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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 | 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上到底有谁在

文化 2024-11-11 17:48 四川

长海子罗杰/摄

01

七年前种下一颗种子

七年之前的一个夏天早晨，刺眼的阳光照进雨城一家面馆。餐桌上，三个“莽撞人”满头大汗地吃着面；他们上身短袖下身短裤，开着轿车，准备穿越宝康路。

宝康路是四川省道432线雅安宝兴至甘孜康定路段的简称，全长81公里。

宝兴境内的75公里，海拔落差2000米以上，沿途风景壮美、道路崎岖、山势险峻。

宝康路韩毅/摄

为了将宝兴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如石材、药材等，运送到康定，输送到藏区，民国时期宝康路曾被纳入交通规划。

2013年，开始新修宝康路；3年后，宝兴县城至中岗村路段沥青砼路面铺设完工；又一年后，中岗村到康定县捧塔乡两河口村路段修通，但这一段为泥结碎石路面。

2017年的宝康路

三个“莽撞人”开着一辆轿车，越过中岗村开进盘山的碎石路。虽然路况差到刮底盘，还有斗大的落石横在路面，但是一路上风光无限。原始森林古树参天，河流蜿蜒小溪清澈，天空很蓝，空气凉爽。

沿着无数个“之”字形盘山路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到达海拔3688米的垭口。停车回望，山高路远，视野开阔。然而，这里还不是此行的最终目标。

2017年到达垭口

在中岗村买泡面吃的时候，一个老乡跳上三个“莽撞人”的车，一路介绍宝康路，提到有个海子，绝美！就这样，三个“莽撞人”试图短袖短裤徒步寻找4000米海拔上的海子。

长海子南面的山谷罗杰/摄

无人机和相机是“莽撞人”的所有装备。在缺衣少食无饮用水的情况下，凭着一腔热血，三人徒步走进岔路口，向着海子方向前进。这时，风起云涌，暴雨冰雹大雾一起袭来。气温骤降，三人不得不放弃行程，躲进车里。

浓雾来袭

一次徒步探秘之旅戛然而止，也埋下寻找长海子的种子。

七年过去，宝康路早已铺设为沥青路面，陡峭弯多但路面平整，不再是越野车的专属，吸引众多游客前来打卡穿越，被冠以“四川版独库公路”爆红网络。

宝康路韩毅/摄

02

整装出发，见山、见水

2024年10月底一天早晨，雨城一家面馆，有三个人边吃面边梳理着车上的装备：饮用水、方便面、面包、牛奶、冲锋衣、防寒服、帽子、登山杖、相机，等等。他们要去实现七年前的计划，到宝康路寻找高山海子。

七年过去，“莽撞人”已不再莽撞，接下来改称“我们”来分享这次行程。

踏出面馆，我们向着宝康路出发，期待着天空放晴。汽车驶上国道318线，开过飞仙关，转到国道351线，一脚油门开到了中岗村。

和七年前相比，中岗村修建了停车休息的地方，有公厕，还有路牌，上面写着“四川独库公路”“此生必驾”等。
我们稍作休息，继续前进，正式进山。

过了中岗村，走完一段平缓坡路，来到一处卡点。这里修建的服务点和营地还未投入使用。两条河流在此交汇，碧绿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流过森林、小桥，沿着山沟蜿蜒而下。彩林、溪水、云雾构成一幅绝美山水画。

接下来，攀爬正式开始。汽车驶过一个又一个回头弯。周围的树林随着海拔上升逐渐变化，从开始的彩色灌木林变成墨绿色的针叶林，再变成黄色的大草坪……一段行程看尽不同的气候带。

到达海拔3688米的垭口，云雾袭来，人和车都笼罩在雾里面，留下不能眺望远方的遗憾。

垭口已修建了宽敞的停车坪，还有几个商家在售卖牛肉干等食物。我们在这里吃了简单的午餐后，开启徒步模式，向着海子出发。

垭口云海韩毅/摄

03

6公里徒步，一路好风景

卫星地图上显示，海子离宝康路直线距离5.5km，由一大一小两个海子组成。据介绍，丰水期时，两个海子连成一体，长约670米、宽约230米。因形状较长，当地人称它为长海子。
在海拔超过4000米的高山上，这样的海子并不多见。

