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性艺术治疗的定义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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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性艺术治疗（Expressive arts therapy，EXA）指将创造性艺术、意象、艺术仪式和创造过程引入心理治疗。它如一幅织锦，把创作性表达编织入整合性的艺术过程中，以达到治愈，觉察自我，理解精神-心灵，评估不同意识状态，促进个人或集体的创造性发展、社区建设和政治活动等目的。通过创造性的表达技术，表达性艺术治疗的推力可激起个体或团体的创造过程，从而促成治愈和成长。这种方法也被称为表达性治疗（expressive therapy）、整合性艺术治疗（integrated therapy）、多模式联合治疗（intermodal therapy）、多模式艺术治疗（multi-arts therapy）和创作性表达治疗（creative expressive therapy）。

表达性艺术治疗有着许多不同的定位，但可以从以下12个维度了解这种治疗方法，这些维度界定了表达性艺术治疗最根本的决定性因素。

表达性艺术治疗领域的先驱们来自不同的学科。随着该领域的发展，灵感的种子生发出表达性艺术治疗的理论和方法。开拓者们来自于艺术、心理学、哲学、科学、艺术教育和社区事务等不同专业领域，来自于美国东西海岸、欧洲、以色列和南非等不同地域。上世纪60、70年代的时代精神鼓励跨学科领域的尝试，使得表达性艺术的跨学科特性得以繁荣。随着治疗方法的发展，表达性艺术治疗的概念也经历了一个演变过程。

1）多艺术模式联合的想象

上世纪60年代，开放探索的氛围促进了人们对艺术和心理学看法的转变。一位来自美国东海岸的先驱肖恩·麦克尼夫（Shaun McNIff）就是以“永恒的萨满（Enduring Shaman）”为艺术灵感。在众人的观念中，萨满是指那些土著为了治病或解决部落问题，用以与精神世界沟通的传统信念和方法。

萨满运用所有的艺术表现形式寻求通向精神世界。麦克尼夫认为团体和社区的艺术方法是表达性艺术的界定要素。与古代萨满实践者相似，麦克尼夫依靠团体的多模式联合想象和凝聚来治疗、改变、创造性地解决问题。

作为医生和音乐家，保罗∙尼尔（Paolo Knill）整合利用他的欧洲背景和科学素养来界定他的跨学科方法。他的主要导师之一是沃尔夫冈•罗舍尔（Wolfgang Roscher）。罗舍尔的跨学科方法被称为聚合美学（poly aesthetics），观察所有在知觉和艺术作品的感觉与交流方式中出现的艺术形式。这有点像中国的传统艺术教育，将所有的艺术形式看作一个和谐整体的组成部分。

为了能真正地培养艺术家，必须要有一个艺术综合体以产生所有的感觉形式。罗舍尔对尼尔的多模式联合理论有着深远的影响。而尼尔是表达性艺术治疗的先驱之一。他的理论认为感觉与身体引导着各种艺术方法与精神进行对话。尼尔引入联觉这一神经科学概念来理解多模式联合方法。

联觉是一种以神经活动为基础的现象，刺激作用于某种感觉通道时激活了另一种感觉通道。有时，这种多感觉参与的过程是不可避免的、自动化的，在儿童和成人身上都可以自然地发生。尼尔的核心观念就是一种艺术/感觉通道会激活另一种艺术/感觉通道，从而产生直觉的艺术流。

2)创造过程

奥托∙兰克（Otto Rank）是研究创造过程在治疗中的重要性的主要影响者之一。作为诗人、剧作家、小说家和治疗师，他很了解创造过程和创造性人格。他认为，艺术家不仅要钻研个人的创作，而且要研究集体的创作，从而增加生命的延续性。兰克感到，艺术家的创作解决了个人和集体所存在的问题，因此艺术成为了一种通用的象征。他的思想给予表达性艺术治疗一个基石，去理解创作的产生与过程在促进社会发展和个人成长中的重要性。

娜塔莉∙罗杰斯（Natalie Rogers）是美国东海岸表达性艺术治疗先驱们的领袖。她深受其父亲卡尔∙罗杰斯（Carl Rogers）的人本主义心理学流派的影响。该流派强调通过创造过程带来成长，影响成长的因素有身体的整体理解、自我实现、意识、当下的情绪关系，以及创造作为一种健康人格、生活满足的表达。娜塔莉扩展了她父亲的方法，创造出一种以创造过程为基础的表达性艺术方法，称为“创造性联系/个人中心表达性艺术治疗”。她强调发现某人的创造性联系可以激发变换和转化的过程。

