加本地的中产职位，发出更多的工资。总部经济不仅提高了新加坡的收入平均数，还能提高收入中位数，所以新加坡人能接受新增消费税。
香港已经没有对应的高端工业了，甚至连低端工业都没有。在高等教育方面，香港各个大学名气虽然大，排名世界前十的专业只有三个。
香港大学的牙医学：世界第三；香港中文大学的护理学：世界第八，香港科技大学的数据科学，世界排名正好卡在第十名。跨国总部很难利用香港的本地资源就地搞研发。
所以，总部经济和金融业也许能明显提高香港的收入平均数，但很难改变香港的收入中位数。消费税一旦推行，很可能导致高收入阶层去香港之外消费，低收入阶层因为没钱少消费。香港无法承受各方面风险同时爆发的压力，不能征收消费税。
从利益分配角度说，消费税是一种全民承担的压力，税率统一，没有任何累退效果。而所得税，尤其是个人所得税，是主要由高收入阶层承担的累进税。新加坡当局降低企业和个人所得税，增加消费税，是一件得罪大多数人的事情。
但在很多情况下，只有暂时得罪国内居民，才能发展经济。因为国际资本和高收入人群就是喜欢低税率，喜欢政府放松管制。税率高了，他们一定会走。大多数国家都害怕资本外流，对于香港和新加坡这种城市来说，外国资本甚至可以决定城市的生死，降低所得税是不难做出的选择。
前些年内地各城市争着出台减税政策，宁可低价卖土地甚至送土地，也要吸引国际资本，场面虽然混乱，但逻辑是一致的。只有外资才能最快地让落后地区进入现代社会。
香港虽然没有用消费税交换所得税，但也早就制订了低所得税率政策。现在香港企业所得税封顶16.5%，低于新加坡，个人所得税封顶17%，比新加坡低好几个点。香港的问题不是降所得税讨好国际资本，而是产业结构不合理，没有制造业和科研机构去利用国际资本提供的机会，只能用服务业和房地产两个行业去分享资本红利，再利用历史地位吸引一些内地消费。
一旦房地产周期下行，香港政府就要消耗繁荣时期的积累。如果有一天积累耗尽，全面危机必然快速爆发。因为香港没有稳定的实业税收支撑信用，到时候想借债去对付赤字，发债的利息肯定不像现在这么低。所以，面对赤字财政，香港政府不能像其他经济体那样轻松。
从90年代到现在，香港在每个转折点上，政策都被新加坡压过一头，最终浪费了自己的先发优势，这背后有什么深层原因吗？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新加坡和香港的区别，就是香港是强市场，弱政府；而新加坡是强市场、强政府。
两地官方都宣称，经济政策核心的要点是“自由竞争”。香港确实执行了“自由放任”政策，新加坡政府也反复声明：“私人企业是新加坡经济活力的基础”。但新加坡国有资本干预市场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纠结。淡马锡集团现在的资产遍布全世界，当初建立的目的倒是很简单，就是新加坡政府为了直接控制天然垄断行业而建立的。
香港和新加坡这种狭小的城市经济体，公共事业有天然垄断性，几乎不可想象多家企业各自铺设自己的公共服务网络。所以，无论居民是否愿意，都必须和垄断企业打交道。新加坡政府在这一点上想得清楚，横竖都要垄断，那不如自己来赚垄断的钱。新加坡如最大的银行、发电厂、电网、自来水、电话公司、港口码头、航空公司、还有工业园区，淡马锡都是大股东。
在香港，这些行业都是私营企业占有，得到了政府的“特许权”，甚至还有很多企业拿到了稳赚不赔的“保底合同”。香港财政储备顶峰时期也比不上现在的新加坡，直接原因就是香港政府自己不去赚这份垄断利润。
当然，不直接干预经济，也有不干预的好处。卖地赚快钱，就是香港在英国控制末期摸索出来的一条发展路线，看上去风险小，投入少，还能让中产阶级感受到一起发财，在房产泡沫破裂前，大多数人都满意。
而新加坡走了一条当年看来更辛苦的道路，除了平价的公屋外，很长一段时间里，新加坡的税率比香港高，大多数人收入却更低，甚至社会福利也有差距。挤出来的资金被新加坡政府投入了各种“重资产”，配合实体经济。
