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潘一楠在心里说，白秋云果然是为了承诺和责任。
“心瑶，别乱说！”她回头温柔地“瞪”了一下任心瑶。
任心瑶吐了吐舌头说：“好，是我乱说，妈，咱们快进去吧，不然你看姐的脸都快要滴血了！”
“你姐就这样，脸皮薄得很！”孙近香也笑着，赶紧跟任心瑶一块回屋了。
剩下两个人面对面相隔一米各自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没说错。”潘一楠忽然开口。
“什么？”白秋云双手捧着鲜花和礼物，一抬头就对上潘一楠神情的眼眸。
“心瑶没说错，小雏菊的花语。我今天下班去花店的时候，看到玫瑰和康乃馨都卖空了，旁边的小雏菊还是满满的一桶，我就让老板都给我包起来了。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秋云，我们之间好像总是差一步，我不够有勇气，怕一次次被你拒绝。我等了又等，我也清楚你心里都是牛牛爸爸。上次你说结婚，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我真没想到你会那么说，我没别的意思。”
“你今天来就是解释这个的吗？”白秋云说，“你不用解释，现在都是以阿姨的身体为主，我也希望能出现奇迹，阿姨能好起来一点。”
“不是，我今天就是想来陪你过节，就是来晚了一点。还有，被老何退掉的水果，都是我买了，送给单位的女同事了。我觉得因为告诉你，反正我在你这儿也藏不住什么话。但是你不用放在心上，本身也是因我而起。老何生气，也情有可原，是我一直慢吞吞，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白秋云等着潘一楠接下来的话——
“秋云，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表白的，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我还是很紧张。之前时机不对，现在咱们两个都是单身，我想我有权利追求你。当然，不是为了我母亲，也不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结不结婚都好，我不希望强迫你做些什么，我想以你的想法为主。你快乐就好，还有牛牛，我很喜欢牛牛，也早就把他当做我的孩子。我已经打算好了，就算你不答应，牛牛我也会经常来看他的。”
白秋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词穷，张澈并没有来梦里骂她，反而她梦到了婚礼的白色殿堂。
“我……我的发展重心会在县城，而且我也不打算做医生了……”
“没关系，我可以来县城，我申请调动。”潘一楠立即说。
“我可能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我做饭做不好，而且——我以后可能不生小孩了。”白秋云表情凝重地说，她经历了一次生产，太痛苦了，至今都还记得受过的罪。
“我们可以不生孩子！反正已经有牛牛了！”
“你不介意没有自己的孩子？”白秋云很难相信潘一楠连这个也不在乎。
毕竟在村上，男性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子嗣。哪怕是精神有问题的男人，家里人都会张罗着给他们找老婆，生下一男半女。
“我的孩子，你的孩子，都是我们的孩子，这就够了。秋云，我真的没觉得生不生孩子，会不会做饭这些算是多大的事，夫妻是很特殊的身份，我们应该考虑的是能不能聊得来，观念一不一致，看对方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白秋云的脸更红了，听见潘一楠这么说看，她觉得自己简直太狭隘了，如果只考虑她说的这些，那么随便一对男女凑到一起都可以。
但是要做到潘一楠说的那样，可就难了。
单说心动，就有很多人不会看对眼。
聊得来，也很重要，多少夫妻说话夹枪带棒，恨不得一天不说一句话。
反观自己的两段婚姻，跟张桐是相亲，她在不懂什么是爱的时候就嫁了。
跟张澈，是激情燃烧的爱意，也没考虑合不合适这个问题就在一起了。
她没有仔细想过，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他要有什么样的品质。
但是现在潘一楠站在她面前，说出这番话，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她从前根本不了解。
“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潘一楠问道。
白秋云点点头，“你说得对。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小声，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
“我听到了，好的，我们试试。秋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潘一楠笑着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出去吃饭。”
白秋云刚想说家里的饭应该快做好了，忽然又觉得潘一楠来找她，应该是想两个人独处的，所以憋回去了，点点头，上了车。
“喂，心瑶，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吃吧，啊？”
“知道了姐，就没做你的饭，快去约会吧！”任心瑶在电话那头笑道。
“你就别打趣我了！”白秋云说，“当心我回去让你好看！”
她们之间经常开玩笑，没什么姑嫂矛盾，更像是姐妹俩。
任心瑶笑闹着挂了电话，说让她安心出去，牛牛在家很乖。
“老何那边我会去跟他交涉，如果因为这件事断了合作，我觉得他有点小气了！”潘一楠便开车边说。
“没事，你别为这事去找他。我已经觉得很抱歉了，如果有机会，我想跟他当面赔罪。”
“好，我陪你一起，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晚饭白秋云选了一家老夫妻做的土菜馆，有时候忙的时候她就会打电话订这家的菜，让老板送到果园，味道不错。
“小白，来了啊。”一进门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们，“先喝点水啊。今天想吃点什么菜？”
“还想吃你家老板的拿手菜水煮鱼。”白秋云笑道，“还有凉拌粉皮。”
“好，你等着啊！”
白秋云拿起菜单递给潘一楠，“你看看还点些什么？都是招牌菜，都好吃！”
潘一楠没说话，托着腮看着她说：“以后，是不是只要我把厨艺练好了，就能俘获你的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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