3）神圣围地和游戏空间

创造自由的、受保护的关系空间对于任何治疗关系都是决定性。表达性艺术治疗师将此观念引入了游戏空间。来自加拿大东海岸的艾伦∙莱文（Ellen Levine），是最早高度重视安全与自由在创作及游戏空间创建中的必要性的表达性艺术培训者之一。她深受D.W.温尼科特（D. W. Winnicott） 的游戏空间或潜力空间观念的影响。温尼科特认为，游戏促进了创作潜力，对于发展至关重要。他把创造作为人类的基础经验。潜力空间的创建使进入与退出变得模糊不清，促使创造过程得以展开。

达列∙哈林普（Darie Halprin）是一位来自加利福尼亚的早期表达性艺术督导师。他深受心理剧创始人雅各∙莫朗（Jacob Moreno）的工作及其关于创作与治疗阶段中受保护架构的观念的影响。加利福尼亚地区其他的先驱们则受分析心理和原型心理创始人荣格（C. G. Jung）关于创造和安全观念的影响。荣格借用希腊词语“Temenos（神圣围地）”来阐明这个关于安全与自由的意象，意思是指一个神圣圈子，在其中个体可以毫无恐惧地成为他自己。

4）意象现象

意象是表达性艺术中的主要语言。它有自己的智慧、沟通感官和身体经验，是艺术表达工具的一分子。自始靠近意象是表达性艺术过程的重要因素。荣格认为，表达性艺术过程源于积极想象。

他提出通过象征符号能更好地理解精神。积极想象利用想象的力量，创造意象引导联想，然后创生出不同寻常的戏剧化的特征。荣格使用视觉艺术、戏剧和动作来帮助他的病人进入不同层次的想象和创作体验。每个意象都变成了精神的象征，继而得到更好的理解。

5)意象的潜力

这一部分的内容再次得益于荣格。他对意象潜力的睿智理解给表达性艺术治疗创立者们以启发。他称意象影响意象，因为意象包含情绪反应，而情绪是我们探索世界与我们自己的意义的最初资源之一。意象还与其他经验知觉相联系。当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意象成型，它就获取了无尽多的意义。非凡的意象能与个人、关系、文化和原型等领域相联系。原型是为所有人而存在的原始、普遍的主题，它们贯穿各种文化的历史，以集体无意识为内容，包含一系列人类共有的无意识意象。这些荣格学派的概念创造性地将意象、想象、创造和早期萨满巫师的精神联系在一起。

6）在游戏空间中的游戏、即兴创作和去中心化

前文提到，温尼科特、荣格和莫朗启迪了表达性艺术治疗创始者关于游戏和即兴创作的重要性。尼尔和他的同事史蒂夫∙莱文（表达性艺术治疗文献的多产作家）考虑到后现代哲学作为表达性艺术治疗根基的一部分，使用了解构、去中心化等相关概念。去中心化是一种知觉和方法的改变，例如即兴创作，扩展了游戏空间让不期而至的新思想得以生发。这些概念展示了想象，并在神圣围地的游戏空间中增加了创作的可能性。

7）每种艺术形式的作用

表达性艺术治疗的先驱们中有艺术家、音乐家、舞蹈家、诗人、作家、演员，因此表达性艺术治疗代表了每一个领域。每位先驱研究了他们所关心的领域，彻底了解该领域的作用。合创者们则希望重视每一种艺术形式语言和体验所产生的作用。艺术的体验和语言都可以提供治疗价值。尼尔描述了一种范式，根据基于感觉的表达、沟通方式和治疗与人际应用，来解释每种艺术形式的作用。每种艺术形式刺激特殊的感觉通道，这导致了特殊的沟通方式和治疗性应用。

8）多模式联合的治疗

随着本领域的发展，表达性艺术治疗师们获得了一种专长，可以通过所发生的状况发现两种艺术形式的接合点，以促进或容纳情绪与意象的发生。理解这些接合点为表达性艺术治疗师们增加了新水平的专业知识与技能，使他们可以针对每个个人或团体编织不同艺术形式的织锦，开展特异性的工作。

多模式联合方法的专门化导致表达性艺术治疗的概念、方法及应用中的差异得以统一。有了确定的艺术、意象、艺术形式、多模式联合编织和象征意义等概念，界定了表达性艺术如何开展治疗工作。过去40多年里，通过创造性表达和意象意义的应用，表达性艺术治疗增进并深入了对精神的认识。

附：术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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