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墨鱼饭真的太酷了。
本应渡海去非洲，但我们却向北骑了1000公里！
马上就要渡过直布罗陀海峡去往非洲了，签证只剩下十天，我们出不起任何岔子。最保险的是打出提前量，直接前往乘坐渡轮的城市，买好票，做好准备，毕竟即将面对的非洲是完全崭新且陌生的地图。
我不是愣头青，在路上管控风险远比勇敢重要，但人跟机器的不同，就在于什么道理都懂，但还是起身收拾好行李，导航了方向完全相反、距离足足一千公里的小镇。
这意味着往返要跑两千公里，而且只剩下十天，我们还计划去听弗拉门戈，也不能错过西班牙的大海。
没人能摸清疯子的路线。
有人说我总是为了主题铺垫太多，有人想当然的认为每篇文章都应该有主题，既然写了这么多字，那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尾可能埋着金子，这都是应试教育的错误，连读文字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我不是为了主题在写字，而是为了将这一天的生命，用骨头沾着血和肉，记录在被我想象成或大地或泥土的电子屏幕上。我写字时的屏幕背景是暗红色的，喜欢这种颜色的人，不喜欢简单明了的讨好。
写字没有效率，阅读没有效率，起床没有效率，行走没有效率，等待没有效率，上班没有效率，雨滴没有效率，地球转动没有效率，宇宙的运行没有效率，神没有效率……或许我们都应该正视一种无效，如在树林里看雪花纷纷落下，旅行不是为了目的地，人生更没有完赛可言，体验此刻的存在，就像这篇文章的每一段都很重要，没有铺垫，没有明了，而是掏出心，像在沙漠里切开一枚西瓜，淌着每时每刻都在蒸发的生命，作为分享。
你被我试成珍贵的人。
而你却问我：“为什么不卖无籽瓜，那样省了多少事？”
漫漫黄沙，太阳炙烤着大地，两辆与目的地背道而驰的摩托，执意向北。
要去哪？是哪这么有吸引力？
宁可背负风险，究竟是要去哪？
其实远行的动力不一定因为目的地，就像迁徙的鸟，某种记忆，某种信号，某种来自大自然的召唤。
我们连续的翻山，西班牙是个多山的国家。人们对西班牙的认识其实很局限，因为这个国家的人口分布非常有趣，90%的西班牙人生活的面积只占国土面积的30%。再加上西班牙确实是欧洲国家海岸线最长的，至少我之前想到西班牙只能想到热带风情的大红大绿。
原来西班牙不止有海，我们下了山就是戈壁和荒漠，天上盘旋着老鹰，兔子在摩托车的呼啸声里逃窜。
在欧洲将近三个月，到处都是一片肥沃富饶的景象，西班牙完全不同。其中部是高原，四周被山环绕，隔绝了大海，形成了炎热的大陆性气候。跟在我国新疆旅行的感觉很像，都在北纬35°N-50°N之间。
不时路过一些村子，也都是土黄色的，养着一些火红的花作为点缀。时不时跑过去的私家车也多是红色的，想起在伊朗，当地人说他们喜欢白色，大街上的车也多是白色的。
中途下起过很大的雨，黑暗笼罩下的土黄色，如同昏暗的绝望，紧绷着身体，在绝望中穿行。西班牙的高速路多是免费的，有些危险，但没有地方避雨。看错了一次导航，来回多绕了四十公里路，重复经过一个矿区。建初从不会抱怨我什么，他用很安静的声音告诉我没关系，淋雨很爽。他在雨里的声音，就像远处的晴天。
随着下山，天跟着亮了，找了个休息区，吃面包，晒太阳。
天又热起来。
马路上除了会窜兔子，还有乌龟。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都纳闷，看着像个石头，却又在平移。近了一看是大乌龟！龟兔赛跑的故事来自西班牙吗？
还有警察，在路上检查酒驾的警察像兔子一样多。欧洲很多国家对酒驾并不严格，在希腊的时候，一个土耳其人喝了半瓶牛二仍旧开车去踢球，他说这是自由，被抓到也只是罚点钱。但西班牙对酒驾的处理越来越严格，乡村小道也可能遇到执勤的警察。他们甚至一大早出来抓宿醉。
这几天雨太频繁了，才下午三四点，往前看见阴云又在一滚一滚的变厚。
找地图上有没有合适位置露营，距离十多公里的地方有处湖，看起来是个郊游的地方，直接导航过去了。
沿湖是土路，围着湖转了大半圈，找了最顺眼的位置。找露营地也是在找一种感觉，每天都能选安家的地方，这种不受拘束的自由感太美好了。
确实没有住酒店舒适，但会感到平静。
把雨躲过去，出来煎了前一天买的鲨鱼排，还有吃剩下一半的口蘑。
雨又一次下了起来，我俩躲在帐篷里喝酒。就这么小小一顶帐篷，把外面的大风大雨都隔绝了。远处一直能听见水鸟叫，时不时传来一声“噗通”。
这些听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却不是时常发生的，即使天天这样浪荡在外面，我也第一次听见如此清晰的水鸟下水的声音。它们在狂风暴雨的时候，依旧像我们步入浴缸一样，悠然自若的下水。
在拉脱维亚还听见过冰面破裂的声音。
喝了不少酒的时候，建初问我：“有没有可能不是水鸟下水的声音，是癞蛤蟆？”
但无论是不是癞蛤蟆，我都喜欢这些声音胜过人类说话的声音。我从小就不喜欢和人说话，现在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人们可以讲故事，我喜欢听故事。
我希望自己写的文字不是用来勾勒到底是水鸟还是癞蛤蟆的，而是你看到最后，就仿佛听见“噗通”一声，那声音经过比人还高的芦苇，经过千山万水，在你的耳畔响起。
除了你听见过水鸟下水的声音，我的文字带不去任何。
过的就是这样无效甚至南辕北辙的日子，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永远赞美大自然所有无效的声音。我们终将在未知的死亡里结束这一生，为何要把无效的生命活出主题、意义，让时间显得那么有效。
遇见的国人总说，不发视频白跑了这一趟。
如果一生的存在必须要被记录，我选择文字，像我的一生一样，充满感知但没有主题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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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旅非洲
路上写文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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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骑摩托车环游过中国、穿越过亚欧大陆；
体制内当过老师、BAT做过加班狗；
90年、书癖、棋癖、人无癖不可交；
独居山野，长住北京，艺术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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