在距离垭口停车坪1km的位置，分右手进入小路。此条小路是牧民进出放牧的土石路，也是去长海子唯一的一条路，坡度较为平缓，是一段较好的徒步路线。

我们进入小路行走在山涧，沿着溪流而上。雾里面有潺潺水声，两边的山峰隐约可见。长海子方向的天空开始泛蓝，有放晴的迹象，这让我们对此次行程充满期待。

大约徒步半小时后，海子方向的天空变成湛蓝色，就像开了天门一样。山涧变得明亮，溪水泛起白色水花，枯萎的野花和发黄的草皮从溪边向两边山峰延伸，一直延伸到山腰，向山顶裸露的岩石砂砾自然过渡。

山峰如剑，怪石嶙峋，黑色的岩石夹杂着白雪，对比之下显得异常冷峻。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彻底变得湛蓝。阳光从山峰照耀到谷底，山谷一半明亮一半阴凉，照射下的草皮更加金黄；明暗分明的山谷、灰褐色的山峰、湛蓝的天空，一条小路和一条小溪蜿蜒其中。

随着天空放晴，山谷的全景展现在眼前。这里没有一棵树木，延绵不绝的草坪上放养着数不清的牦牛，远远看去像是一个个标点符号。

突然闯入的三人，显然让牛群产生好奇。它们同时“按下暂停键”，停止啃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们，正如我们好奇地看着它们。这一刻，来自城市的“牛马”和高山草甸的牛群相见，彼此好奇又彼此保持一定距离。

不怕虎的牛犊，长着毛茸茸的牛毛，眨着大眼睛，蹦跳到路上拦住我们。当我们靠近的时候，它们又蹦蹦跳跳地跑向牛群。

高原的秋季风光在这里一览无遗，天空蓝到通透，远山的白雪耀眼，阳光照在身上还有点刺痛。牛群、草坪、溪流，脚下的路，让我们沉醉。

手机上的地图定位显示，行程已达三分之二，想着马上就能看到蓝天下的长海子，动力十足。

04

半面之缘，不遗憾

我们在山谷里快走，将蜿蜒的道路一段接一段甩在身后；
我们在高原上呼喊，和牛群打着没有回应的招呼；
我们用眼睛环顾四周，发现不一样的风景——发现路边的土拨鼠洞，怀疑看到的碧绿石头是一块大宝石……
我们为等待七年就在眼前的长海子而兴奋。

只需要再翻过一个小土坡，大约再过十分钟，目的地就将到达。
此时天也蓝，阳光也暖。只是猛然回首，云雾已从谷口追向我们。
当我们赶到长海子时，一切都笼罩在雾中，那远山、那海子、那绝美的风景，只剩下一团迷雾。

雾中的长海子若隐若现，和丰水期相比水位下降不少，也使原本一个湖变成一大一小。

走到湖边，湖水清澈见底。湖边碎石风化成各种造型，就像一个个假山小景。

湖中的小岛像是小舟漂浮在水面，在流动的雾中如入仙境。我们绕湖半周，记录下水中和岸边造型迥异的石头。长海子不同于大多数高山海子椭圆形的形状，它不规则的湖岸，给湖面增加不少景致。如果是一叶小舟行至其中，定有峰回路转过万重山的感觉。

等了半小时，云雾未散，我们准备用无人机穿过云层做一次天气预测。

当无人机穿过云层，阳光和蓝天扑面而来，海子和山谷两边的山峰穿过云层如入天镜，山峰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妖娆。但云雾一直延伸到谷口方向无边无际，没有一点散去的迹象，我们不得不整理装备原路返程。

七年等待，开车近四小时，徒步150分钟，我们终于见到长海子，但见得不多。

带着遗憾开始返程。天色逐渐暗淡，雾越来越浓，气温越来越低，我们边走边聊着当天的遇见与错过，越走越暖和，步子越来越轻快。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就释然了。自然的风光从来不会装模作样，不会因为你准备有多充分、等待有多长。阳光和雨雾说来就来，也说走就走，真实且动人。

晴天长海子罗杰/摄

等到今年“冬管”结束，明年野花遍地，再来！

雅安市融媒体中心记者：郑从伟李洋韩昆

编辑：郑从伟

审稿：程普、高晓军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jM5NjY3MjM3MA==&mid=2649624995&idx=1&sn=4ddc654c580ac2f7675faadd7255b9c3

雅安市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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