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不久的万圣节，一个中国小姐姐在街头售卖纸钱等殡葬用品，吸引了众多法国顾客的视频，将国内网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在一年一度的万圣节，除了扮鬼、索要糖果外，还有一个新项目令老外们痴狂，那就是购买殡葬用品。视频中的殡葬用品，看起来种类相当丰富，有成沓的冥币，各种造型的纸扎，甚至还有苹果全套产品、驴牌小挎包等高档货。而法国人对这些新奇的殡葬用品，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有两个小姐姐人手一个LV包，还有位大叔为自己刚去世的宠物猫，购买了三文鱼和纸钱。“想不到，人民币还没成为世界贸易结算货币，冥币先一步达成了，以后下界的国际结算货币只能是天地银行和冥通银行发行的货币。”可见，烧纸钱、纸扎这种中国传统丧葬习俗，开始在海外占领了新的文化高地。千百年来，纸钱、纸扎等殡葬用品，寄托着国人对逝者的哀思。而它们之所以能在海外传播，是因为这种调解消极情感、给予后人安慰的仪式，同样能够得到外国人的共鸣。这里号称“中国殡葬第一村”，也被称为“中国地下金融街”。米北庄村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有条名为市场街的街道。在这条约一公里长的街道两侧，分布着上百家与殡葬产业相关的店铺，从绢花、纸钱到花圈、寿衣、寿盒，应有尽有。每逢农历三、五、八、十，市场街都会有集市。来自全国各地的批发商和零售商都会汇集于此，物流货车会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有报道称，米北庄村垄断了全国近90％的殡葬用品，甚至戏称这里出售的冥币，控制着“阴间货币流通”。此处生产的货币，无论美元还是人民币，都以万亿为单位。说句玩笑话，正是这里的村民，把握着“阴间”经济的命脉。毕竟，取款机、三蹦子、家政阿姨……地底下的吃穿用度，全国90%的殡葬用品全都仰仗这里。除了尸体袋、火化毯、灵堂布、天堂伞外，满大街最多的是各种材质的牛马，泡沫的、充气的、塑料的。在这里，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着花圈。各种高饱和度的颜色，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绿叶永远配红花，令人一时分不清是用在红事还是白事上。各种颜色、材料任君挑选，据说仅花圈上的“奠”字，就有20种写法。米北庄村的殡葬买卖，几乎涵盖了丧葬产业的全部。和很多行业一样，殡葬行业也有淡旺季之分。冬季和夏季相比，死亡率会更高，一些心脑血管疾病在冬季发病后致死的比例也高于夏季，这就导致每年冬天都是丧葬产品销售的旺季。从农历腊月到次年农历二月间，寿盒、寿衣以及葬礼相关的产品销售的量都会更大。而中国传统的清明节、中元节和寒衣节，这三个与祭扫相关的节日前半个月，也会出现短暂的祭扫用品消费高峰。近年来，随着国家大力推行殡葬改革，披麻戴孝、焚烧扎纸等殡葬旧俗，逐渐被低碳文明祭扫所替代。米北庄村虽然盛名在外，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干。好在多年前，为了适应时代发展，拓宽更大的市场，米北庄商户们就已经追赶互联网趋势，做起了线上殡葬生意。有媒体在2019年的报道中提及，米北庄一带仅在1688平台上所开设的网店，就将近120家，占据线上销售殡葬用品商家的40%。而随后的国内互联网电商价格战，也促使米北庄人将生意转向海外。早在2014年，就有外国博主表示，自己发现了一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中国人把冥币烧给阴间的祖先，帮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上下打点。祖先过好了，就会保佑后辈们获得好运。 在她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说之下，老外们纷纷表示如梦初醒，原来自己过得不好，是没给祖宗打钱。 抱着强烈好奇心的老外们，浩浩荡荡地加入了这个有些呛人的转账仪式。● 冥界唯一指定货币。100%中国制造，100%中国发行在这一批批热心老外的科普安利下，越来越多的老外加入了冥币的购买大军。如今，中国祭祀用品的买家，涵盖了俄罗斯、美国等全球各国人民，欧洲国家几乎都有订单，毛里求斯、埃及、以色列等地的网购用户也不落下风。不少外国人将其称为ancestormoney（祖先钱）、josspaper（佛祖纸）等，还衍生出Hellbank（地狱银行）、Heavenbank（天堂银行）等词汇，其售价远远高于国内市场的价格。