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矿·厕所·美术字 选自《矿人集》1

文摘   2024-10-21 22:01   河北  
在百度,偶尔刷到一则内容,说厦门有一个厕所协会,我就想起北方农家的厕所,都位于院子的西南角。
龙烟铁矿总场广场,面积相近一个足球场大,历年来,在此没少召开万人大会。有人集聚,不能没有卫生间,总场的西南角也建了一个厕所,隔一条路往东是知青饭馆 ,沿路上坡是通南窑地,往西面直走,通桥西,厕所坐南向北。

矿山红火时期,坑下采掘生产不断有高产喜讯传来,每周一,各单位主抓生产的主任,来参加矿生产科早调会,矿领导听汇报就喜笑颜开。矿工会生产部的同志们,忙于敲锣打鼓给一线送去大红喜报。居住在各山坡上的家家户户,过着早就比周边农村丰衣足食的日子。不少人很是羡慕矿坑上、坑下职工福利待遇,只说穿衣就应有尽有,分工种有羊皮袄、带着扎缝线的棉工作服、劳动布的夹工作服,翻毛皮鞋、高腰雨鞋、帆布袜子、棉手套、夹手套、线手套、狗皮棉帽子、毛巾口罩肥皂,等等。那些年有小金库的单位,还给职工做符合自己工作性质样式的工作服。身在铁矿,走在路上,趾高气昂,兜里还有余钱,因为住房不要钱,山坡上住着,交通不用车,吃水不掏钱,上学花不了几块钱学费,冬季单位分配大白菜,家家户户腌酸菜和储藏着山药。

矿山的居住条件也大幅度的改善,南、北窑地、西二区等,随地势盖了很多的楼房,相应的住区厕所也改善了很多,总场广场的卫生设施是场面上的事,当然的也就翻新,讲究一些了。

在矿上念书时,我兜里总有几毛钱,到市场新华书店看看,记得买过一本《黑板报花边图案》小方本,一毛五分钱,里面介绍了不少的美术字和花边图案。那次从南窑地下来,去市场书店,就路过那个厕所,正遇到翻新,看底部有储粪池,基础是一圈石头,石头上砌三七红砖墙,一横一顺一道灰缝的宽度,外观整体呈中括号形状,半露天。间内有隔断墙,左边留有六个坑,右面二个,一看就知道是男女了。我就产生了疑问,一是男女数量差的多,二是为什么男厕所这边,在中间隔断墙上,加抹一层厚水泥,三是为什么蹲坑处用几块混凝土水泥板一搭,下面是空的,不考虑下大雨后,厕所后面储粪池充满了积水,积水和蹲坑连接着,可想,入厕人怎样的不方便。

我好奇,每看施工,就稍停留,一位溜砖缝抹灰工人问我,你会写美术字吗,可以帮着在这里写一个男字?我也是纳闷了,见过所有的厕所,都是用墨汁随便划拉个男、女。他解释说,你看,我抹出一块水泥,你在这里刻出一个字,规规矩矩,这活儿就更漂亮了吧。我正想没地方表露一下写美术字的能耐,每次学校下发了新课本,包了书皮,在上面规规矩矩写上语文或算数。我满口答应那师傅后,找了一根小锯条,三八两下划拉出男字,又到右面划拉出女字,女字的美术字不好写,不过,我经常写字,把女字写胖些就行啦。那师傅高兴,递给我一根山海关,他都舍不得抽的、最流行的香烟,带过滤嘴的。

我高兴的不行,那可是公共场所的建筑呀,是不是相当于在古迹广场的什么建筑上留下一笔。厕所建成后,我却不愿意去那里如厕,内部没设小便池不算,后面储粪池露天不见了盖板。刚建成时候有盖板,农村家庭责任承包后,农户因为抢掏厕所,多次在总场这个厕所里打架,挥舞着各自的粪勺,边骂着边挑着满满的两桶,风一样颤颤着走了,不管盖盖,总场那个厕所就总敞了。厕所是坐南朝北,北面几米处是三四十米深的沟壑,冷空气回旋,就会发生迎风撒尿!

其实,从南窑地坡上下来,路过那一片公寓,那里有早年苏联设计建造的住宅,配有公厕,外形欧式风格,房顶有烟筒高于房屋,最合理的是有独立的小便池,每个蹲坑还设有隔挡,单裱墙,水泥抹面,蹲坑下干净且有粪便滑道,合理的是储粪池加盖,池底部还留有下水管道,温度低苍蝇也少,省去边蹲坑边腾出一只手在身后轰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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