但新加坡毕竟是个小国，选定一个行业之后，不可能尝试所有技术方向，只能抱着一定的赌博心态去引进产业，发放补贴，做配套的基础设施。当时没有人能保证，作为一个技术落后的小国，仅靠自身努力，新加坡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技术路线，完成产业升级。今天新加坡宽松的财政环境，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当年风险的回报。
但无论如何，新加坡的风险在身后，现在已经决定性地反超香港；而香港的危机在未来，财政储备在快速消耗。香港如果想追赶新加坡，或者至少是摆脱可以预见的危机，最重要的不是调整税种和税率，而是应该认真分析，新加坡为什么敢于收这些税，又如何保证税收能用来支持下一步的发展。
香港身边还有一个财政不错的城市。12月16号，澳门立法会通过明年的财政预算案，和今年一样，又是大幅盈余，累计盈余已经达到500亿澳门元。
财政盈余的澳门政府有能力直接发钱，凡是在澳门开设公积金账户的居民都可以收到7000澳元，永久居民可以拿到一万澳元现金，甚至非永久居民都有六千元可拿。
12月11日，澳门行政长官贺一诚公开对媒体说：“澳门已经不是一个以博彩业为主的城市了”
澳门可以给香港的产业转型做榜样吗？
贺一诚说澳门转型成功，理由是博彩业现在只占澳门gdp的37%，已经是绝对少数。但2023年，全中国的第二产业比例也只有38%，谁也不能否认中国是工业立国。按照最基本的算术逻辑，澳门必须承认自己经济的基础是赌博。谁都知道，澳门剩下的64%gdp，比如服务业、旅游业，房地产业，完全是围绕赌场存在的。如果没有赌场，可能连现在十分之一的产值都保不住。
前面讨论香港新加坡比较的时候，观众可能发现了。和经济指标相比，我更关注财政指标。2024年，澳门财政1045亿收入当中，来自于博彩业的特许税占了839亿，占比超过八成。剩下的206亿税收，勉强够福利开支的一半。如果放弃赌博特许权，就算其他行业全部正常运行，澳门政府也会立刻破产。把所有财政储备拿来发福利，一年后还是要变成债务黑洞。
所以，澳门不能给香港提供任何可靠经验，倒是自己要注意，不要因为垄断了赌博特许权就太高调，不能随便吹嘘自己不依赖赌博。否则引起内地居民的注意，特权稍微打一点折扣，澳门就要跟着香港一起担心财政问题了。
香港、新加坡的比较，香港的产业政策，都是睡前消息关注的常见话题。2019年第45期节目专门回顾过新加坡超越香港的过程；2021年的第341期评价了香港的北部都市区政策。
当时我说，香港最大的优势，已经从靠海转为靠大陆，在紧靠深圳的地方，还有足够的空地。如果香港能痛下决心，解决北部丁权问题，快速拿出几百平方公里土地，一律按照靠右行驶去建设基础设施，配合深圳搞实体产业，最起码也要为了深圳的高端工业而建设服务业，香港还有机会吃到一波土地红利，享受一线城市郊区的好处。
但是，三年时间过去了，香港到2024年秋天才拿出一部分北部开发计划。按照李家超的承诺，北环地铁2034 年竣工，北都公路新田段预计2036年开通。从当前的经济周期看，十年后这300平方公里土地是不是还值钱，香港还有没有足够的财政储备，都很难说了。
而且香港方面完全不提北部新城区的交通规则，看来想继续照搬靠左行驶的套路，很可能要完美错过大陆一线城市的自动驾驶浪潮。从港珠澳大桥的财务现状来看，按当前的趋势发展下去，北部都市区计划恐怕救不了香港，甚至可能反过来成为香港的财政包袱。在这种可怕的未来到来之前，香港最好严肃对待每年1000亿的赤字，和快速消耗的财政储备。
感谢各位收看，846期节目到此结束。2024年结束之前，我们还有周日和下周二两期节目。如果中间没有重大事件发生，这两期节目的主题就是回顾2024，展望2025。我们周日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