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水-随感录 ( 三)

文摘   2024-10-18 18:32   河北  



文章 / 叶正秋

                     桦木林踏幽寻奇 

     

龙烟铁矿身处丛山峻岭之中,背靠一座名曰“高泰山"的山峰。矿区就建在半山腰上。
那年,遵循四个面向的最高指示,许多大中专学生来到矿山落户,接受再教育。按上级的精神,全部来矿的“青知”都要下井接受再教育。劳动锻炼。只是铁矿医院,学校以及机修部门太缺人,所以这些单位的学生不经“改造”,就直接上岗。有个别不愿当教师的也有下坑的。而不愿下坑的也有愿意当教师的。结果,铁矿中小学人才济济,教学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矿区各种商业服务应有尽有,生活与当时的城市相比也不差,甚至有些方面还略胜一筹。比如,矿上的食堂,浴池24小时开门,饿了可以随时加餐,脏了可以马上洗涤。开水房24小时有开水供应,小卖部烟酒不缺,各住区都有卫生所值班医护人员,随时接诊看病。唯一遗憾的是龙烟没有公园。龙烟抬头见山,都是怪石嶙峋的秃山,悬崖峭壁的荒山,这算是美中不足吧。
我起初在龙烟肉丘坟阶级教育展览馆工作,后来回到矿办子弟中学教书。与学生相处久了,熟悉了,他们告诉我一个好玩的地方--桦木林。据他们的描述,桦木林是附近的一个山头,长的全是桦树,高高的桦树下面还有榛子,沙棘,磨菇,好玩极了。我对桦木林的印象很淡,很轻,过去看惯了苏联文艺作品,知道白桦树是俄罗斯人心中的女神。高高的白桦树,伴随着被流放的囚犯的凄凉。挺立的白桦树,也象征着俄罗斯民族不屈的灵魂。至于龙烟,我只知道桦树皮可以引火,每天运送木材的车皮到矿,总有许多人专捡桦木刨皮。
第一次攀登桦木林是在九月。临近中秋国庆节,恰好学校要组织学生郊游。开完校长布置任务的会回来,我一脸愁云,心想,龙烟已是乡村了,郊游?去哪?如果去北京也有意义,值得。如去“一条街三门楼,一个公园一个猴,一个警察管四口的宣化,或者去张小嘴,都没意思。到班级一说,学生们竟齐口同声说:桦木林。
金秋九月的燕山山脉,是蒙古高地的边缘。天清气朗,兰天下的丛山,绿叶丛中闪耀着一片片金黄,我们沿着上山运矿公路,翻过山岭。站在沙子地,远远向东南望去,那里山岭层叠,初秋的雾气缭绕。一片片原始森林在微风中荡漾。

学生们轻车熟路,走上一条羊肠小道。路旁的树林,开始都还是杨树,柳树,桦树杂生,走着走着都变成了一色的白桦树,棵棵高耸直立云天.那笔直的树干像是林海中的哨兵;成排的白桦树又像一堵城墙。白桦林里,密不透风,深不可测。学生们一边采摘榛子,那是新鲜的榛子,剥开果实吃到嘴里甜丝丝的。一路上,除了桦树还是桦树。到了顶上,在桦树的簇拥之中有一小块空地,远望周遭,是一片一片的原始森林和连绵不绝的山岭。我想,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就可以到北京了。学生们个个欢呼雀跃,各自寻乐去了。
第二次攀登桦木林是在冬日。朔风劲吹下,丛山和树林一片金黄,树梢上挂着残雪和冰凌。几个要好的朋友,下了相棋,又下围棋。玩了兰球,又玩扑克。玩腻了,有人提议上山去摘“酸溜溜”。四个人遛遛跶跶走到了东三区,在运矿公路上遇见一辆解放车,司机是熟人,搭他的车到了沙子地。在那碰到矿医院两个大夫,手提火枪打山鸡。他俩说摘酸溜溜,不如上桦木林。他们用手指前方说,不远了。四人按两人指的路一路爬山,中间迷了好几次路,天黑前到了桦木林山顶。北风呼啸,又飘起了雪花。我们急匆匆下山,为了壮胆,唱起了苏联歌曲《小白桦》。回到沙子地,又遇到一个当地的老乡,提着一活的山鸡要卖。他说是自己用笼子扣的我们花了五角钱买回来了。从沙子地往回走时,天已全黑了,远远望去,矿区万家灯火,一片光明灿烂。这次攀登桦木林,在我们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桦木林的幽静,桦木林的奇险,比人造的公园刺激,好玩。我喜欢桦木林原始的野性,也喜欢桦木林原始野性的魅力。
                                 (未完待续)



经典又精彩|越读味越浓




红石山论坛
联络龙烟弟兄 增进网友感情 发掘论坛宝库 弘扬龙烟精神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