在亚马逊等国外电商平台上，能够看到国内只要几块钱的冥币，售价高达12.99美元（约94元人民币）。据媒体报道，早在2021年万圣节前夕，一沓1000美元版冥币，就已经卖到了5美元，是国内价格的32倍。为了抓住海外商机，善于创新的米北庄人又将冥币在外国本土化，推出了各式各样的外国冥币。冥币的兴起，带动了米北庄村丧葬用品出口额的飞速增长，为这个“吃白事饭”的传统村落，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除了蜚声海外的米北庄村外，国内现在还有几个生产冥币的地区，主要分布在福建、广东等东南沿海地带。而他们所生产的冥币，80%都用于出口。2015年，澄海莲下镇的一家公司因坐拥三项发明专利，差点作为“冥币第一股”上市，可见其“造币”能力，绝不不亚于米北庄村。● 广东翊翔民俗文化股份有限公司曾申请过挂牌新三板，被外界称为“冥币第一股”话说回来，冥币到底有多大威力，竟让各路群众纷纷为它打Call? 按老人们的说法，祖先前世留下的债，会由子孙继承。如果祖先种下的恶太多，子孙就会跟着遭罪，而给祖宗烧点纸钱，就能帮泉下的祖先偿还这些“恶债”。还有的因为给祖先烧钱，拿到了经济援助，获得了重回校园的机会。烧纸钱，竟然能生财？这属实令人大跌眼镜。不过钱虽重要，毕竟还是身外之物，哪有命金贵？YouTube上知名的冥币学博主S. Ali Myers就分享了他的经历。他每天都会给老祖宗们烧钱，因此得到了他们的庇护。有一天，他睡得正香，他的老祖母托梦给他，告诉他煤气泄漏了。
煤气无色无味，难以察觉，非常容易使人中毒身亡。果然，他醒来后就发现煤气真的泄漏了。这些神奇的经历，一传十，十传百，冥币在国外就这么强势兴起。不仅仅是冥币，就连被中国人忌讳的纸扎，如今也开始在海外盛行。提起纸扎，大多数中国人会感到“晦气”，进而避而远之。只因它是烧给逝去之人的“物品”，无论再怎么精致好看，总归透露着那么一丝不吉利，难登大雅之堂。然而，早在前几年，法国埃菲尔铁塔附近的一家美术馆内，就曾举办过一个名为“极乐天堂”的艺术展。这场别开生面的展览，还被巴黎艺文指南评选为“当季巴黎十大必看展览之一”。有熟悉中国文化的参展人员深感不解，并发出质疑：你们有必要进行这样的展览吗？而主办方却硬核回应：“绝对有必要，这是文化累积出的绝美工艺”。在这场别开生面的展览上，不仅有传统中式灵厝、阻吓恶灵的“大土爷”、龙头狮头、纸人纸牛马，还有院落房屋、茶馆、餐厅、便利店等。无论是柜台的小茶壶，餐柜上的笼屉，还是中式火锅、小笼包，西式糕点，无不精妙入神、栩栩如生。除了精巧的亭台楼阁、日常起居用品外，各种新科技产品纸扎也做得惟妙惟肖。壕出天际的跑车、私人飞机；最新款的相机、笔记本电脑，当然还要配上蓝牙耳机和充电器。从洗衣机、电视这类实用家电，到奢侈品衣服鞋子包包一应俱全，主打一个在阴间也能逛百货商场。“就算人已经去世，还会为他们准备这么精致可爱的物品，中国人对待死亡真是太浪漫了！”在一座半人高的中式灵厝前，很多人驻足观赏，并打卡拍照。这座灵厝（cuò），正是百年老店“新兴糊纸店”的纸扎作品。当围观的外国人，得知这座精美的纸屋最终要被烧掉时，都露出惋惜不舍的神情。然而世界级纸糊艺师张徐沛却认为：纸扎只有烧起来，才是最好看的——只有看到纸扎燃烧的火焰，人们才算真正了却心愿。“烧些纸扎，让亲人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些，自己也能够往前看。”随着火焰消逝的，既有生者与逝者之间彼此依托的牵挂，又有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期许。正是源于这一点，在万圣节，领悟了中国殡丧文化精髓的外国朋友，不仅给地下的老祖宗烧纸扎，就连逝去的猫咪也享受到了纸扎三文鱼的待遇。中国殡葬文化传承千年，很多殡葬用品顺应时代潮流，跻身海外畅销商品之列。除了冥币和纸扎外，山东曹县的棺材、福建惠安的石雕以及河南东阳的骨灰盒和佛龛，也在海外畅销多年，甚至承包了90%日本人的身后事。一位名叫柏桦的美国学者，还专门到中国考察，写下一部英文著作——《烧钱》。对于歪果仁沉醉于中国殡葬用品这件事，虽然有不少人感到滑稽可笑，甚至是反对和排斥，但一种事物能够在全世界流行，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2015年德国德累斯顿国家艺术收藏馆举办的” 冥间超市”展（Supermarket of the Dead）● 参考资料：
[1] 凤凰网 ｜河北农村，掌控全球阴间财富？
[2] 中国新闻周刊｜ “中国殡葬第一村”：暴利与我无关
[3] 潇湘晨报｜中国冥币在海外的售价为国内32倍，关于殡葬文化你不知道的事……
[4] 潮向Sense丨中国冥币，帮老外实现了财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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